黑云壓城,四處寂靜無聲。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平靜。
“轟!”的一聲,劃破離水城的寂靜,也照亮了黑暗中的離水城。沒一會,大雨就嘩嘩的下了起來。
城南的一間屋子里,有個少女正蜷縮在床上,她的身體不時的抖上一抖,湊近了瞧才發現,這少女的臉白的嚇人,一點血色也沒有。
她似乎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她的臉上冷汗直下,手不由自主的握緊床單。
屋子里的窗戶沒有關緊,強風一吹,就把窗戶打開了,屋外的暴雨立馬沖進來,但屋主人卻毫無知覺。
此時已是深夜,每家每戶都已經睡下了,沒有人發現在這個深夜里有個少女正在承受痛苦。
第二天,早上。
城南泥水巷的人已經早早起來了,他們還要去趕著去上工。城南泥水巷都是窮苦人家住的地方,所以他們需要每天早上早早的去干活,這樣才能保證最基本的衣食需求。
有幾個上工的婦人經過一間屋子時,發現窗子是打開的。一人就喊道:“小瑜兒,你昨晚沒關窗啊!”
喊完卻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幾個婦人相視一眼,正準備再喊一聲,就聽里面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昨晚睡太早了,忘了關窗!”
接著一個少女出現在窗邊,看著她們笑道:“幾位嫂嫂這是要去上工了。”
一開始喊的那個婦人回道:“對呀!正準備去呢!這不看你窗沒關才喊你一聲,昨晚那雨下的可真大。你昨晚沒關窗,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
“沒有,多謝宋嫂子。”林瑜笑道“時間也不早了,幾位嫂子快去上工吧!”
宋嫂子看她沒有問題,就連忙和同伴走了。等她們一走遠,林瑜一下子關上窗戶,背靠著窗往下坐在地上,如果此時有人在的話,就可以看到林瑜的臉上白的嚇人。
林瑜靠在墻邊,臉上冷汗直流,過了半柱香后,林瑜才慢慢緩過來。
此時她臉上已經慘白一片。林瑜又緩了一下,才慢慢站起來。
她慢慢向床鋪走去,然后彎腰從枕邊拿出了一株已經枯敗了的花,林瑜仔細端詳著這株已經枯敗的花。
昨天她采草藥的時候,看這花漂亮異常,就想著摘下來,順便拿去給藥鋪的人看看,說不定這花是一味藥呢。
但當她拿出花給藥鋪的掌柜看時,掌柜卻說這花雖然漂亮,但不是藥材,所以他不收。
于是林瑜只能拿著那株花回家了,等她吃完飯,洗漱好后,把花拿出來研究,她不認為這花沒用,因為她實在太漂亮了,而且她采這花時,還聞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像一種腐爛的味道混合著花香而融合成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當林瑜摘下花后,那味道便消失了,所以林瑜才認定那花肯定有用,但藥鋪的掌柜卻說這花沒用,林瑜認為是掌柜的見識短淺,不認識這花。
但她研究了一會,卻什么也沒發現,她看著手中這株花,花瓣是白色的,但在邊緣處有著淡淡的粉色,這顯得這株花更加好看,林瑜看著看著就入神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花看,等她從這種狀態出來時,她已經服下了一大半花瓣,隨即她全身上下就劇痛起來,她連忙把花扔開,但劇痛仍然沒有停止,甚至她全身開始發熱,就像被扔進火爐里一樣。
林瑜被著突如其來的熱潮給折磨的不行,手顫抖著想去脫衣服,但當她剛脫掉外袍時,一股寒意又席卷全身,她又冷的往被子里鉆,但沒一會又熱起來,她又不得不踢開被子,沒一會又冷下來,如此循環往復,直到半夜才停下來,但劇痛仍沒有停止。
林瑜就這樣過了一夜,最后直接痛暈過去了。直到宋嫂子喊了那一聲,林瑜才慢慢恢復意識。
但昨晚的劇痛并沒有消失,只是減弱了,沒有昨晚那么痛,在林瑜能忍受的范圍。于是才有宋婉看到林瑜出現在窗口的景像。
林瑜看著手中枯敗的花,仍是一頭霧水,但她知道這花不一般,不能讓人知道。
于是她把這花放進她平日里采藥的背簍里,再拿幾片菜葉子放在上面,擋住這花。又拿起一把小鐵鍬放進去,隨后背起背簍出門了。
由于她剛剛耽誤了一會,現在早已天光大亮,泥水巷已經沒多少人了,林瑜一直走到巷口也沒見到別人。
走出巷口,街道的早餐店早就開張了,門口的客人絡繹不絕,店家正在打開新的一屜蒸籠,熱氣冒出來,為今天的早上增添了幾分煙火氣。
但林瑜現在急著去把花處理了,腳步沖沖的穿過人群,由于她身材廋小,很容易就從人群中穿了出來,她正準備往城門走去,就被一個聲音喊住了。
“唉,小瑜兒!過來幫一下我,我給你工錢,今天就不要去采藥了!”
喊她的是早餐店的老板王叔,喊完他就繼續忙去了,沒有再管她,以至于林瑜想拒絕都沒辦法。只能先過去幫忙,畢竟王叔經常照顧自己。
林瑜過去手腳麻利的幫客人打包包子、算賬……
等忙完,已經到了中午了。林瑜邊收拾蒸屜邊對王二說:“王叔,最近都這么多人來買早餐的嗎?”
“對啊!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多起來了,之前都買不完,最近幾天倒是不夠了。”王二邊收拾邊桌子道。“而且最近我還覺得我們這條街好像人變多了。”
王二已經在這條街開了十幾年的早餐店了,最清楚這條街的人有多少了,他說人變多了,就是真的變多了。
“不過,人怎么會變多呢?畢竟這條街臨著泥水巷,不是很繁華,平日里都是泥水巷的人和平水巷的人來往。難道是發生什么事了?”林瑜心想。
“王叔,你知道這平昌街是什么時候人開始多起來的嗎?”林瑜問。
“你問這個干嘛?”王二看她一眼道,不過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我記得是五天前人開始多起來了,不過昨天人又多起來了,感覺比五天前的還多。不過這樣也好,我也能賺更多的錢了。”
“昨天。”林瑜小聲道。
王二沒聽到,就問:“什么?”
“沒什么,我說我收拾完了,我要去采藥了。”林瑜收拾完最后一個蒸屜道。
“還要去啊!那行,我先把工錢給你。”說著王二從懷里拿出十文遞給林瑜。
林瑜一看就知道王二給多了,卻也沒說什么,想著自己下次要多幫王叔做點活。
接過王二的銅板,林瑜背起放在一旁的背簍,繼續往城門走去。
她要去城外的小松山,那里有很多草藥,那朵花就是林瑜在小松山的深處找到的。
林瑜到小松山時,已經是未時了,今天的太陽很大,林瑜這一路走來,已經渾身是汗了,但林瑜還可以接受,畢竟今天的太陽可比昨晚的烈火燒身好多了。
林瑜熟練地走到一處山腳下,這處地方被雜草環繞,林瑜一蹲下去,就被雜草擋住了身形,林瑜放下背簍,從里面拿出小鐵鍬,然后開始鏟土,沒一會,一個巴掌大的小坑就挖好了。
林瑜把鐵鍬放在一邊,從背簍里拿出那朵枯敗的花放進去,隨后就把土蓋在上面。林瑜不知道這花是什么,但經過昨晚的經歷,她決定“毀尸滅跡”。
很快林瑜就埋好了,她又拔了幾株雜草撒在上面,確保這處和其他地方一樣。
弄完后,林瑜又繞到山腳的另一邊,然后背著背簍往山上走去。
因為林瑜剛才耽擱了一下,她就只能在半山腰這一帶采藥了,又因為她來的比較晚,藥已經被采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只采到了幾株,這時太陽就已經落到西邊了。林瑜于是往山下走去。
晚霞給小松山渡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林瑜就走在當中。
才剛下到山腳,林瑜就被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擋住了去路。
兩人都身穿白色的衣服,但仔細一看又能發現他們的衣袖和衣擺都是用銀線勾勒的。
林瑜確認自己不認識他們,但他們又顯然是在等她。
林瑜于是小心道:“兩位在等我嗎?”
林瑜問完,就見面前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后一位長相溫和的少年開口了。
“姑娘,我們是昆侖的弟子,我們想請你跟我們去個地方。”
“昆侖?”林瑜看著他們道“那不是傳說中仙人住的地方嗎?”
長相溫和的少年笑了笑,然后溫和的道:“我們的確是修仙者,這次來這里是有任務的。”
林瑜點點頭,表示理解。“那你們為何又要我跟你們去一個地方,而且看樣子你們好像就是在等我的?”
說話的少年愣了愣,驚訝她的觀察力。
“是這樣的姑娘,我們奉師命來此等人,我們也不知道等的是姑娘你,師尊只要我倆酉時來小松山下等著,見到的第一個人就帶他過去見他。”
“是這樣的。”一直沒說話的少年也說。
林瑜點了點頭,然后就讓他們帶路,畢竟就算她拒絕,他們也能輕而易舉的把她帶到他們那個師尊面前。
路上,林瑜知道了這倆位仙君叫什么,長相溫和的叫許年,很少說話的叫陳言,他們今年都十八了,是他們這一輩的翹楚,而他們的師尊則是修仙界的第一人蘭澤仙君。(當然,這是許年說的。)
而他們也知道了林瑜的名字和年紀。聽到林瑜說她今年十二時,許年驚訝道:“那真是巧了,我們小師弟也十二歲。”說完似乎是想起什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對了林姑娘,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
林瑜看著許年生硬的轉移話題的行為不置一詞。不過心里還是把他話記住了。
“沒有了,只有我一個人。”
“哦哦,不好意思啊。”許年撓撓頭,本想換個話題的,不過顯然換的不好。
“沒事。”林瑜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像似并不在意這事。
許年看了眼陳言,發現陳言正一言難盡的看著他。“不會說話可以不說的。”
說完也走了。留許年一個人在原地。
“我不會說話?那你又不說。”許年小聲吐槽道,然后也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