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胥眠還沒搞清楚情況就被糊了滿臉,滿嘴的沙子,眼睛睜不開了。
“稟將軍,前鋒隊都回來了,沒有看到那些狗賊身影,沙漠地勢辨不清方向,天色也完全黑了,前鋒隊不敢走太遠”
“我們已被圍困一日,糧食節(jié)省著還夠兩日,不過白日天氣太熱,將士們的水,快要見底了!”
聽耳邊傳來這具身體熟悉的粗獷聲音,胥眠也不急著睜開眼。
就著這具身體原本盤坐在地的姿勢,斜靠在一根深深插在地上的棍子上。
淡淡道:“不急,”
“傳令下去,夜里寒冷,結(jié)團休整,待天亮我們就出去了?!瘪忝唛]目修整,不急不緩給將士們一顆定心丸。
最主要的是也急不來?。∷劬Χ即虿婚_。
現(xiàn)在要是睜開眼,保準(zhǔn)淚水漣漣,到時候才是三軍大亂。
魯烈長得大大咧咧,人也確實對得起他的長相。
心大,還聽話。
看著胥眠暫時沒有搭理自己的想法,讓下屬傳言后,也就席地而坐,打起了盹兒來。
不問,也不想為啥明天就能出去。
胥眠一邊適應(yīng)著眼睛里的沙子,等它出來,一邊整理著腦中思緒。
得盡快知道身邊的人都是誰,不然身邊的人都不認(rèn)得,那更完蛋...
·
女妭轉(zhuǎn)世歷劫投身鎮(zhèn)國公府,名曰‘韓黛’。
女子身,位及從一品驃騎將軍,前鎮(zhèn)國公幺女,排行老五
自小得父親意志:護盛世山河,保百姓安樂!
只可惜,先帝重文輕武,南蠻大旱無法生計,以命博生,一路勢如破竹,攻破數(shù)城。
鎮(zhèn)國公臨危受命,浴血奮戰(zhàn),可惜內(nèi)憂外患,鎮(zhèn)國公父子四人接連戰(zhàn)死。
先皇自覺會是亡國之君,更是氣急攻心吐血不止,臨終前將皇位傳于董淑妃所生的六皇子。
新帝衛(wèi)庸和‘韓黛’青梅竹馬,衛(wèi)庸在是皇子時也不受先帝重視,江山到手,無人可用。
再加上新帝登基,清理禍患,肅清朝堂,更加四面楚歌。
危難之際,韓黛承父兄遺志,好在韓黛騎射兵法樣樣也不比父兄差多少。
有謀略,肯吃苦,浴血奮戰(zhàn),一路走來也是勢如破竹,打的南蠻節(jié)節(jié)敗退。
·
她來到時間點是比較早,前段時間韓黛才把南蠻蹂躪了一頓.
南蠻那邊詐降,將韓黛引入了沙漠之中,消失不見。
“唉~人是認(rèn)識了,可后面的記憶呢?”胥眠狠狠的吐了口濁氣。
靜下心后在體內(nèi)仔細(xì)搜尋。
果然,神魂殘缺,還有詛咒之力,后面的記憶甭想了。
嘖嘖嘖,后面是經(jīng)歷了啥,搞成這副樣子。
算了,也沒空糾結(jié),還是顧好眼前吧,開始行動。
“三兒啊,三兒,在不?”哦,不在。
本來還指望他導(dǎo)個航,算球,三兒不靠譜才是常態(tài)。
“將軍,您說天亮就能回去,如今可要出發(fā)了。”聲音高亮,生怕別人聽不見。
天微微泛白,就有人坐不住了。魯烈都沒有來得及阻止,就已經(jīng)把胥眠吵醒了。
胥眠從假寐中睜開眼睛看向來人。
他麾下的右將軍,張卓。
四方將軍,父兄留下兩名,分別是左將軍:魯烈,后將軍:鄭斌。
另外兩個是京中以缺人為理由塞進來的。
前將軍,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不小心’嘎了。成了名副其實的“前將軍”
剩下這人挺乖,雖好大喜功,但也有點才,就留下了。
看來,是假乖啊。
這是看情況不對,又覺得自己行了?
“張將軍有點急躁???”胥眠也沒站起來。
坐在地上仰頭看向張卓道:“怎么張將軍有出去的方法?”
聲音不重,卻給張卓莫名的壓力。
張卓立刻單膝跪地,頭上隱隱出了些汗。
還是堅持道:“稟將軍,昨日您說,天亮便能回去,沙漠了無邊際,屬下也是心急想要快些回到營帳?!?/p>
胥眠杵著長槍站了起來,冷冷的掃視了張卓一遍,才道:“張將軍你你可知罪!”
張卓被掃視的冷汗直冒,仿佛被獵物瞄準(zhǔn)一樣。
可還是懵懵的回答:“屬下不知…”
還不待張卓說完,胥眠便厲聲打斷:“不知!”
“危急時刻,大聲喧嘩,擾亂軍心!”
“若你真不知,便是蠢。若你假不知,那便是壞!”
“身為右將軍,也統(tǒng)領(lǐng)了一眾將士,你自己說,你是哪種?”
等胥眠說完,張卓已經(jīng)汗流浹背,卻不敢正面回答胥眠的問題。
擾亂軍心,可是重罪!
連手掌都微微顫抖連忙道:“屬下知罪,屬下該死!”
不應(yīng)該的,張卓想。
他想象中,昨日胥眠應(yīng)該是沒有辦法的,說今日能回營帳,應(yīng)該為的就是安撫軍心。
今日他問上一句,胥眠應(yīng)該亂了方寸。
他再提出解決方法,絕望之時,他更能取得軍中威望!
反正陛下親詔,愿意接受歸降,這仗也打的差不多了,胥眠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到時候威望下跌!
班師回朝后,論功行賞,他不得也撈一個鏢騎大將軍當(dāng)一當(dāng)。
看著眼前跪著的人,胥眠輕笑道:“嗯~你確實有罪,不過我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p>
胥眠這女人,心眼子怕是篩子吧!定他的罪,還要他的方法!
但張卓只能見好就收,連忙道,“屬下有一辦法可以離開沙漠!”現(xiàn)在說了,補救一下,問題應(yīng)該不大吧。
“哦?什么辦法你說?!?/p>
“屬下曾經(jīng)在一本典籍上看過類似史志,其中有一方法,便是‘老馬識途’?!睆堊繙芈暤?。
“看你腦子里全是屎,還史志?!边€以為多厲害,胥眠都要被氣笑。
“你告訴我,哪里來的老馬?是南蠻給你留了一匹識途的馬,還是你胯下那匹,就走過一次沙漠的馬?”
安卓弱弱辯解道“我們在邊境購置過馬匹,可以試試…”
哦~大軍陪你試著玩?
紙上的東西不加思考,直接拿著現(xiàn)實中就用,有時候真的挺可笑的。
“芝麻大的腦子,玩什么心眼子?”
胥眠又是一頓嘲諷。
魯烈在旁邊都要驚呆了,將軍的嘴又變厲害了!
張卓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胥眠不再理他。
就那點心思都快寫臉上了,難怪女妭沒有讓他‘戰(zhàn)死沙場’。
隨著日出東升,胥眠看了看插在地上長槍影子的方向。
給魯烈指了個方向,道:“開拔!回營!”
魯烈也高聲向大部隊喊道:“開拔!回營!”
片刻大部隊中整齊響起渾厚有力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昂。
“開拔!回營!”
“開拔!回營!”
“開拔!回營!”
胥眠拔槍騎馬一氣呵成,然后就向她指的方向行去。
后面的隊伍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跟上。
魯烈見隊伍差不多跟上后,駕馬奔向胥眠
待到并駕時,這才小聲憨笑問道“嘿嘿,將軍怎么就突然知道往那個方向走了?太厲害了!”
胥眠好笑的望向魯烈“不怕我是為了穩(wěn)定軍心騙你們?”
“那咋可能!”魯烈堅定道。
看著魯烈的呆樣,胥眠忍不住逗你一下道:“想知道???”
魯烈認(rèn)真點頭:“嗯!”
“回營再告訴你?!闭f完駕馬向前。
魯烈倒是沒覺得自己被耍。
只是非常認(rèn)真的,跟在胥眠后面嚴(yán)肅道:“將軍,你回營帳一定要和我說,可別忘了!”。
【沙漠辨別方向方法:只要知道自己‘目的地’的方向,可以在地上插一根木棍,太陽東升西落,早晨的太陽,由東向西,木棍的影子方向就是西方,以此類推,通過影子,就能知道較具體的東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