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是打來的微信通話,過了一會我從別的事中抽出身來,從左邊的褲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煙,打開煙盒,從中抽出來了一支煙,再從右邊的褲子口袋里拿出了zippo打火機,翻開蓋子,叮的一聲響起,手再劃過打火石,呲的一聲又響起,我的瞳孔里出現了一個倒著水滴狀的火焰,我把煙放在了上面吸了一口,拿起了手機,看到了屏幕上方寫著靚坤這個備注,屏幕里是我房間的景象晃動著,我喜笑顏開接起了電話
“喂!”我看著他,聲音高了幾度,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喊著。
“阿坤啊!什么事!”聲音一點不減。我又吸了一口煙朝著攝像頭上吐了上去,仿佛吐到了他似的,身體往后靠了靠。
“兄弟快抽完了嗎?”
于是我抽吸了兩口將煙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
煙頭落地。阿坤講述了他的事情,我沒有說話,甚至一個語氣詞也沒有,隨后他掛斷了電話,我的呼吸聲也逐漸小了起來,我內心是那樣的平靜。
晚上將近8點的時候我家的門被敲響了,咚咚咚,打開門,有兩個黑帽子、黑頭發、黑眼睛、黑衣服、黑褲子、黑皮鞋的人赫然佇立在我家門口,帽子上是警徽,麥穗,衣肩上是幾道杠,還有一串數字在衣胸上。
警察
“你好,刑警隊的,我叫張弛這位是柳花明,請問你是趙先生嗎?”
“我是”
“我們來調查秦國坤的電話,也是來通知你一下秦國坤的情況”
他亮出了證件亮過證件。
“進來說吧”
兩人稍微打量了一番房間,應該看到了書架上的書,犯罪心理學,大革命簡史,還有中西方哲學,以上都沒來得及看,還有一大堆黑社會的書籍,最早看的古惑仔啦,到后面教父,之類的,再到杜月笙傳。
張弛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盒印泥、筆和一沓稿紙放在了茶幾上,客氣地說“趙先生,秦國坤的情況我們隨后再談,據我們了解秦國坤在今天下午五點半給你打過一個電話,通話時間是36秒,我們需要做個筆錄,詳細了解這個電話的具體內容,請你盡可能的仔細回憶一下當時你們的原話”
“哈哈,我現在跟我老婆在海邊,這邊風景真不錯,一切都好”我回答著他,停頓了一會又說。
“阿坤的原話就是這樣,即便有出入也是個別詞句,意思不會有出入”
柳花明一字不漏的做著筆錄。
柳花明問“然后呢?你說了什么?”
“我開始跟他打了兩句招呼,因為我當時抽著煙,所以什么也沒有說,后邊我倆就笑著互相點頭,然后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過了幾秒掛斷了電話”
張弛不解地問道“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沒說呢?至少會有個提醒、有個囑咐吧?”
我說“阿坤當了這么多年人,不用囑咐”
張弛的情緒有了一些變化,說“用不用是一回事,囑咐不囑咐是另一回事”
我沉默了,坐直了身體,臉上不做出其他表情,這顯然是一個漏洞,我已經彌補不了的漏洞,不過我確實沒說過話。
張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思索了片刻,問“你確定秦國坤就說了那些嗎?就沒有再說別的話了嗎?請你再仔細回憶回憶”他的請字說的重了些。
我說“確定,阿坤就說了這些”
柳花明又思索了片刻,問“你認為阿坤告訴你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或者是他希望你能說點什么?按常理來講他把這件事告訴最好的朋友就是希望你囑咐祝福之類的話,畢竟這是他們結婚以后第一次旅游。”
我回答道“我只講事實,不認為”
張弛與柳花明互相對視了一眼,意思是,暫時也只能到這里了。于是柳花明將詢問筆錄遞給了我,說“你看一下,如果沒有出入就請寫個日期簽個名,按幾個手印。”
我看了看記錄的內容,拿起筆在問話記錄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隨后故意看了張弛一眼,他說“今天十六號”,寫上日期后,我用手指蘸了蘸印泥,在自己簽的名字上按上了幾個手印。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這天我永遠不會忘,也不能忘。
柳花明收好詢問筆錄,說“趙先生,你是阿坤最好的朋友,雖然我們沒接觸過,但從進門的這些時間能知道,你倆之間的友誼很深厚。現在我代表長沙刑警隊通知你,阿坤已經不在了,是意外溺亡。”
張弛說“情況是這樣……”他把通報過來的情況復述了一遍,然后說“如果你知道秦國坤其他親友的聯系方式,也請你代為轉告,那……我們就告辭了”
阿坤確實是死了,死在了2016年的夏天,我猜他的心里是那樣的坦然與滿足,帶著一份永恒的愛戀走向了天國。
事情要從宇宙誕生時說起,是的,你沒聽錯,是要從宇宙誕生時說起,不過我不知道那時候的事,阿坤的死可以說跟我有關系,說有關系是因為我報警或者找119說不定可以把他救下來,也可以說跟我沒關系,因為我不知道故事該從何講起。
那就從我的那個想法說起吧,那幾年故事發生的最多,也還算有意思。
“你說人活著有什么意思?”我這樣說。
拿起了一支煙點了起來,飄起的煙霧熏了一下眼睛,這是我沒想到的,我不由得瞇住了眼睛。
阿坤的眼睛瞪大了一下,嘴巴縮成菊花的形狀眉毛往上抬著。然后一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又重復眼睛瞪大以及后面的一系列操作兩次。然后又皺了一下他的濃眉。才終于開口到
“怎么,紅豆吃多了相思了不是。”
他說的對,我確實喜歡吃紅豆,相比之下豌豆和毛豆太大,黑豆和黃豆太硬,(至少我個人這樣覺得),也可能只是我喜歡紅色。
“停停停,現在這里沒有紅豆,王維也早就死了,你不用接上下一句。”我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不過我確實被他逗笑了。
我喜歡紅豆跟相思沒關系,跟王維也沒關系,我覺得紅豆很甜很好吃,因為我買的奶茶基本都是紅豆的。
“沒到想死的地步”
“那……?”
“起碼我沒那個膽子”我說完,又說“不過相思也是真的”我簡單笑著看了一眼他說到。我們兩個的視線交匯了一下。
“你不是單身么?”
“你不也是嗎?”說完這句話我有些后悔了,因為我覺得這么說有些惡心。
他說“不啊,我有對象了”
我“哦”了一聲,覺得有些失望。
“而且,單身就不能相思了?我不能思念思念我那素未謀面的愛人嗎?”
我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買完幾瓶啤酒一點辣條零食后我來到了他家。他今天休息,所以我們回去的路上天還沒黑。兩個男人獨處一室帶著酒,肯定要說些什么的。
當然他別跟我說喜歡男的就行了,雖然他有女朋友,我單身。
這樣的環境下,我倆通常會喝酒熱熱身,有時候會打開錄音,因為我記性不太好,雖然我錄音帶回去我也不怎么復盤就是了。
他是比較被動的,一般等我先動嘴,于是我打開了錄音“剛剛說到,人活著有什么意思,你猜我為什么這么說。”
他頭猛地一頂,如果再跳一下的話就怕頂到頭上的隱形方塊起個包了“我哪知道為什么”。
“因為我太相信宿命論了”
“就是宇宙從開始之初命運就已經定好了那個唄。”
“對,不過得再翻譯翻譯,就是假設我手里有一支煙,不對不對,我真有一包煙”說著我拿出一支煙點了起來,由于我不喜歡叼著煙的時候說話,所以我先抽了一口說到。
看上去它好像是每次抽完的時間是隨機的,就像是世界上不會有兩片紋路完全相同的葉子一樣。但只要我想抽的那一刻,這支煙它多久被我抽完已經是確定了的,”
他接到“還能再細致一點,我們把地點空間時間調回到煙吸入嘴的前一刻,此刻的風,呼吸,嘴的力道,煙絲燃燒光亮大小的細微變化,還有它的煙灰顆粒增加多少,再到它燃燒的聲音:音調、音色、響度等等其他的一系列干擾因素都是完完全全一致的,可得,煙停下來燃燒的那一刻它的時間是完全相同的”
“太對了,這個跟我想的是一樣的”我這樣說。“但問題是,我太相信宿命論了,我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能成功,我想,這就是我的命運”很高興,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并沒有罵我,而是我倆認認真真的討論問題,我跟他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倆似乎從來不開玩笑,即便開了我兩也只是停頓一下,接著又開始認認真真的討論問題,所以有些話我是只愿意對他說的。
教父里說過:真正要做的事,哪怕是對神明也不要開口。
那他就算是我心里超越神明的存在了。
“那……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啊,既然做什么都能成功的話”
“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然后我覺得一切都是我應得的,無論我怎么做成功都會到來,然后自己就越來越不想動,整天的躺在家里幻想。”
“來了來了,它的負面影響來了,你太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發生的了,你太自大了孩子”
“突然感覺我又陷入了另一個主義,虛無主義,也就是一切都是無價值的,比方說我不想吃飯,不想出門,我在家里已經待了半年了。而且我覺得即使是做到了也是應該的,你說我該怎么辦?”哲學就是這樣,什么主義跟什么主義之間其實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極了那什么……愛情。
“一切沒有價值……但現在你還在跟我說著話不是么,所以算不上虛無主義”
“照你這么說虛無主義是需要人處于'虛空'里面了唄,或者說不存在的虛無才叫虛無,不是腦袋里存在一切都沒有意義這個思想,而是腦袋里沒有思想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一切虛無,所以那時候就是死亡。不可能的除非你的大腦開發到100%控制一切細胞停止運行,不然你的細胞一直在運動,其實就是在不停的求生,在加上長久以來的生物本能,你會想吃飯、睡覺、喝水、呼吸,如果不想那就脫離人的范疇了,起碼現在的人類做不到”
“你看,你現在不就是個loser了么,你有這些思維,然后呢,你如果不把這些東西轉換為你的生存技能方式轉換為有價值的東西或者貨幣,有什么用嗎?哼哼,你這種狀態還想著成功?”他哼的一聲,身體也一跳。他的嘲諷我并不覺得傷害到我了,我倆之間一直是直來直往的,也可能是他說的對,我確實是loser。
“不單單是做事,就連跟別人相處交流也是這樣的,當然我是說跟異性之間的相處交流”
我又補充到“我的思維里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終究會遇到那個包容自己的人”
“你這種想法是好的,但是太過于理想化了”
“對,于是我什么也不想做,完全是隨著自己的性子在和別人交談”我仰起頭喝了一口酒,保持這個姿勢,看著天花板說。
“隨性既不是好事也不是壞事,也可以說兩者處于疊加態或者說混沌狀態。”
“確實,這種交談不加修飾,這算一點好事”
“我就不一樣了,我和她說話就需要添加一些東西在里面,但是修飾不意味著要欺騙,反正你碰到了你就懂了”
阿坤接著說“而且,你現在已經不能稱得上是隨性了,已經是一種消極狀態了你懂嗎?脫離了隨性的那種正常,你都無法正常表達自己了”
我想著阿坤說的這個詞,'混沌'……嗎?好像事物都是混沌狀態的,我將頭倒向一邊,想著阿坤說過的這個詞,看著窗外的天空,也與我一樣,既不下雨,也不天晴的,也可以說,可能下雨,也可能天晴。
“其實……談戀愛方面大多數人跟我現在的生存狀態差不多的,也是一種混沌狀態”說完,我又說。“我再問你,你找女朋友會找哪樣的?”
“首先是純凈之身吧”
“是必須嗎?”
他加快了語速用力搖了搖頭。“不是必須的”
“加分項?”
“對,加分項,而且是很重的加分項”他又猛地點頭,再加上手張開的動作前后微動著小臂。
“那你覺得那事該什么時候做?”
“我認為,行夫妻之事要在結婚之后嘛”
'“那就是傳統的,那你比較傳統了”
“是,我是比較傳統”
“傳統派,來根傳統煙讓我抽?”我早瞥見了他放在桌子斗里的一包軟中華。伸手就拿了出來。
“唉,不行不行,這是送給我師父抽的”他笑了笑,伸出了手,不過沒有搶回來,我也嘿嘿一笑,識趣的放了回去。
他是學廚的,而且很喜歡這份職業,之前他的學習成績很好,考上了重點高中,高二之際,他說,我就是要干廚子,打死我我也要干廚子。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姓科的科比,別跟我說什么他是外國人,什么姓氏在名后面,這里是中國!你就是愛德華也得姓愛。ok,現在應該沒有異議了,我們接著說科比,他在六歲的時候摸到第一顆籃球的時候,他就愛上了籃球,如果我不能干自己喜歡的事情我就去死,并且養成了40年的習慣,凌晨4點打籃球。
三六一十八阿坤那年18歲,所以他如果不能干廚師的話,他會死三次,并且他需要摸三個鍋,是不是燒紅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每天中午12點起床的習慣要持續一百二十年。
抱歉,我這個人喜歡東扯西扯的。我們接著說傳統的阿坤。
“事出必有因嘛,宿命論說的意思包含這個,那你這個問題……應該說是想法,或者說觀念,則往你前一輩的人,也可以繼續往前推”
“對,我父母,我爺爺輩,還有其他的親戚都對我不錯嘛,家庭教育里偏傳統一點導致的嘛”
“也就是,村子啊,長輩啊之類的羈絆”我打趣到。
“對,我要還繼承歷代火影們的衣缽”他也笑著接我的梗。
“老太爺看著你呢”
“對”他嘿嘿一笑,“老太爺看著我呢”他笑容里夾雜著什么呢?幾分無奈?
“因為我家里是單傳嘛,就我一個男的,我也沒有弟弟妹妹之類的,所以肩上的擔子很重”
“肩上扛著兩市扛著十三啊,秦市長”
“不敢當不敢當啊!”阿坤連忙打著哈哈,低著頭抬起一只手朝著面前空氣拍了兩下。然后又一臉疑惑的問“兩市我稍微理解一點點東西,十三指的是什么?縣鄉村?總不可能是省吧?”
因為我問過他我們市的經濟發展應該怎么辦,所以有時候我叫他市長。
“兩市就是離你家近的兩個市,十三就不一樣了,十三就是十三嘛,我單身,所以肩上扛不了十三。”我跟他相視一笑,我接著問。
“那你覺得談戀愛和結婚的區別是什么?”
“談戀愛就是經驗的累積,不斷試錯的過程嘛,結婚的話,更多的是一種責任。”他說的我都認同,但是我會更偏向于前者,因為我覺得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知道你不會問那個問題,我就自己答了,也就是,找女朋友會找哪樣的。我找女朋友的話,可能更偏向于關系上的平等吧”到現在我也沒有做到這件事,因為暫時更意思的事,更有意思的人先到來了。
“我不清楚你?是你的話,也得看其中的哪種關系。如果說是交談的話,你只要興趣愛好相同,靈魂共鳴,能自我實現就行”他說的對,有時候我們并不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就像我們會覺得鏡子里的自己要更好一些,這時候我們往往需要外界,也就是朋友之類的來認識自己。
“應該是這么個意思”我一開始并不清楚他說哪種關系是什么意思,直到我交了那一位女朋友……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我繼續說“再回到混沌的戀愛觀,一部分人既追求靈魂之間的共鳴,又想要傳統之間的房和車。”我當時不知道阿坤的女朋友比他小幾歲這件事,他們那一代的思維肯定要更接近現代一些。我擔心阿坤會遭遇感情的背叛,或者被卷走部分甚至大部分財物。
他總結了一下“其實……這個問題上,時代處于轉型時期,傳統到現代的過渡,是個大問題。所以我們需要重新認識、認清一下自己”
我跟他的談話到這里就結束了,酒瓶也見了底,我跟他默契的什么話也沒說,他轉頭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點開steam點開了一個新的游戲展示給我看,阿坤最大的愛好除了當廚師就是打游戲,各種游戲,每次我到他家他都能展示新的游戲給我看,我這個游戲還沒看懂,另一個游戲他就在玩了,等他打完了一個回合,吃完了辣條我也就跟他說“走了”,那時候他就將我送到樓下,這時我與他才正式道別“走了”,然后揮揮手,他走上樓。
我推著車思考著與他之間的一些談話。
阿坤說純凈之身是加分項,且是很重的加分項,我還是認為阿坤有精神潔癖,而且是很重的精神潔癖。他找了個比他小幾歲的女朋友,他覺得從大學開始人就不自愛了,更不用說是進入了社會的。
我跟他就像是兩個時代的人,我有時不明白,我跟他之間的這個觀念差距為什么會這么大?
不過傳統也好現代也罷,兩者是對立面,不過也不存在一方消失的情況,只是人數多少而已,要說以后都是現代觀念,不切實際,就像是阿坤說現在的人都不自愛,這不就滑坡謬論了么,聽說幾個人不自愛就覺得所有人都是這樣,實在有點自相矛盾,因為他自己還是個處,當然我也是。
我跨上了自行車,慢悠悠的蹬著,踩了一段路程后,我感覺這車有點問題有點歪歪扭扭的行駛著,腿也不好發力,于是我就下來推車,我的反應有點慢了,原來是是喝多了的問題。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越覺得自己無能,其實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就像宿命論一樣,它其實也預測不到什么東西,你到頭來只知道自己會死這個命,其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會死,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死之前做了什么。
這其實是好事,因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力了,反而不給自己設限,當然那時的我還沒有碰到那個改變我的那兩個女人。
就在這既不下雨也不天晴的情況下,我也是終于把我和自行車送回了家,沒來得及讓我喝口水,我爸就又開著車要帶我去另一個地方。
一路上的風景我沒心思看,顛顛簸簸加上原本就不清醒的我,看著窗外的綠色植被都覺得晃眼跟心累,于是我打算睡一覺。
在醒來的時候我也酒醒了,眼前也終于明亮一些了,精神也好了不少。我一眼掃過周圍的環境,這是到了我爺爺家里。
爺爺家前面有兩棟房子,這一片的房子都是建在一個大坡上,一層層的,形成一道道階梯和樓梯,后面的坡更陡,也就是一座山。聽過一點風水的都知道,這就是有靠山。
他的幾個兒子房子也是這樣的,每次去拜訪他們或者回爺爺家里都需要“高攀”一下。
他有自己的田地,需要從上下來,還要往左手邊再下一個大坡才能看到。所以他的身體非常硬朗,八九十來歲了即使不去種田了每天還要去看上一看,可能雄性就是喜歡巡視自己的領地。
把我送到這里后,我爸就走了。走進去我大喊“老趙,你孫子來了”
“唉!孫子來看我了!”
我就循著聲音走去,就見他在火坑旁邊拿起一袋煙裝起來,然后點起打火機,爺倆聊著家常。
我有些好奇為什么我們家沒有族譜,于是開始講起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