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奇變化成一只“小狗”,緊緊跟隨林婉兒,拼命搖尾巴以示友好,讓林婉兒不知所措。此時,石雯鈺因體內獸火焚燒,臉色蒼白,全身顫抖。林婉兒望著身旁的“小狗”,責備道:“都是你害的,石姐姐受傷了。”
“小狗”似乎理解了林婉兒的責備,露出愧疚的神情,耳朵低垂。它走近石雯鈺,用小爪子輕輕撓了撓她,仿佛在說:“石姐姐,我錯了。”隨后,它張開嘴,將石雯鈺體內的獸火全部吸納回自己體內。獸火消失后,昏迷中的石雯鈺似乎減輕了痛苦,臉上的苦楚逐漸緩解。
“你竟然能聽懂我的話?”林婉兒驚訝地看著“小狗”。窮奇見狀,連忙點頭,隨后又跑回林婉兒的身邊。
事實上,林婉兒之前無意中觸發了水月一族特有的御獸訣。當她額頭的月影印記亮起時,御獸訣便啟動,使原本兇猛的窮奇變得順從。只是林婉兒自己尚未意識到這一特殊能力。
林婉兒望著遍布庭院的尸體,父母雙亡,家仆無一生還,就連一向寵愛她的兄長也慘死家中。更令人痛心的是,她懷孕三個多月的嫂子及腹中胎兒也未能幸免。
“我必讓他們血債血償!”
林婉兒淚流滿面,怒視著由窮奇幻化而成的“小狗”,右手緩緩抬起,欲取其性命。然而,當她看到窮奇此刻那稚嫩可愛的模樣時,高舉的手又緩緩垂下。“罷了,你也是受他人操縱,走吧,別再留在此地。”
“小狗”望著悲痛欲絕的林婉兒,眼神中充滿懂事與不舍,它一步三回頭,緩緩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石雯鈺在林婉兒的攙扶下,緩緩步入屋內。服下林婉兒精心煉制的丹藥后,她臉頰上的血色漸漸恢復,呼吸也平穩了許多。與此同時,林天佑接到家中噩耗,急匆匆趕回林府,一進門便目睹了觸目驚心的場景,頓時如遭雷擊,癱軟在地。
臨安府衙的公差們聞訊而至,一名捕頭模樣的公差對著林天佑,拱手道:“林公子,我等乃臨安衙役,發生此等不幸,望林公子節哀順變。”林天佑心如刀絞,望著滿地的遺體,一時之間,思緒全無,唯有絕望與痛苦交織。
“林公子,請您隨我等回去協助調查,以便我等早日結案。”公差繼續道。
林天佑聞言,怒從心起,厲聲道:“滾開!”
公差面露難色,道:“林公子息怒,我等也是職責所在……”話音未落,林天佑已猛地站起,手指公差,怒吼道:“我讓你們滾,沒聽到嗎?”
公差見狀,欲強行帶走林天佑。此時,林婉兒挺身而出,怒目圓睜,喝道:“我看誰敢動我哥!你們公差辦案,為何要帶走我哥?我哥何罪之有?”
公差再次拱手,解釋道:“林小姐,我等只是請林公子回去錄個口供。”
“你們眼睛瞎了嗎?我林府已遭此大難,你們還要雪上加霜?”林婉兒雙目噴火,平日里的溫婉蕩然無存。
恰在此時,夏清瑤聞訊趕來,正見公差與林婉兒對峙。她快步上前,指著公差道:“林府已遭此重創,你們還想怎樣?你們的職責是捉拿真兇,而非對受害者家屬無禮!”
一名衙役手持水火棍,怒沖沖道:“一介女流,休要在此胡鬧!”夏清瑤毫不畏懼,叉腰怒斥:“你竟不識得我?我乃禁軍統領夏淵之女!”
一聽夏清瑤自報家門,公差們面面相覷,神色凝重。那位衙役見狀,臉上迅速換上一副謙恭的笑容,言道:“哎呀,原來是夏府的千金駕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小姐海涵。”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感嘆,無論是在這紛擾的現世,還是回溯到那禮教森嚴的古代,世態炎涼總是如出一轍。一旦家門不幸,權勢不再,那些往昔里對你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各路人物,便如同川劇中的變臉,瞬間收起了虛假的笑容,換上了一副公事公辦、冷漠無情的面具。
他們對失勢之人,不再有絲毫的敬意與溫情,轉而以一種近乎苛刻的嚴謹,執行著所謂的“規矩”與“職責”。
而一旦面對那些依舊權勢滔天、位高權重的權貴,他們卻又換上了另一副嘴臉,卑微至極,不敢有絲毫的逾越與冒犯,仿佛心甘情愿地扮演著那卑微如塵埃的角色,只為在這復雜多變的世道中求得一絲生存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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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慘遭橫禍的消息如風般掠入宮墻,直抵養心殿內。彼時,慕容兢正端坐于案前,聚精會神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聞此噩耗,他手中的毛筆竟不由自主地滑落,于宣紙上留下一抹突兀的墨漬。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地望向那名前來稟報的小太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林府之中,可還有人幸免于難?”
小太監身形一顫,連忙跪倒在地,聲音低沉卻清晰:“啟稟陛下,據奴才所知,林府千金林婉兒與大公子林天佑,事發時恰于雅趣閣中忙碌,因此得以幸免。至于其余林家成員,皆已不幸罹難。”
慕容兢聞言,身形微微一晃,隨即緩緩坐下,口中喃喃自語:“幸甚,林家未至絕嗣之境。”沉默片刻后,他目光堅定,對小太監吩咐道:“即刻傳朕旨意,解除太子禁足之令,令其速往林府,探望林婉兒。”
“遵旨!”小太監應聲而起,匆匆退出養心殿。
與此同時,慕容靖瀾在另一處宮殿內焦急萬分,腳步不停地在殿內踱來踱去。他已從薛公公口中得知林府變故,心中掛念林婉兒的安危,正苦思冥想如何能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逃出皇宮,前往林府。
恰在此時,那名小太監帶著慕容兢的旨意匆匆趕來,跪在慕容靖瀾面前,高聲宣讀:“皇上口諭,即刻解除太子禁足,命太子即刻前往林府,與林婉兒相見。”
慕容靖瀾聞言,心中一陣愕然,父親竟會在這般關頭解除他的禁足令?來不及多想,他身形一閃,已跨出殿門,躍上早已備好的駿馬,朝著皇宮大門疾馳而去。
另一邊,石雯鈺在服用林婉兒的丹藥后,傷勢逐漸好轉,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發現自己正置身于林婉兒的閨房之中,四周陳設雅致,卻不見林婉兒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對林婉兒的深深感激。她強忍著傷痛,扶著墻壁,一步步艱難地挪動著腳步,她擔心林婉兒的安危,只想即刻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