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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柚月不孤獨

第一章·家

在東京①的一隅,福利院的角落,我,清水柚月,一個九歲的女孩,靜靜地站在福利院的招待間,心中卻翻涌著無盡的波瀾。這是我第二次被寄養家庭所拋棄,給出的理由都是我的年齡比較大了,不好培養感情,但我那份對家的渴望,卻從未因為再一次被拋棄而有絲毫減退。

“她年齡有些大了,都九歲了。”那冷漠的話語,如同冬日里的寒風,穿透了我單薄的衣衫,直抵心底。我低下頭,試圖用沉默來掩飾內心的無助與哀傷。

“可是……簽手續的時候你們是知道的。”福利院的工

①【東京】:東京都(東京都),日本國首都,一級行政區,首都圈中心城市,日本內閣和日本國會的所在地,也是日本政治、經濟、文化、交通等眾多領域的中心,位于本州島關東地區。

作人員試圖挽回些什么,但換來的只是更加決絕的回應:“我不管,反正這孩子我不要了,愛誰要誰要!一天天的,吃這么多,喝這么多,用這么多,還吵得不行!”

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悄悄地對他們說:“她已經被拋棄過一次了。”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們不打算養她了。”他們堅決地說道,說完就離開了招待間。

那一刻,我仿佛成了這個世界上的多余之物,被無情地拋棄在角落。但就在我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還是將手輕輕搭在了我的肩上,她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與溫柔:“柚月啊,你說你怎么跟個小尾巴似的,這么難送走呢?你就不能聽話點,少吃點飯,安靜一些?”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聽著,心中卻涌動著復雜的情感。我知道,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安慰我,盡管這安慰聽起來有些苦澀。

幾天后,天空換上了灰蒙蒙的帷幔,細雨如織,卻也有幾束陽光頑強地穿透云層,灑在了東京的大街小巷上。

因為種種原因,我變得特別內向,喜歡自已一個人待著,倒不是我喜歡孤獨,只是沒有人陪伴我罷了。

我在閱讀室里找到了片刻的寧靜,那里是我心靈的避風港。我沉浸在書海中,試圖用文字來驅散心中的陰霾。

然而,命運似乎并不打算讓我繼續沉浸在孤獨之中。院長的呼喚聲再次響起,將我從書頁間拉回了現實。

“清水柚月,你過來一下。”院長喊我了,她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我放下手中的書,跟隨院長來到了招待間。一進門,我就看到了那對坐在沙發上的夫妻——宮田澤野和宮田玲子,他們將成為我的新家人。我的心中涌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喜悅,但更多的是忐忑與不安。

“清水柚月,這是你新的領養家庭。”院長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面,溫暖而堅定。我小心翼翼地朝他們鞠了一躬,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您們好,我是清水柚月,很感謝你們能收養我。”

宮田夫婦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熱情地擁抱著我,仿佛我已經是他們家庭的一員。“柚月啊,別這么放不開,我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

我被他們的熱情所嚇住了,站在原地瑟瑟發抖。最后,宮田玲子牽著我的手將我帶出了福利院,上了他們的車。

車子緩緩啟動,我透過車窗望著漸漸遠去的福利院,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我知道,自己即將踏上一個全新的旅程,一個充滿未知的家正在前方等待著我。

一路上,宮田玲子不停地向我介紹著周圍的景物。

“你看,柚月,這是東京國立博物館①。”

“這是東京塔②”

“那邊,看到沒有,那就是海,一望無跡的海喲”

開車的宮田澤野也會給我聊天,試圖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柚月,從此以后,你就有屬于自己的房間了。”

“柚月,不要這么拘束嗎。”

“柚月啊,你想要什么東西嗎?”

對于他們對我說的這些話,我有些敷衍地用“嗯,”“好”

回答了,雖然他們這么熱情,但我還是十分謹慎,顯得有些

①【東京國立博物館】東京國立博物館(東京國立博物館),位于東京臺東區上野公園北端,內有本館、東洋館、表慶館及法隆寶物館4個展館共43個展廳,陳列面積1.4萬余平方米,約有11萬件收藏品,其中國文物87件,重要文物634件,以及一些受委托保管的文物。

②【東京塔】東京塔(東京タワー),正式名稱為日本電波塔,位于日本東京芝公園的電波塔,是東京的地標性建筑于觀光景點。其造型以法國巴黎埃菲爾鐵塔為范本而建造,由日本著名建筑師內藤多仲于日建設計株式會社共同設計,高332.6m,比埃菲爾鐵塔高出8.6m,比中國的廣州塔矮264.7m,是日本第二高的結構物,僅次于東京晴空塔。

局促不安,生怕哪一句話說錯了,導致這個“家”從此離我而去。

車子終于停了下來,宮田玲子說了聲“柚月,我們到了。”我向窗外看去,一棟兩層的復式小樓浮現在眼前,這應該是在東京的郊區吧,我緊張的在車上一動不動,直到旁邊的車門被養母打開,我才反應過來養母已經在車外喊我很多次了。

養母牽著我的手,將我領到了這個新家,我抬頭看向天空,雨早就停了,天空上連一點云彩也沒有,任由陽光灑在路上,灑在身上,直至灑滿整個東京。

我被養母拉進了這個家中,在門口換上養母早已準備好的托鞋,就跟隨著養母上了二樓,養父早已在二樓等著我,見我上來了就和養母一起將我帶到一間臥室。

“以后,這就是柚月你的房間了。”養母蹲下身來,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

“是啊,是啊,柚月,著看你的房間,還不錯吧。”養父也在一旁說道。

我開始小心地打量著這個房間:一張公主床上堆滿了毛絨玩具,四周的墻壁被刷成了我喜歡的粉色,天花板上掛著云朵形狀的燈,還掛著一個條幅,上面寫著“歡迎柚月回家”。一切都顯得如此溫馨,但我卻感到更加害怕,害怕這些東西過幾天就不再屬于我了,害怕再次被拋棄。

養母看我站在原地不動,以為我還需要適應新環境,就對養父說:“柚月都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了,應該很累,讓她休息休息吧。”

養父聽完之后,覺得有道理,就和養母出去了,并關上了臥室的門,讓我在臥室里好好休息。

我獨一人待在臥室里,一時竟不知干什么好,最后我拿起床上的一只小熊玩偶,坐在地上,倚靠著床,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生怕將養父養母異生氣了,再把我送回福利院。

臥室里安靜的可怕,靜得連樓下養父養母的談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怎么不說話啊”是養父的聲音。

“可能第一次到這不大熟悉吧。”養母回答道。

“是不是她不喜歡我們?”養父繼續問道。

聽到這里,我緊張了起來,心臟也跳得越來越歷害,每次的跳動我都聽的一清二楚,不知怎么了,我很期待養母的回答。希望她說:“應該不會吧。”希望他們能讓我一直在這個家里待下去。

我剛想準備聽養母的回答,誰知外面突然放起了煙花,巨大的響聲使我沒有聽到養母是如何回答的,但我也意識到,今天是煙火大會①,我緩緩自地上站起,步履輕盈地邁向窗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透過窗戶,我看見夜空中最動人的景致——一朵朵“花朵”在黑暗中傲然綻放,色彩斑斕,交相輝映,美得令人窒息。它們以最絢爛的姿態劃破夜空,隨后又化作點點光芒,如同流星雨般灑落人間,留下一道道璀璨而短暫的軌跡,剛才的緊張氣氛也隨之消失了。

正當我還沉迷這漂亮又浪漫的煙花時,門突然被養母打開了。

“柚月,你在干什么呢?”養母溫柔地向我。

“看煙花。”我依舊小心翼翼地輕聲說道。

養母似乎被我的話觸動了,她輕輕地走到我身邊,蹲下身子,與我平視。她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關懷:“哦,煙花嗎?那你覺得它們好看嗎?”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養母那溫柔的目光,只是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回答:“好看。”我的手指不自覺地玩

①【煙花大會】又名“花火大會”,是日本傳統文化活動,自江戶時代開始興起,是日本夏日廟會活動之一。每年要舉辦超過5000場花火大會,尤以7-8月的夏日最為密集。

弄著衣角,內心充滿了矛盾與不安。

養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安,她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母親無數次安慰我那樣溫柔。

她輕聲說道:“肚子餓不餓?我們下去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雖然聲音依舊細小,但我的心卻因養母的關懷而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養母聽完后,拉走我的小手將我帶出了臥室,可是還沒走幾步,養母又獨自回到臥室,拿了一個玩偶出來,遞給了我:“柚月,拿著吧,讓它和你一起吃飯。”

我接過玩偶,發現那正是我一開始坐在地上拿的小熊玩偶,我的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了。我雙手抱著小熊玩偶,緊緊跟在養母身后,下了樓梯,來到了餐廳。

養父已經坐在椅子上了,桌上也已做好的飯菜,我坐到椅子上,看著豐盛的飯菜,我饞極了,真想抓起勺子就往嘴里送,但我要克制住自己,自己一個勁地對自己默默地說:“不要多吃,要有禮貌,不要多吃,要有禮貌。”直到養母說可以吃飯了,我才對養父養母說:“我要開吃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小勺子,握在手里,挖屬于我碗里的小半碗米飯。

吃飯的時候,我始終保持著沉默。我沒有抬頭看向養父養母,也沒有去夾菜吃。我只是靜靜地吃著那碗早已盛好的米飯,心中卻思緒萬千。我忍不住在想:養母是如何回答養父的那個問題的呢?他們還會繼續收養我嗎?我還能繼續在這個家待下去嗎?這些問題像是一塊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讓我無法呼吸。只要我聽話,安靜,少吃點是不是就會讓待下去,是這樣的對吧……應該是……

“柚月,你怎么不吃菜啊?”養母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額……我不太餓。”我低頭看了看那只碗,里面的米飯也已經吃完了,為了不讓他們覺得我吃的多,我只好放下勺子,離開椅子,對養父養母說道,“那個……我吃飽了,我先上去了。”

養母的臉上顯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但還是蹲下來,用手捋了捋我的頭發,溫柔地說道:“這就吃飽了?要不再吃一些?”

我卻嚇得后退了一步,低著頭,向養母鞠了一躬,小聲說道:“我先上去了。”

養母也并沒有過多詢問,只是“嗯”了一聲,我趕緊繞過養母,迅速上了樓梯,走進了我的臥室,抱著那只可愛的小熊玩偶,畏縮在床上,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就這樣,我在這家里小心翼翼的度過了一個星期,每天我都把我自己關到房間里,免的吵鬧到養父養母,惹他們生氣。

一天下午,養母下班回家后就來到了我的房間,此時的我正趴在窗邊看向外面背著書包的同齡人,眼神中充滿了羨慕,此刻的我太孤獨了,仿佛我被這個世界所拋棄。

“柚月,看!看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養母打開我的房門對我說,并將一只小貓遞到我面前。

我愣住了,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擁有一只寵物,更別提是這么可愛的一只小貓了。我小心翼翼地接過小貓,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還沒有名字呢,請柚月給起個名字吧。”養母用著無比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嗯……就叫它‘安諾’吧。”我輕聲說,這是我第一次在養母面前微笑,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從那天起,安諾便成了我最親密的伙伴。它似乎能讀懂我的心思,總是在我需要安慰時跳到我的膝蓋上,用那溫暖的小身體給予我力量。

我也開始嘗試著與安諾交流,雖然只是簡單的“喵喵”聲,但那份純真的快樂卻是我許久未曾感受過的,也是在這個家中唯一讓我感覺到無憂無慮的朋友。

那天的夕陽打在我和安諾的身上,它的影子被拉長,和我的影子揉在一起。

我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安諾。”

此后,我懷揣著一顆敏感而細膩的心,努力在養父養母的屋檐下尋找屬于自己的位置。

每天,我刻意地壓抑著對食物的渴望,僅僅攝取著微量的飯菜,生怕自己的貪吃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更怕他們會覺得我是個累贅。飯后,我便悄悄地將自己藏匿于房間的角落,與安諾共度屬于我們的靜謐時光。

安諾,它不再僅僅是一只寵物,而是我心靈的慰藉,我在它的身上看見了以前的我。我們最喜歡的游戲,便是并肩趴在窗臺上,透過那方小小的玻璃,窺探著外面的世界。每當看到那些背著書包、歡聲笑語的同學們,我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泛起漣漪,生起羨慕之情,我也渴望像他們一樣背起書包,在教室里學習新知識。

因為每天吃的很少,有時候會打起貓糧的主意。一開始,我覺得貓糧就是給貓吃的,人吃不了,但每次看見安諾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忍受不住誘惑,從安諾的盆里拿了一小顆,我先是湊近聞了聞,有一股谷物的味道,還挺香的;我覺得人跟貓應該差不多,而且配料表中不都是些“大米”“小米”“黑米”“雞肉凍干”“金槍魚凍干”等這些常見的食材嗎?這些東西人也可以吃啊,所以我認為安諾吃了沒事,那我吃點應該也沒事。

我閉上眼睛,鼓起勇氣,一口吞下了手里的那顆貓糧,令我不可思議的是,貓糧竟然還沒有我想像的那么難吃,還有一種特殊的炒米香味。我開始慢慢接受這個味道,一晚我就吃了大半盆貓糧,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家中有了飽腹感。

可是,好景不長,吃完還沒一個小時,我的肚子就隱隱作痛,仿佛里面有一只迷路的小鹿在焦急奔跑,尋找著出去的道路,鹿角在碰撞著周圍的枝干。突然,我感到肚子突然疼痛了起來,有什么東西想往上噴,我忍不住,吐在了臥室的地板上。

安諾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一個勁地“喵!喵!”叫,我想讓安諾小點聲,別吵著養父養母,可肚子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整人跪在地上,身體側倚著床邊,雙手捂著肚子。

安諾果然將養父養母成功地吸引過來,養母打開房門,看到眼前這一幕,嚇的“啊”了一聲,隨后立刻來到我身邊,焦急地問:“柚月,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吃什么東西了?”

安諾好像聽懂了這句話,站在自己的盆前,“喵喵”地叫著,養母看了一眼安落,又看了看盆子里僅剩的小半盆貓糧,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話語中帶著幾分擔擾和幾分責備地說道:“柚月,你是不是吃貓糧了?咱們去醫院。”

那一刻,我滿心愧疚,只能拼盡全力對養母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養母并沒有再說些什么,而是將我抱起,從床上隨手拿了一個小被子就將抱下了樓,此時,養父早已下去將車開到了家門口,見養母把我抱出來,趕緊將我從養母身上抱走,小心翼翼地放在車上。

車子在空曠的馬路飛馳著,不一會就到了醫院急診中心,養父隨手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打開后排車門,抱起了渾身發抖的我,就往急診中心跑去,養母則在后面拿著小被子,跟在養父后面。

萬幸的是,這次沒有什么大問題,經過醫生的問診后,發現只是吃壞了肚子,外加長期的營養不良,開了點養胃的藥和止痛藥就讓我們回去了。

回到家中,養父去書房里繼續工作,我想回到我的小房間,但養母并沒有讓我回房間里,而是讓我坐在沙發談一談,但我極不情愿,站在茶幾邊小心挪動著身體,想要偷偷上樓。

“柚月,過來,坐到這里來。”養母的一句話讓我打消了逃跑的想法,我只好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慢步走向養母身旁,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母親下一步會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失去這個家,回到那個充滿著孤獨的福利院。想到這里眼淚又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為什么要吃貓糧呢?袖月。”養母突然改變了說話的語氣,變得溫柔而好奇。

“因為…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繼續低著頭,用手拽著衣角,試圖減輕我的恐懼與害怕。

“因為什么?沒關系的柚月,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說什么。”養母很有耐心地勸導著我,想聽聽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過了一會,養母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因為沒有吃飯,是害怕我們嗎?是不想在這生活嗎?柚月?”

養母的這句話壓挎了我內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再也裝不下去了,這可能是我在這個家的最后一晚了。想到這里,我感到更加的害怕與驚怒,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向養母解釋:“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

我深吸一口氣,壯著膽,一口氣說出了緣由:“我只是覺得只要我聽話些,安靜點,少吃些飯,就不會覺得我煩,覺得我吵鬧,這樣我就可以在這個家永遠待下去了。”

見養母沒有什么回應,我以為養母早已下定決心將我送回福利院,為了能有個家,為了不孤獨,我跪在養母面前,雙手合一懇求著養母:“不要把我送回福利院,我想在這繼續待下去,求求你了,別把我送走……”

養母趕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并緊緊地抱了我,我這才知道養母早已淚流滿面,她帶著愧疚的語氣對我說道:“柚月,你怎么不早點說,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我的女兒,這里永遠是你的家,我絕對不會讓你感到孤獨,咱們永遠在一起,好嗎?柚月。”

我早已在養母的懷抱中泣不成聲,用盡全身力量向養母擔保:“好。咱們永遠在一起”

這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夢開始的地方。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我的床邊,仿佛是自然界最溫柔的鬧鐘,輕輕地喚醒了我。我睜開眼,感受著這份寧靜與美好,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動力。經過昨天晚上的談心,我鼓起勇氣,決定主動下樓,去迎接這美好的一天。

當我輕輕推開房門,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響,每一步都似乎在告訴我,這是新的開始,來到一樓,我發現養母此時正在做早餐。

“柚月,你怎么下來了?不再去睡一會?這才早上7:30。”養母回頭看見了我,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和溫柔。她正站在灶臺前,手中拿著鏟子,鍋里熱氣騰騰。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那雙充滿慈愛的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心思。

我微微低頭,臉頰上泛起了紅暈,心中既害羞又激動。“啊,那個…我不想睡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松自然,但內心的緊張卻難以掩飾。

“行,那你可以先在沙發上玩會,或者看會電視,早餐馬上就好。”她的話語中帶養幾分喜悅與自豪。

我既沒有到沙發上去玩耍,也沒打開電視機去看電視,而是站在那里享愛著被關愛的感覺和家的溫暖。隨后我走到養母身旁,用手緊緊地抱住養母的腰,養母此時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柚月,這么早就醒了?”就在這時,養父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他走進廚房,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他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你有什么愿望嗎?或者想做的事。”

我松開抱著養母的手,走到養父跟前,心中涌起了無數個念頭。但最終,我小心翼翼地說出了一個長久以來的愿望:“我想上學。”

養父聽后并沒有表現出驚訝的表情,仿佛他已經預料到了我的答案。他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嗯,我也覺得你也應該上學了。現在正值暑假,等開學就讓你上學。”養父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打開了電視機。

他的話語如同一劑興奮劑,讓我心中的期待與興奮瞬間爆發出來。我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和同學們一起走在校園的小道上,不再獨自一人,不再孤獨,不再羨慕別人……

“歡迎收看東京電視臺為您報道的早間新聞速報,今日凌晨6時13分靜岡縣①突發3.9級地震,現未確認遇難,受傷人員人數,據專家…”新聞主播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

①【靜岡縣】靜岡縣(靜岡県),處在日本東京和大阪之間,是日本的主要交通要道。靜岡縣內以靜岡市和濱松市為中心,構成了日本三大都市圈之外的“靜岡濱松都市圈”,屬于日本地域中的中部地方。

的注意力被地震的消息所吸引。

養母見狀,連忙關掉了電視。“柚月,澤野,趕快過來吃飯吧。”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和不安。我知道,她是在擔心地震可能會對我心里造成影響。

我們走到餐桌旁坐下,但我的思緒仍然停留在剛才的地震報道上。我低下頭默默地吃著早餐,心中卻翻江倒海。

我回想起剛才電視里播放著的地震圖片,心里久久不能釋懷。那些倒塌的房屋、混亂的街道、驚恐的人群……一切都讓我感到那么熟悉而又遙遠。因為那勾起了我藏在心底的那一絲記憶——那次改變了我一生的地震。

那還是在我5歲的時候,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假。父母趁著假期帶我去九州島的宮崎縣①旅游。我們住在一個靠海的小鎮上,每天都可以聽到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那些日子是那么美好而寧靜,讓我至今難以忘懷。

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打破了這份寧靜。

①【宮崎縣】宮崎縣(宮崎県),屬于日本地域中九州地方的東南部,西界鹿兒島縣,南接大隅海峽,北連大分縣和熊本縣。東部為平原,西部為山地,屬于山岳縣,人口主要分布在東部沿海和西南部的平原上。氣候溫暖,日照時間長,被稱為“日向國”。交通方便,景色宜人,風景充滿南國情調,旅游觀光業發達,是南九州旅游的一大基地,是日本屈指可數的旅游勝地,有“國際會議勝地”之稱。

那是一次5.9級的大地震,震感強烈而持久,當時我們

還在屋臺①上散步,欣賞著海邊的夜景感受著這座城帶來的溫馨。突然,地面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我驚恐地抱住父母的身體,父母也用他們的身體為我筑起了一道安全的屏障讓我免受傷害。

等我再醒來時,本是繁榮熱鬧的屋臺也變成了一片廢墟,我躺在搜救隊的擔架上,驚慌又害怕,焦急地看向周圍,看看有沒有父母的身影。

最后,在醫院里搜救人員給我帶來一個噩耗,我的……我的父母為了保護我,將我護在身下,而他們卻被一塊巨大的木柱狠狠地砸在了身上,與世長辭了。

我起初覺得不可能,一直在病房里鬧,直到父母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道,我,徹底成為了一個孤兒。

在醫院療養完后,就被送回了東京,住進了福利院。同時我的性格也變得孤僻,內向。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路注定要獨自一人走了。

“柚月?”養母把我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你沒事吧……”

①【屋臺】指日本傳統街邊小吃店,一般沒正式名稱,主要在傍晚時分營業。

我強裝鎮定地回答到:“沒事啊,我很好。”可是眼淚是誠實的,止不住的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掉。

養母的手輕輕摩挲過紙盒的邊緣,仿佛那是她手中最珍貴的寶物,最終,她小心翼翼地抽出幾張潔白無瑕的紙巾,遞給了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溫柔與理解,仿佛能看穿我內心深處那份難以言喻的思念。

“柚月,又想到父母了嗎?”她的聲音柔和而溫暖,如同春日里的一縷陽光,輕輕拂過我心頭那片陰霾。

我輕輕地應了一聲“嗯”,接過養母手中的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眼角那不經意間滑落的淚珠。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不想讓養母為我擔心。

“沒關系的,我只是偶爾會想起他們。”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隨后繼續拿起碗筷,默默地吃著早餐。

“咱們一會兒去東京塔吧。”養母突然提議道。

我一聽“東京塔”,立馬來了精神,在父母去世之前,我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東京塔,這樣一算,我竟然已經有4年沒去過東京塔了,不知道經過這些年的變化,東京塔會變成怎樣一副景象,我還是很好奇的。

吃過早餐養父就上班去了,我和養母則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前往東京塔。一路上,我緊緊扒著車窗,貪婪地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隨著車輛的不斷前行,周圍的景色也變得越來越熟悉起來。那些曾經與父母一同走過的街道、那些曾經留下歡聲笑語的角落……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是一個雨天,我與母親坐在電車上,窗外的雨絲細密而柔和,像是天空灑下的溫柔情愫,輕輕拂過心田。車內暖氣融融,我依偎在母親身旁,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角,心里滿是對未知的好奇與興奮。母親微笑著,眼神里充滿了對我無盡的寵溺與愛護,她輕聲細語地講述著關于東京塔的故事,那些關于夢想、關于希望的故事,在我心中種下了第一顆向往的種子。

“你知道嗎?柚月,只要我在東京塔上,無論你在哪,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我。”母親輕聲對我說。

“下一站是赤羽橋、赤羽橋。出口在左邊。再次感謝您換成乘坐本次列車。”

出了電車站,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氣息。我拉著母親的手,抬頭望向那座高聳入云的塔,紅白相間的色彩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耀眼,仿佛是夢境中的仙境。

我們沿著濕漉漉的石板路走向東京塔,母親指著塔頂,告訴我那里可以俯瞰整個東京的繁華景象,我瞪大眼睛,心中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渴望。終于,我們登上了塔頂,但那天看到的景象我現在想不起來了,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了,但那天我們確實登上了塔頂,這一點我可以十分確定。

“柚月?柚月?”養母的一句話讓我的思緒從4年前拉回到了現在。

我們沿著熟悉的小道緩緩前行,每一步都踏在了記憶的節點上,路牌上也寫著“橫濱”“五反田”。

東京塔下的廣場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而我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之中,周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靜靜地站在人群中,仰望著那座高聳入云的塔身,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慨與懷念。那一刻,我仿佛與過去的自己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那個曾經的我、那個現在的我、還有那個未來的我……我們都在這里告別、相遇、重逢。

養母看出了我的情緒波動,她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那份溫暖的力量瞬間傳遍了我的全身,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與力量。

“要不要登頂看看?”養母還沒有等我回答就拉著我手走進了東京塔。

養母買完門票后,我們就登上了登頂的電梯,我們乘坐電梯緩緩上升,隨著高度的增加,我的心也隨之飛揚起來。終于,電梯門打開,我再次站在了塔頂。這次,我更加認真地觀察著這座城市,眼前的景象讓我震撼不已——高樓大廈如積木般錯落有致,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整個城市仿佛一幅流動的畫卷,在我眼前緩緩展開,它變得更加繁華,更加現代,但那份屬于東京的獨特韻味卻從未改變。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回憶與夢想的味道。

此刻,我也真正理解了母親的那句話:

“無論你在哪,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我。”

現在,無論父母在哪里,只要抬起頭,就能看見我……

今天,我與養母在東京塔上坐了許久。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我們身上,帶來了一絲溫暖。

養母在旁邊的飲品店里給我買了瓶波子汽水,撕開塑料封口,將卡扣扣在瓶口,狠狠一按,里面藏著的彈珠“啪”的一聲落進了瓶子中間的凹槽中。

我輕輕抿了一口汽水,溫暖從舌尖蔓延至心底,那份久違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我看向養母,心里充滿了感激,特別想喊她一句“媽媽。”,但卻不敢說出口。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偶爾交談幾句,更多的時候則是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我望著窗外,思緒飄回了那些與父母共度的日子,雖然他們已不在身邊,但他們的愛卻像這東京塔一樣,永遠矗立在我的心中。

“柚月,你知道嗎?有時候,人生就像這東京塔,雖然高度讓人仰望,但每一步攀登都充滿了意義。”養母突然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深邃而富有哲理。

我愣了一下,品味著養母說的話,想了想,對養母說到:“媽媽,你說的好有道理。”說完之后,我才發現我那一聲“媽媽”是叫的那么自然,那么熟悉。

養母顯然愣住了,小心翼翼地問我:“柚月,你剛才叫我什么?”

我也被弄得不好意思,紅著臉,低著頭,輕聲對養母,不,對母親說:“媽媽。”

那一刻,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與甜蜜。母親的臉上綻放出了我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那是一種從心底涌出的幸福與滿足。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帶著無盡的喜悅。“柚月,我的好孩子,你終于愿意這樣叫我了。這是我等了好久,好久的稱呼。”

我抬頭望向母親,心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勇氣。我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傳遞給她我所有的感激與愛。

“你知道嗎?媽媽,她也經常帶我去東京塔,在東京塔上,我獲得了人生中的第一句格言。”

“讓我猜猜,不會是那句‘無論你在哪,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我。’吧。”母親用手擦了擦淚水。

“對嘍!”我堅信這就是我的母親,因為只有母親會在我第一次登上東京塔上對我說這句話。

我們繼續在東京塔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周圍的游客來來往往,但他們的喧囂似乎都與我們無關。我母親仿佛置身于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里,這里充滿了愛與溫暖,充滿了對過去的懷念和對未來的憧憬。

時間悄然流逝,當夕陽的余暉灑滿東京塔時,我們才意識到該離開了。我們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再次望向這座見證了無數悲歡離合的塔。夕陽下的東京塔顯得更加莊重而美麗,仿佛在向我們訴說著它的故事和傳奇。

“媽媽,我們下次再來吧。”我提議道。

母親笑著點頭,“好啊,下次我們再來,看看東京塔又會有哪些新的變化。”

我們手牽手走下樓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到了那個屬于我們的世界。雖然東京塔已經漸漸遠去,但那份溫馨與感動卻永遠留在了我們的心中。

回到家中,已是夜幕降臨,東京的燈火逐漸亮起。我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東京塔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我又想起那句話,現在只要我想媽媽了,就抬起頭,兩位母親會一直在我身邊呵護我。

永遠,永遠……

作家vPl2XH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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