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033號，033號，醒一醒”，我睜開眼睛，祁依依推搡著我，一看是她，我立馬清醒了。

祁依依機械地說：“033號自然人，這空間中轉站，下面我要為你介紹現在的狀況，你作為幸存者被編訂為033號，現在是你的第一個觀察實驗階段，由于你對虛擬世界的覺醒不得不實驗終暫停，讓你回到了空間中轉站，現在是你的休整階段，由于你的實驗還未完成，接下來我會洗掉你的記憶，將你重新投入實驗虛擬世界?！?/p>

我拼命地搖著頭：“不不不，我不要被人監視、控制?！?/p>

祁依依短暫停頓了一下，又極快恢復正常：“如果你不返回實驗虛擬世界，實驗無法繼續，那你的存在還有什么價值，沒有價值的事物就要被處理掉?！?/p>

我一時回答不上來，但我察覺到了她短暫的停頓，我知道這個祁依依，并不是面前這個樣子。于是我直直地盯著她的臉。

突然她小小幅度地翻了個白眼，我瞪大眼睛，這是我們大學時候的暗號，她笨得根本不會翻白眼，就得我一遍遍教她，后來她好不容易學會了小幅度的了，我倆就笑著約定好，這動作只有我倆知道，沒錯，她是祁依依，是我的朋友祁依依。

我安心了，心里有了底氣。

祁依依說：“明天，我會帶你清洗在這里的記憶，然后你返回實驗虛擬世界?！?/p>

我努力抑制住我激動的心情。

第七天

“現在你保持心態安穩，控制呼吸，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仔細聽，你脖子里有特質物質，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讓高階文明監控到我們都身體狀況、情緒波動。你要是還想呆在這兒，一會兒就用力撞向墻面吧！用力傷害自己，盡量嚴重一些，破壞平穩運行的唯一辦法就是自己短時間內造成無法立即恢復的破綻。”祁依依壓低聲音說著。

我點點頭。

祁依依指揮著我：“好了，站在這束光下面，閉上眼睛即可?！?/p>

我緩緩上前，在快走到那束光下面時，我迅速轉變方向，猛地向墻上撞去，不小心還咬破了舌頭，好疼，鮮血的腥甜充滿了口腔。頭暈乎乎的，順著墻談坐在地上。心里想：她不會想要我的命吧！

祁依依皺緊眉頭：“你這是做什么？”

我舌頭太疼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祁依依轉回身在墻上按了一下，出現了一個虛擬面板，她等待了一下，說：“你好，A，033號實驗體已受傷，無法返回實驗虛擬世界，且反抗意識明確，覺醒程度較高，是否考慮編入覺醒者隊伍？”

虛擬面板上出現了一個符號。祁依依點了點頭：“好，033號請跟我來?！?/p>

我擦了擦嘴上的血跡，額頭很疼，我一動不敢動，但是這是值得的。

祁依依帶我走到了一扇落地窗戶面前，直接走了上去，我急忙想扯住她，結果她直接過去了，我也試探地伸出手，可以穿過。

身體穿過窗戶，哦，天哪，是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和人類，有的人殘疾、有的人正常。我再回頭觸摸窗戶，已經變成真玻璃了，我快步跟上祁依依，等祁依依轉過身來，我發現連祁依依也變了樣子，不再年少，而是當時地震時舒潔的樣子。

祁依依，不，舒潔，帶我來到一個房間，先檢查了我額頭的傷，又讓我張大嘴，看了看我的舌頭：“還好，把血止住就行了，但是傷口得慢慢好。”隨后將一個透明的手環遞給我。“你帶上手環，和自己匹配一下，已經調到健康模式了，可以讓你的傷口恢復一下吧！”我帶上手環，突然手腕一疼，好像是有東西深深扎入了我的肉里。不久恢復正常，手環消失了，連舌頭也不疼了。

舒潔說：“凌杉杉，你已經接近了最核心的秘密存在了，現在你是覺醒者58號?！?/p>

我急忙問舒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潔認真地回答我：“你還記得我們掉入地縫里，后來我們被高端文明“它”檢測到生命體征，帶回來虛擬世界，作為實驗體。這里是模擬人類生存環境，在已經毀滅過的地球上建設的，所有能源很稀缺?！?/p>

我不理解：“它，它是誰？”

舒潔搖搖頭：“不清楚，我還沒有資格和“它”對話，只知道“它”是高階文明，把我們保留下來，是為了研究我們這種生物，就像是我們研究稀有動物一樣。對于我們的文明它們很感興趣。通過之前的錄像資料，打造了一個虛擬的世界，把僅存的人類分類，將選中的人類投入到特定的環境中，觀察人類習性，研究地球生物的發展歷史，人類滅亡的原因。于是它們把所有幸存的科學家召集在一起，為它們研究人類，用最了解人類的人類研究人類，是最好的方式。用最了解你還比你強的人管理你，那你不自覺就會隨著他的行為活動。類似你所存在的實驗虛擬世界有很多，按古、今、中、外的緯度劃分空間，投入實驗體。當然如果古今時空相撞，就會發生穿越的感覺，這也是實驗的一種對象。通過不斷創設的困難去激發人類的反應和潛能。一共有1000個幸存個體稱為自然人，在清除記憶后被編為實驗體?！?/p>

我反問：“那你呢，你是作為什么而存在？”

舒潔苦笑一下：“覺醒者，我剛開始也是實驗體，我是實驗體711號，但是老張，動了一些手段，促使我迅速覺醒，來到了這里，加上我懷孕了，就被留下來了，人類很稀缺。我就變成了覺醒者3號?！?/p>

“老張！你丈夫！他還活著！那易翰呢？”我激動極了?！澳銘言辛?？”

舒潔鄒起眉頭：“平靜！”

我點點頭：“好。”

舒潔繼續說：“我在去山區之前就做過試管嬰兒了，我們很想有一個孩子，結果突遭意外，后來就變成了實驗體711號，覺醒后就留在這里工作了。但是覺醒之后就必須使用自己真實的身體了，無論身體是老弱病殘都得接受?！?/p>

我說：“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明白了！我的丈夫呢？”

舒潔說：“他們已經被調走了，去了更高階層，我們企及不到，只能待在這里。”

我說：“他還活著，那易翰沒有變成遺憾。那我們就這樣甘愿什么都不做，麻木地呆著嗎？你沒有去空間中轉站外面看看嗎？”

舒潔說：“有人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據老張說如果踏出這個中間站，那么我們身上停滯的時間開始流動，而且外面的世界無法探知，是否已經恢復生態也無從可知。還有人偷跑出去，被叫做叛逆者，我再也沒見過他們?！?/p>

我沉默了。

舒潔壓低聲音：“但是之前有人說外面已經恢復到了原始時期，因為我們已經在這里呆了太長時間，就像是恐龍滅絕以后，地球不照樣慢慢恢復有了生機。所以我想試試，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像我一樣為了生存而不像一個人一樣活下去。而且它們已經在我體內對我的孩子進行了基因變化，我生下他，他就成為個例實驗體，我很愛他，他不能簡簡單單一出生就經歷這些。從他在存在的那一天他就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無論他怎么樣我多會把他孕育出來，作為人類生命的延續。所以，我要逃離，我思考了很久，我一個人很難對抗，所有人中我只信任你，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所以我在日常觀察人類工作過程中為你留了一些線索，幸好你發現了一部分?！?/p>

我遲疑了：“那你一直沒有被發現嗎？”

舒潔輕呵一聲：“發現又如何，反正結局不明，路就在腳下，怎么我也要試一試，比較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不會那么容易被處理掉的。只有珍貴的有價值的東西是有恃無恐的。”

我反問：“那我該如何在枯燥的這里保持清醒呢？”

舒潔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說：“云夕，意志的作用是強大的，意識的能量是頑強的。記住只要你有思想，你就是一個人，不可能永遠活在別人的控制下。只要人會思考就會發生改變。人可以思考就說明人還是一個人。情感是最大的羈絆。你必須從現在開始堅信自己是一個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

我點點頭：“好，我明白了，我應該怎么配合你?！?/p>

舒潔說：“不著急，慢慢來，我們的力量太薄弱了?！八碧珡姶?，你還需要回到你之前的身體?！八睂⑷祟愐庾R提取出來，放入創設環境，將身體封存起來，如果要成為覺醒人就要用自己原本的身體。你在工作中一定要學會藏拙，千萬不要表現出你極有思想，鈍一點活得久，和其他人少交談，盡量不做表情，跟著指令行動，有問題問自己的上一級，你問我就可以了?！?/p>

我閉上眼，深呼吸：“好，我準備好了?！?/p>

我跟隨她走進一間房間，她滑動著影像，我看到了真實的自己，情不自禁地靠近。

“你穿過影像就變回真實的自己了。做好心理準備”舒淇說。

我輕輕越過那面虛擬的影像，好像走過了一道長長的走廊，睜開眼，動動手腳，身上因為地震受傷的傷口還在滲血，消失的手環又出現在手腕上。我回頭看向舒淇：“這是真正的我，我叫云夕，云朵的云，夕陽的夕。原來我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夢都是我在其他虛擬實驗世界或者當我還是真實的我云夕時的記憶?！?/p>

舒潔說：“沒錯，實驗體運行時間太長，必須返回這里恢復一下，類似于恢復出廠數據一樣。要不然會容易導致數據混亂最后就浪費一個實驗體?！?/p>

我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要開始漫長的準備了，你準備好了嗎？云夕?！笔鏉嵭χ鴨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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