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逃婚!
云縈月彎腰撿起那把華貴鎏金剪刀,揣進了自己的衣襟中。
那引路小紙人沒有說話,似乎并不打算干涉云縈月的決定,只是再次鉆進了云縈月的衣袖里。
轎子劇烈地顛簸了一下,然后靜止了。
到了?
云縈月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轎簾被掀開的動靜。
“側妃娘娘,咱們已到偏院了。按照規矩,待會待您梳洗完畢,我便帶您去正廳面見王爺。您……”
伴隨著說話聲,先進來的是正午刺眼的陽光。
接著一個杏眼薄唇的婦人探頭進來,是一副喜娘打扮。
“娘娘,您的蓋頭呢?”
喜娘與云縈月打個照面,臉色一變,小聲地詢問。
云縈月沒有言語,只是飛快地將喜帕蓋回自己的腦袋上,然后端正坐好,伸出了右手。
喜娘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手,卻是暗自皺眉。
這位側妃娘娘的手竟如此粗糙,比自己還不如。
更不用說剛走出轎門,云縈月便抬腳踩到了自己的裙角……
喜娘的表情又嫌棄了幾分。
不過好在云縈月是習武之人,下一刻便立穩了腳跟。
太難受了,這一身繁瑣的衣裙,竟比那刑具還要令人有束縛感。
云縈月真想馬上褪掉這層皮。
“娘娘……娘娘的鞋底怎么帶著血??”
旁邊照應的丫鬟叫了一嗓子。
云縈月回頭便看到那從她腳下蜿蜒而來的血鞋印。
只得故作尷尬地笑了笑。
“無妨,無妨,只是我的癸水而已。”
“能麻煩幫我處理一下嗎?”
她掀起喜帕的一角看向那喜娘。
云縈月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和目光變得柔弱而又惶恐。
總得讓她先進屋卸了這身刑具,才好逃婚啊。
喜娘遲疑了一下,倒是信了她的話,只拍了拍云縈月的手背。
“娘娘,放心,就交給奴婢吧。”
但云縈月聽力很好。
她聽到那喜娘轉頭便嘀咕了一聲“晦氣”。
沒關系,你的晦氣還在后頭呢!
云縈月翹了翹嘴角,雙手拉起裙擺便大步流星地在院內眾人的矚目下進了屋子。
“看什么看!都給我好好打掃!”
那喜娘叉腰環視了一周。
院內的幾個丫鬟小廝頓時噤若寒蟬。
“今日之事,不可傳出。”
喜娘補充道。
“是。”眾人回應。
然后便開始匆匆清理院中的血腳印,直到轎門前……
眾人才注意到連轎子底下都滴答著血珠!
“哪有女子的癸水能如此多?”
喜娘一邊嘀咕,一邊掀開轎簾一看。
待她看清楚那滿廂暗紅的血跡,頓時一陣眩暈,身體徑直后仰倒地。
“劉嬤嬤您沒事吧!”靠得近的丫鬟忙湊過去扶她。
她卻一把推開那小丫鬟。
“快!快去看看側妃娘娘還在不在!”
屋門被猛烈地推開。
然而除了地面上那四處散落的新娘行頭和敞開的后窗邊上掛下的半縷紅色裙擺布。
屋內再無一人影。
“娘娘不在屋內了!”
劉嬤嬤猛地從地上跳起來,便往正廳方向跑去。
“不好了,不好了!側妃娘娘遇害了!!”
此刻還沒逃出王府范圍的云縈月聽到了這聲尖叫,頓時腳底一滑。
“……”
她只是逃婚,怎么能亂造謠啊!
她沒注意到,她剛才腳底的一滑踢落了一塊瓦片。
“啊。”
那個瓦片還掉到了某個倒霉蛋頭上。
不一會又傳來了新的驚呼。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被瓦片砸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