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準備好殺戮噬影者!”慕白薇聲嘶力竭地喊道:“初代宗主留下的封印能鎖住記憶,防止被噬影者吞噬!”一邊說,她一邊揮動手中的劍氣劈向藥室內的玻璃柜。
“嘩啦”玻璃發出巨響,所有上午玻璃柜炸裂,存放在內的云雷晶碎片紛紛化作鏡面。
鏡面相互感應發出嗡鳴,形成一個無形的結界,結界籠罩的噬影者們突然靜立,好似被什么時空之力定格于此,不能動彈。
每個鏡中都浮現出不同的場景,這些場景讓人毛骨悚然:顧淵在玉霄宗的廢墟上陰森地冷笑,手中的羅盤泛著幽光,羅盤中好似月夜的靈體在痛苦掙扎;肅禹州倒在血泊中,雙鶴玉佩破碎,血河紋黯淡無光;周汐子握著染血的碎星劍,刺向顧沉舟的胸口,顧沉舟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痛苦。
周汐子同樣身體僵硬,無法動彈的看著那些場景,聲音帶著顫抖道:“這些是未來?是不可逆的未來?”她的手心已開始出汗。鏡像若是未來,那結局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不,不算未來。阿汐,這些鏡像都是未來時空裂縫中的可能性。”慕白薇也定格身體,此時卻目光堅定,“是你們未來可能的記憶,這些記憶,都可喂給噬影者們。”
“轟隆”。她的話被劇烈的晃動打斷。
整個地下藥室有一次開始劇烈晃動,天花板開始剝落,部分已經脫落到露出上層診所的地板。
三人抬頭躲避落石的時候,目光瞬間凝固——天花板上竟密密麻麻爬滿了與小林相同的時空羅盤,這些羅盤中心都散發著微弱的藍光,藍光互相交織如同一張巨大的邪惡蛛網,正緩緩收緊。
在蛛網藍光頻率的干擾下,鏡面結界對噬魂者的鉗制逐漸減弱,幾個噬魂者開始逐漸恢復行動能力。
就是現在。
顧沉舟好似并不受云雷晶碎片結界影響,指中劍氣凝聚,飛身而起,劍氣朝著噬影者劈去,那碎星劍的劍氣立即劈散了四個噬影者,那些黑袍人化作黑色消散在空中。
周汐子定定瞧著云雷晶鏡像,整個人好似要被鏡像吞噬,手臂上的星軌紋再次傳來鉆心的灼痛,一片云雷晶鏡面碎片緩緩轉到正位面對著她的臉,碎片發出金色的光芒投向她的眼睛。
碎片中的周汐子倒影詭異地微笑著,手臂上的星軌紋正逐漸變成千魂宗血河紋,和肅禹州手臂的紋路如出一轍,而周汐子看著碎片中的每一絲變化,感覺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她的心臟。
她就呆愣任由金色光束慢慢籠罩,任由血河紋蔓延覆蓋星軌紋,完全忘了反抗和防御。
“阿汐,不要看。”
顧沉舟收回劈向最后一個噬魂者的劍氣,劍氣直轉,“咻~”的一聲,及時斬斷云雷晶碎片所化的鏡面,碎片在落地后化作黑色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印著周宛西的照片,照片上周宛西的笑容此刻看來無比邪魅。
顧沉舟忙抓住周汐子的肩膀,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拉開手臂的衣服看向星軌紋,
“慕醫生,宛西的鏡像肉身有問題,這些記憶殘影在暗示,她或許在成為你的鏡位面時就已經被千魂宗污染了。你是否對我和阿汐隱瞞了什么?”
顧沉舟氣氛的語氣未說完,“嗖”地一聲,最后那噬影者擺脫了云雷晶的鉗制,趁所有注意力都在周汐子身上,防御較低,沖向顧沉舟,伸手直取后頸的云雷晶碎片。
看著噬影者就要觸碰到顧沉舟之際,周汐子雙眼回神,立即清醒,奪下顧沉舟另一只手中的虛數靈液,擰開瓶蓋毫不猶豫潑向噬影者。
“啊”地一聲,噬影者發出痛苦的哀嚎,淡紫色的火焰瞬間吞沒虛影。
周汐子離的太近被淡紫色火焰波及,慌忙躲開后手掌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掌心已經被灼出焦痕。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火焰中響起,聲音帶著百年前的焦急與關切。
“阿汐,別相信鏡中的任何畫面!”
月夜?!
周汐子也顧不得手掌的灼痛,放聲呼喊道:“月夜,是你么?月夜?”
“阿汐。”顧沉舟急忙上前拉住她。
藥室的震動愈發劇烈,所有藥柜傾倒,各種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慕白薇匆忙收起剩余的云雷晶,大喊道:“必須立刻離開!這些噬影者死后會召喚更多同類。”
還未說完,她的瞳孔突然放大,驚恐地指向周汐子身后。
在無數云雷晶破碎的鏡面拼合而成的巨大倒影中,周汐子看見自己的身體正在透明化,星軌紋如蛛網般裂開,而裂縫里涌出的,是顧淵手中的青銅羅盤,羅盤上的符文閃爍,仿佛在宣告她的命運。
“歸墟的鑰匙一直是你,阿汐。”顧沉舟的聲音帶著沙啞,他拉過她逐漸透明的手,緊緊將她擁進懷中,仿佛要將她刻進骨子里。
云雷紋與星軌紋瘋狂共鳴,在地面畫出初代宗主的封印陣。
“秋霜,啟動護界結節!我們...回歸墟暫避!”顧沉舟眼中滿是瘋狂。
慕白薇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丹爐的云雷紋花紋上。整座藥室開始旋轉,發出“嗡嗡”的轟鳴聲,轟鳴聲中出現時空漩渦。
被顧沉舟緊緊抱住的周汐子被吸入裂縫的前一刻,看見診所的《星圖》上所有血紅星點連成一線,幻化成了顧淵那令人憎惡的臉,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現世陰暗光線下,僻靜郊區一座廢棄樓房的某個角落,一人帶鴨舌帽、穿運動服,蹲在路邊把玩著時空羅盤,口中發出“嘿嘿”地冷笑。
一輛路過的汽車車燈無意間掃過這人的臉,赫然竟是周宛西的助手小林。
只見他拿著的羅盤中心,一張周汐子的照片正在燃燒,在羅盤中“噼啪”作響。
灰燼中浮現出玉霄宗覆滅那晚的場景——月夜將靈骨碎片塞入她胸口時,背后有個戴著銀鐲的身影一閃而過,那身影,竟與慕白薇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