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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驅妖令

第十四章斷手妖王

一清又在屋子里躺了兩日,實在受不住,向連北道:“姐姐,我又不是腿受傷了,為何還要一直躺著呢?”

連北笑道:“姑娘傷口未愈,多躺躺總是好的。”

“師父這幾日奇怪得很,每日過來看我一眼,也不陪我多說說話就走了。”一清嘟囔道。

連北看來卻再尋常不過了,一個男子到女子閨房久待,才是奇怪,不過她也知道一清在山上是自在慣了的,便也不說話,只是笑笑。簫母囑咐她,有機會便教教一清規矩,不過連北看一清現在的樣子倒挺好,每日仍舊梳著男子的發飾,見誰都不行禮,若不是最近幾日沒能出門,她定會引來全簫宅的人觀看的。

不過簫母的話,連北還是不敢不遵從,便對一清說道:“你和七郎都大了,再整日在一處,是不大好了。”

“為何不大好?我也知道男女有別,薇兒姐姐也曾與我講過,可我與師父從小開始便一直在一處,我并沒有覺得與小時候有什么變化。”一清納悶。

“變化大著呢。你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處啊。”連北隨口說道,一清卻紅了眼,若師父離開,那她又只能做天盛堂挨罵受餓的小丫頭了么,哥哥也不見了,以后挨罵也沒有人護著了。

“姑娘,你怎么了?瞧我這張嘴,我胡說的。”與一清待了幾天,連北也忘了規矩,不再自稱婢子。

“沒什么,沙迷了眼睛。”一清抹了眼睛一把,藏起了悲傷,人與人都是過客,師父遲早也會離開,跟晏橋姑姑、哥哥一樣,說走就走。

“姑娘,我是說,你以后可能不能再像現在一樣陪著七郎,而是換個方式。”連北解釋道。

“換什么方式?”一清奇道。

“比如說……比如說做我們的七夫人。”連北笑道,“姑娘你若與我們七郎成婚,做了我們的七夫人,便可以和七郎可以永遠在一起啦。若你們是夫妻,那定然是日常起居都在一處,一輩子都不分開了。”

一清聽到此處,想起在清渪居里,師父成日督促自己習練的日子,好似也并不很好。但師父的關切,她又十分喜歡,回想起師父前幾日為她清理傷口換衣服的樣子,若沒了師父,自己受傷恐怕都得自己來了。她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抱著膝蓋想象師父是如何幫自己寬衣的,必定樣子十分笨拙,想到這里,又不禁覺得好笑。

連北瞧一清的樣子,笑容里盡是喜歡,料想她心里也是有幾分愿意的,心里十分歡喜,心下道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

一清回過神來,繼續問:“那若我想與師父成婚,我應該怎么告訴師父他才明白呢?”

連北心里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捂住一清的嘴:“祖宗!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一清不明白,拿開連北的手:“為何不能說?我若不說,師父便不明白我的心思,那我如何與他成婚,我總不能把他綁上花轎吧。”一清雖然未見過婚禮,但也聽薇兒姐姐說過,成婚是需要坐花轎的。

連北噗呲一聲笑出來:“我的姑娘哎,說你不懂,你又都懂,說你懂吧,偏偏又是個半罐水。”說著連北指著一清的腦袋,笑道:“你晃一晃腦袋,聽一聽里面是不是有響動。”

一清果然聽話,仔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疑惑道:“我沒聽見什么聲音啊?”

連北也不再逗她,移了個凳子到床榻前,握著一清的手道:“這成婚,復雜著呢。首先,你不能主動去告訴七郎,你想要與他成婚,咱們做女子的,該矜持時還是要矜持幾分的,你就等著七郎來找你,讓他求著你,求著與你成婚。”

一清不相信:“師父以前也沒有說過要與我成婚,我等他,萬一等不來呢。萬一他來了也不說呢。”

連北道:“七郎的心意只差沒有寫在腦門兒上了,就你沒看出來!你聽我的沒錯。”

一清乖乖聽著。

“這女子成婚,可復雜呢,先要納采、再問名、然后定聘,定下婚期,這三書六禮,一樣可都不能少。所以姑娘你也不要著急,這事得慢慢來。”連北曾經協助簫夫人籌備過簫續的婚禮,講起流程來頭頭是道,“這納采呢,便是咱們夫人到姑娘家與姑娘的雙親……”說到此處,連北突然想起一清是個孤女,馬上轉圜道:“與姑娘你議婚,得到姑娘你的許可后,才可以問姑娘你的生辰八字,這叫問名,看雙方是否合適成婚。”

一清倒不怕生辰八字不合適,反正自己一直不知道自己具體的出生日子,隨便說一個就罷了。

連北繼續道:“問名后,夫人與七郎則需要下聘,并送出聘書,與姑娘你定下婚期。然后到了日子,才是正式成婚的日子呢。所以事情多著呢。姑娘,你和七郎的年齡還小,慢慢等吧。”

一清聽得似懂非懂,歸納了最后的意思,成婚是個復雜的事情,得過幾年才可以,可這依舊沒有解答她的疑問:要怎樣才能讓師父知道,她想與他成婚呢,連北姐姐說七郎的心意非常明了,可為什么自己卻看不出來呢。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內心開始盤算起來。

一清就這么久久坐在床榻上,坐了半個時辰,突然發現覺得下腹有些異樣,有種潮濕下墜之感,她往旁邊挪了一挪,轉頭看床榻,發現褥單上有一處猩紅。一清不由得看呆住了,上一次癸水已是大半年前的事情,還是薇兒姐姐教她處理的,此刻她有些不知所措。

連北也看見了,便過來要收拾。一清攔住了她,非不讓她動手,一清自己將褥單裹了起來,遞給連北,讓她燒了去。

連北道:“這好好的褥單燒了它干嘛,姑娘交給我,我洗了便是。”說完就又伸手去拿。

一清也不明白,這癸水的血和自己傷口流的血是不是一樣有毒,不敢讓連北來接,只緊緊抱著,緊張得臉通紅,擺手說著不要。

連北心里以為一清是害羞,勸道:“我們都是女子,女子之間不用這么忌諱。”便又要伸手。

一清心下一緊,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做,便想著自己先逃出去把褥單燒了再說,于是抱著褥單,從床上躍起,飛過屏風,躍出門去了。幸而躺了幾天,身手還沒有生疏。

出門后,一清朝著西面一路疾馳,穿過回廊,終于到了墻邊,借力墻邊的老槐樹又一縱身,想要躍出墻外去。她剛躍到墻頭,只感覺有人起身接了她一把,抱著她平穩地落到了地上。

一清落穩,看了那人一眼,竟然是辛祁子。

她欣喜地問道:“辛哥哥,你怎么在此?”

自從一清受傷后,辛祁子便放心不下,也到簫家探望過,但因是女眷,也只能拜托簫續、蕭綽問候一聲,并沒能見到一清。所以他便日日守在附近茶樓,等著一清的消息。今日,藏在深院的玉蘭花香突然一步步靠近,他知是一清跑出來了,便到院墻角接了她一把。

辛祁子微笑著答:“我剛好路過此地。你為何穿著里衣就跑出來了,冷嗎?”說著便把自己的裘皮氅解了披在了一清的身上,辛祁子高大,他的氅衣也寬大,幾乎把一清的整個人都沒入了。

“是冷啊。”一清這才覺得,“你把衣裳給我了,你不冷嗎?”

辛祁子依然微笑,把一個噴嚏硬生生忍了回去,說道:“我不冷。你抱著這……?”

“這是褥單,我要燒了它去。辛哥哥,你有陽燧么?咱們找個人少的地方,燒了它去。”

“我有火絨。那我帶你去。”

二人腳程快于常人,很快便來到了一處人跡少的小林,一清把褥單放在地上,辛祁子假借用火絨生火,背過身去,驅策仙力引燃了一根干枯的樹枝,轉過身來遞給一清:“你為何要燒掉它,還要到這里來燒掉。”

“因為……”一清看著辛祈子,總覺得像認識了很久的親人般親切,便說道:“你知道女子的癸水么,這褥單被我弄臟了,所以要燒掉。”

辛祁子倒未料到一清對自己竟然毫不掩飾,將女子的私隱之事直白告知,一時有些呆住,但想到自己的私隱也曾被她瞧了個精光,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了,反倒覺得二人的關系更近了些,心里很是歡喜。

“你可有不適?”辛祁子問道,耳根子都紅了。

“沒有不適,我的傷早好了。”一清未察覺辛祁子的異樣,笑著摸了摸自己肩膀,又用樹枝把褥單翻動了一下,讓火燃得更均勻。辛祁子伸出雙手,在火的烘烤下,身上稍微暖和了一點,火光映襯得他的臉異常明媚。一清忍不住看了又看,贊道:“辛哥哥,你怎么生得這么好看吶,若我以后的夫君也像你這么好看就好了。”

這是辛祁子第二次聽到此話了,第一次若是玩笑,第二次便是試探了,至少他是這么以為的。辛祁子望著一清,心里蕩起了漣漪,向她確認道:“你說的真的?”

“自然是真的。”一清又想了一遍蕭綽的長相,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當然臉稍微寬一點,眉毛稍微粗一點,也行。自然不是人人都有辛哥哥你的樣貌。”

辛祈子用一根樹枝扒拉著燃燒的褥單,火燒得更旺了。

“一清,關于你哥哥的事情,我也有在打聽,只是暫時還無消息。”辛祁子忽然想起此事,說道。

“這才過去幾天,哪里有那么容易啊。我們都分開這么多年了。不過可能這就是……”一清沉默了一刻,“可能這就是我們的命數吧。我與哥哥緣分太淺,就像我與父母、姑姑的緣分一樣,都很淺。”

一清說到此處,又擔憂起來,不知道自己和師父的緣分是否同樣很淺。

辛祈子道:“這一世的緣分雖淺,但……”

“難道還有下一世么?”

辛祁子笑道:“或許有呢,或許有很深的緣分在等著你呢。”

一清知是玩笑,也不深究,褥單已經一點一點化為灰燼,火也慢慢地滅去了,辛祁子慢慢感覺身上又冷了,不覺鼻子發癢,一個噴嚏噴了出來。

“你冷嗎?辛哥哥。”一清說著,便要把自己身上披的氅衣解下來。

“不……我不冷。”辛祁子止住了一清,道:“不過是鼻子有些不舒服罷了。”

一清確實也聽說過,妖只怕熱不怕冷,想必他確實不冷,便安安心心,把身上的氅衣又裹了裹,溫暖極了。

“辛哥哥,前幾日我受傷時,你的手可曾沾上我的血?”一清轉頭問道,此事在她心里已有幾日。

當日一清受傷,姑獲鳥受傷而逃,辛祁子疾奔到一清身邊,用氅衣裹著她,才不至于讓血流四處。但他的手仍然沾染上了一些,頓時灼痛刺骨,似乎手上的力量都在被往外抽走一般。幸而他的及時用仙力清除了血跡,但手上已經留下一片灼傷,幸而涂抹了七收散,很快愈合了。此事給他留下了一個疑團,還得設法回天界向衍澤仙君了解清楚。

但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便只說道:“并未沾到。”只話音一落,又一個噴嚏出來,一清似乎被傳染了一般,竟然也后背一涼,打出一個噴嚏來。二人不禁相視一笑。

一清檢查了一遍辛祁子的手,并無任何傷痕,也放下了心。她突然又想起幼時的事情來,抬起臉又問道:“我若是個怪人,你還愿意像此刻一般,與我交好嗎?”

“那要看你是個什么樣的怪人。”辛祁子笑道,“若你是個脾氣很臭的怪人,見我一次便揍我一次,那我想與你交好也得能抗揍才行啊。”

一清知是玩笑,又問道:“那比如,我是身上總是帶著毒的怪人呢?”

辛祁子故意問道:“你的毒會用在我身上嗎?”

一清正色:“我自然不愿意用在你身上,可是有時候我也不能控制。有可能……有可能一不小心,你就因我而中毒了,非常痛苦。”

“你是說你的鮮血嗎?”辛祁子心想,與其在這里打啞謎,還不如實實在在地說出來為強。

一清驚奇無比:“原來你知道?”

“我曾聽聞過有這種體質的人,沒想到我竟然真的遇到了一個。”辛祈子依然微笑,他雖也不知道緣由,只得隨口謅了個理由。

“那你并不介意?”

“為何我要介意,難道你要用來對付我?”

“那自然不是。”一清撲哧一笑。那辛祁子算是她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了,除了師父之外的。薇兒姐姐、絳眉姐姐自然也對她極好,但她們對自己的事情并不算十分了解,一清仍然擔心,若她們一旦知道了她身體的秘密,會不會也將她當成怪物。

現在她放下了心,心思回到自己身上,開始感覺到小腹在隱隱作痛,似乎體內吊了一坨鉛塊,沉墜不已。一清怨道:“辛哥哥你不知道,這做女子的,有多辛苦,每月有癸水,待到成婚了,還要害喜生子。”

“那可以選擇不成婚,那便不用害喜生子了。”一清此世為人,辛祁子自然是不能與她有婚姻糾葛,若以朋友的身份伴她一世,倒也不錯。

“不成婚?那就這樣生活一世么?”

“就這樣生活一世。”辛祁子點頭道。

“可是若我不成婚,師父他也會成婚的,那到時候我便孤獨一人了。我不愿孤獨一人。”

“你不會孤獨一人的,我會陪著你。”辛祁子道,心里的期待漾到了眼底。

“你陪著我……?”

“這好像不需要公子你來操心吧。”蕭綽的聲音響起,二人回頭,蕭綽已站在身后。一清蹦了起來,十分高興:“師父,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

蕭綽扯掉了一清的氅衣,扔回給了辛祈子,一清跺腳:“師父,冷冷冷冷冷冷!”簫綽也不搭理她,把另一件裘皮給她披上,訕訕說道:“辛兄自己受不住凍,便別逞強!別凍壞了身子,又賴我們一清!”

辛祁子接過氅衣,抖了兩抖,披在了自己身上,一清的余溫還在,溫暖無比:“七郎動作好快啊,我與一清也剛到此處不久。”

“一清受傷初愈,還在修養中,辛公子卻把她帶到此處,是何道理?”蕭綽十分不滿。

“師父,你誤會了,是我自己要出來的,恰巧遇到了辛哥哥罷了。并非是他要帶我來此處。”一清怕師父誤會,趕緊解釋道,對辛祈子滿眼歉意。

辛祁子正低著頭系氅衣衣帶,頭也不抬便道:“七郎你與一清也非親非故,你自己也說了,與她并無師徒名分,那又為何處處限制于她?七郎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

簫綽一聽此話,不由得有了幾分怒氣,道:“這是我與一清的事情,與你也沒有關系。”說罷便拉了一清的手便要走。

一清本還想分辨兩句,但手被師父拉著,瞬間已被拉至高處。突然一清感覺腰被什么東西給纏住了,接著是一股強大的力將她往下拖拽,整個人被拉離了簫綽,落到了地上。辛祈子從身后扶住了她,才沒有跌坐在地上。

簫綽心里一驚,口里低喊:“柏韌絲!”

辛祈子五感超常人,這幾個字自然落到了他耳里,他不由得吃驚:簫綽竟然認得柏韌絲?難道他也是天界的人?但他所用氣術,均無仙力,確是人間凡胎,難道他也是歷劫之人?他又為何和一清在一起?

思緒紛雜,辛祁子不由得心內一空,方才的氣性泄了七八分,扶在一清腰上的手放了下來。

簫綽趁勢一把將一清拽了回來,向辛祁子叱道:“你今日非與我分個高下么?”

辛祁子冷冷道:“你我還需要分高下么,依我看,你我的高下分明得很!”

說完向一清伸出手,掌中放著一青紋瓷瓶:“這是七收散,有快速止血之功效,若下次受傷流血,撒一些在傷口上,不疼的。”

一清看了看蕭綽,正躊躇著是否要接下,蕭綽一把抓了過來,拱手道:“多謝!”這七收散可是個好東西,止血傷愈的功效立竿見影,這制藥第一步便是用白及、小薊、地榆、茜草等十余味藥材,取天河星水熬制七七四十九日,第二步則是靠天醫的秘方了,天界每年也就能制成那么幾瓶,蕭綽手上可沒這等好東西。簫綽可是能屈能伸之人,不能因為面子失了好東西,只可惜了,就一瓶。

辛祁子倒不計較,又向一清道:“我一直寄住在陳澈公子家中,若你有事,可來尋我,無事……無事也可來尋我。”

蕭綽嫌辛祁子話太多,正欲開口,一個“你”字還沒有蹦出來,辛祁子便已消失了。

一清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拉著師父的袖子:“師父師父,你看見了嗎,他不見了!他不見了!他不會是神仙吧!師父你講過,神仙仙體乃天地間靈氣所聚,所以才能練成縮地成尺,才能瞬間移動到他處!”

蕭綽白了她一眼,道:“神仙又怎么樣。”

“神仙了不起啊!仙力非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肯定不會受人欺負!是啊,我早該想到,若他是妖,妖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好看的一張臉。”

蕭綽一聽這話,心里十二分不愿意,拂掉一清的手,道:“誰說妖就沒有好看的!”轉身便要走。

“哎,師父,等等我!”一清趕緊跟上去。”

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狂笑:“我們又見面了!冥域靈主!”

蕭綽、一清感覺背后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蕭綽伸手攬住一清,往前躍出幾丈遠,回頭看,原來又是那只姑獲鳥,驅策著寬大的花花綠綠的袍子,正落到地上,所落之處,地面裂開了數道龜紋。她身旁還有一男子,身著藏青衣裳,輕薄如同夏日一般,衣衫飄在空中,如同鷹爪舞動。

“師父,她就是姑獲鳥。”一清躲到蕭綽身后,聲音發顫。

蕭綽料想姑獲鳥會找上門來,卻未曾想竟然這么快,這次還帶了個幫手。

“恒明王,我可沒有騙你吧,喏,這是不是大名鼎鼎的冥域靈主!你今日助我擒住她,我自有謝禮!”姑獲鳥把一清打量了又打量。

“沒錯!”恒明王笑道,“如今她只是肉體凡胎,就憑我們處置了!”

蕭綽狠狠盯著眼前不懷好意的兩人,把一清往身后護,拔出劍來。

“小子,你區區一個凡人,還想學人家做護花使者。我勸你識相點,做我孩兒的爹爹倒是合適。”方才姑獲鳥與恒明王二人屏住呼吸,遠遠地藏身于梅花林中,由著梅花香味掩掉了自身的味道,專門等辛祁子離去才敢出現,當下只有一個蕭綽需要對付,囂張之焰不由得增長了幾分。

一清害怕,顫聲問道:“姑獲鳥,當日并不是我傷你,是你自己抓傷了我才……才讓你自己受傷的!怎么今日你倒尋起我的仇來了!”

姑獲鳥冷笑道:“當日你們偷走了我的孩兒,這筆帳我還未算呢!不過今日嘛……”姑獲鳥舔了舔自己的利爪,“今日我倒不尋我那孩兒,今日我要的是你!”

一清聽了更加恐懼,問道:“你要我干嘛?”

姑獲鳥笑道:“你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你這全身的血液。待我抓了你,把你的血一點一點的放出來,放干到一滴不剩……”

一清聽得毛骨悚然,蕭綽見姑獲鳥說得越來越瘆人,叱言打斷她:“姑獲鳥,你不認得我了么?”

“你?我應該認得你么?”姑獲鳥果然轉過頭來,盯著簫綽。

“你再仔細看看!你到人間太久了,眼力都不好使了么!”

姑獲鳥疑惑,瞇著眼睛又看,驚道:“渪西仙君!你為何在此!”

恒明王不耐煩道:“你這鳥眼白天就不好使,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現在無任何仙氣,不過肉體凡胎,還怕他不成!”說罷手中出現一柄苗刀,直向蕭綽刺來。

蕭綽一手抓住一清,一手拿著劍往上一抬,正抵擋住苗刀刺來,拆了一招。

姑獲鳥怒道:“誰說我怕了,他就算現在還有仙體,我也不怕!真正是好,兩個人都在,我的帳一起算!恒明王,你小心刺傷冥域靈主!她的血你可消受不起!”

恒明王經這一提醒,快速收了劍,又一掌向蕭綽襲來,蕭綽喝退一清,用劍鋒去迎恒明王的厲掌!鐵劍剛一接觸到恒明王的掌心,劍竟然如同凍僵的生鐵一般,斷成了數截,蕭綽心道不妙向后一仰,勉強躲過一掌。蕭綽用掌心在地上一點,躍到遠處。

姑獲鳥沒給蕭綽喘息的機會,一爪劈來,簫綽還未站穩當,掌心離地,險些跌倒,眼看這一爪將要夠到簫綽的胸口,一清突然沖出擋住了姑獲鳥的爪鋒,姑獲鳥一驚,急忙收力,向側邊翻轉而去,穩穩站住。

恒明王心道不妙:“這丫頭捏住了我們的命脈,認定了我們不會傷她!可不能讓她拿捏了去!”一步躍上前,抓住了一清扯自己身邊,另一手掐住了一清的脖子,一清頓時動彈不得。

姑獲鳥見去了心患,心內大喜,又一爪向蕭綽刺去,蕭綽見一清被控制住,心內不免焦急,他向側面一閃,一掌向恒明王劈來。

恒明王實沒想到蕭綽肉體凡胎,面色憔悴,身手竟能如此之快,只得拽著一清往側方躲去。蕭綽撲了個空,又立馬回頭迎向姑獲鳥的偷襲。

恒明王得了個空,右手向天一劃,嘴里念念有詞,對一清施了一道定身術。便也加入到對蕭綽的夾擊中。一個姑獲鳥蕭綽可以對付,加一個恒明王就稍顯吃力,任他身手再快,也漸漸敗下陣來,最后竟被姑獲鳥抓傷多處,血流不止,跌坐在地上,喘息不停。

恒明王手上苗刀又現,步步逼近蕭綽,他冷笑道:“我本來今日只想抓這丫頭,沒想到還送來一個你,渪西仙君,久違了!”說著便一刀要向前刺去。

“住手!”一清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掌鋒逼近,恒明王輕蔑一笑,右手苗刀仍在手,回頭用左掌迎了上去。他是看出來了,這丫頭輕功了得,戰力卻無半分。

果然一清被恒明王一掌震出數丈遠,吐出一口鮮血來。恒明王鼻子里輕哼了一聲,卻突然感覺左掌劇痛,竟然正散著白煙!

原來恒明王的雖然對一清施了定身術,但施法匆促,極易沖破,一清看師父一人纏斗吃力,心內焦急,趁著眾人不察,用師父碎在地上的殘劍在兩手上劃了深深的兩道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姑獲鳥也吃了一驚,為防止一清的血沾染上自己,她躲得遠遠的,也不敢再靠近蕭綽。恒明王凝神屏息,欲將鮮血逼離自己的手掌,但沾染到血的皮膚過多,竟然已無用!原來當日姑獲鳥雖然爪上也沾著血,但大多數血都是沾染在硬甲上,故運功能驅離最后的殘血,而恒明王全然用肉掌接了一清一掌,整個手掌都是一清的血,便是他怎樣運功都清理不掉。他面色猙獰,心一橫,揮著苗刀,斬下了他的左手!

一清也被他這一狠手給嚇住了,全然沒有留意到自己手掌上的血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沾染上鮮血的草葉,瞬間枯萎死去。

恒明王望著自己的斷手,又恨又痛,狠狠地瞪了一眼蕭綽和一清,逃走了。姑獲鳥不知何時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清兒!”蕭綽站起身來,幾步躍到一清面前,便要去拉她的手。

一清趕緊退開,哭道:“不不不!師父,你不要碰我,你會受傷的!”

“清兒!”蕭綽又急又心疼,想起辛祁子所贈的七收散,沒想到這么快便派上了用場,“清兒,你別動,我給你上藥,先把血止住!”

一清點了點頭,眼淚還掛在臉上,她看著師父身上滿是傷口,心里難過不已。她攤出兩手,蕭綽將七收散撒在她的傷口上。

這果真是貨真價實的七收散,藥面一接觸到傷口,血便凝固了,一清擔心血太少,手掌的傷口割得極深,幾已見骨,此刻仔細瞧,傷口竟然愈合得只剩下一點淺痕了。

“師父,不疼了!”一清驚喜地說道,“這個藥好靈啊!”

“七收散可是三界極難得的創傷藥,自然有效。”蕭綽說道,若不是因此,自己也不會拉下臉面,從辛祁子手上接過來。

“師父,你的傷口也用上藥吧,你被那姑獲鳥抓傷了好多地方!”一清看著師父的傷仍在淌血,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但又怕手上的血未盡凝固,仍然不敢去碰師父。

蕭綽卻不怕,一把攬過了一清,抱在了懷里:“謝謝清兒救我,我真的……真的很開心!”蕭綽捧著一清的臉,擦干了她的眼淚,又把一清往懷里一塞,柔聲道:“你以后可不能這么傻,你剛才擋在我身前,萬一恒明王沒有收住他的刀呢?萬一他傷到你了怎么辦!”

“我死不了!他若刺傷了我我就撲過去抱著他,讓他也受傷!”一清抬頭看著師父笑道,兩只手仍然舉得老高。

“那可不行,他是男子,你不可以抱著他!”蕭綽正色道。

“可是師父,你也是男子,你現在不也抱著我嗎?”一清疑道。

蕭綽頓時面紅耳赤,松開了手,辯駁道:“我不一樣!”

“師父自然不一樣,師父是除了哥哥外,全天下天下對我最好的人了!”一清笑道。

簫綽心內苦笑:我自然不一樣,可是我的不一樣與你想的不一樣又不一樣。何況就算不除去你哥哥,我也是全天下對你最好的人。

“師父,你也用些藥吧?”一清想起蕭綽身上的傷,關切道。

“這七收散就只剩下半瓶了,我這傷并不需要用七收散。我們去藥鋪里買些金創藥便可。”蕭綽道,又拿起一清的雙手看,傷口竟然已經完全愈合了,連半點割傷皮的痕跡都沒有。

“家里應該有金創藥,我們回家便好。”

“不行,現在不能回去。今日我聽連北大聲喊你名字,才知你跑出去了,跟母親說了來尋你。若我這滿身是傷的回去,母親必定擔憂,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我們去買些藥與成衣,再去客棧把傷口處理好,明日再回家吧。

一清聽說住客棧,心道今天可以一直待在師父身邊了,心里十分愿意。于是二人才買了所需物品,便挑選了一處清雅的客棧。

懸雍垂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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