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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爐鼎焚天錄

第3章柴房熔爐

識海之中,那點焚盡萬古死寂的火焰印記終于緩緩沉定。殘破的《焚天》經(jīng)文烙印不再似最初那般狂暴沖撞靈魂,而是以一種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姿態(tài),盤踞在意識深處最核心的角落,散逸出灼熱而蒼茫的氣息。伴隨著這烙印的平息,之前幾乎要將她撕裂的頭疼也隨之如潮水般退去。

身體蜷在冰冷潮濕的墻角,云初凝緩緩地、艱難地吸了一口氣,如同擱淺的魚。意識從洪荒的烈焰煉獄掙脫出來,重新沉回這具傷痕累累、饑寒交迫的凡軀。

感官驟然變得極其敏銳——不,是某種更深層次的變化在悄然發(fā)生。

她最先“聽”到的,不是柴房外愈演愈烈的滂沱雨聲,而是源自身體內(nèi)部的聲音!

血液流淌在干涸破損的血管里,發(fā)出類似沙礫在枯涸河床上滾動的粗糙微響。呼吸變得滯澀而沉重,每一次微弱的吐納,都像是在拉動生銹的風(fēng)箱,牽扯著胸前殘留的悶痛(被柳辰長老威壓所傷)。皮膚仿佛成了一張布滿褶皺、緊貼在枯骨上的舊牛皮,僵硬而失去彈性。骨骼關(guān)節(jié)間更是不斷發(fā)出細(xì)微的“咔嚓”呻吟,如同年久失修的木門在寒風(fēng)中掙扎。無處不在的酸痛、空乏、淤堵和虛弱感,如同無數(shù)冰冷的鋼針,細(xì)密地扎遍四肢百骸,每一條肌肉纖維都在無聲地哀嚎著遲暮與瀕死。

這具體魄,比她作為頂尖生命科學(xué)研究員時分析過的那些被病毒全面侵蝕、臟器衰竭的尸體標(biāo)本,還要腐朽枯敗千倍、萬倍!每一個器官,每一條脈絡(luò),都在清晰地宣告著油盡燈枯的絕境,那是生機(jī)被強(qiáng)行掠奪、榨干后殘留的廢渣!

這就是靈脈徹底崩毀后的殘軀?

強(qiáng)烈的厭惡感在心頭炸開,如同滾油潑濺!讓她甚至想立刻撕下這身枯朽骯臟的皮囊!前世實驗室里對完美生命形態(tài)的追求,與此刻這具連最基本行動都費力、時刻散發(fā)著衰亡氣息的廢體形成最刺眼的對比!

幾乎是本能般,靈魂深處那枚剛剛沉淀下的火焰印記,驟然被這股發(fā)自肺腑的、濃烈到極致的厭惡所引動!

嗡!

一聲低沉卻清晰的震鳴從意識深處震蕩開來!伴隨著那源自靈魂本源的排斥力,左手無名指根那枚黝黑古拙的鐵環(huán)戒指再次灼熱發(fā)光——不是先前傳遞暖流或信息時的光暈,而是如同一個饑餓深淵被強(qiáng)行喚醒,發(fā)出無形的吞噬指令!

轟!

云初凝只覺一股巨大的吸力以戒指為中心猛地爆發(fā)出來!然而這一次,目標(biāo)并非外界游離的靈氣——柴房內(nèi)稀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天地靈氣紋絲不動——這股龐大到詭異的吸力,是驟然指向了…她自己的體內(nèi)!

她體內(nèi)那些淤堵、敗血、暗傷殘留的氣血死肉!那些如同泥漿般堵塞在經(jīng)脈竅穴深處的污濁之物!甚至是靈脈徹底崩毀后殘留的細(xì)微殘渣與崩裂的裂痕!

就像投入熔爐的廢鐵!

在戒指爆發(fā)出吸力的瞬間,云初凝清晰地感受到體內(nèi)所有淤積的污穢殘渣,那些令她厭惡、將她死死拖入泥沼的敗血濁氣,如同被無形之火點燃、被無形之力瘋狂抽吸!它們被硬生生從血肉深處剝離出來,從毛細(xì)血管最微末的支流中被強(qiáng)行拖拽而出!

“嘶——!”

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席卷全身!那感覺比千刀萬剮更甚!仿佛身體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看不見的火焰焚燒鍛打,又被無形的力量生生刮骨!劇烈的痛苦讓她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起來!汗水如同瀑布般從每一個毛孔里噴涌而出!只是這汗水并非清透,而是帶著粘稠污濁的黑黃色澤!

她的喉嚨里發(fā)出短促痛苦、又被死死咬斷的嘶氣聲!眼前陣陣發(fā)黑,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痛死過去!這不是修煉,這分明是酷刑!是剝皮拆骨般的折磨!

就在云初凝以為劇痛會將意識徹底撕碎的前一瞬——

嗡!

戒指上的灼熱瞬間攀至頂峰!剝離抽吸的劇痛猛地被推向極致!仿佛達(dá)到了某個臨界點!那無數(shù)被強(qiáng)行從體內(nèi)剝離拖拽出的污穢敗血,在即將離體的剎那,驟然化作無數(shù)條比發(fā)絲還要細(xì)微千百倍、卻精純凝聚到難以想象的暗紅色氣流!這些污血轉(zhuǎn)化的氣流沒有散逸,反而如同受到最嚴(yán)厲的號令,在她體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凝聚壓縮,瞬間化作無數(shù)根微縮到極限、卻蘊含著爆炸性能量的暗紅“火線”!這些“火線”沿著一條詭異莫測、蘊含著毀滅氣息的路徑——正是烙印在她靈魂中的《焚天》殘圖最核心那一條入門運行的軌跡——帶著焚盡一切的暴烈意志,轟然貫注而下!

轟!!!

如同干涸了億萬年的死寂河床里轟然墜入了一條燃燒著巖漿的暗河!

那暗紅的火線甫一注入那條特定的路徑,云初凝身體由內(nèi)而外猛地一顫!一股無法言喻的、仿佛靈魂都在被點燃的灼燒感瞬間取代了之前煉獄般的剝離痛苦!

毀滅?不!

火線所過之處,那早已枯朽堵塞、形同廢墟的路徑,竟硬生生被這凝聚了污穢本身能量的霸道“熔漿”燒熔、重塑!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難以想象的純粹與銳利的氣息,從路徑中被強(qiáng)行鍛打出來!它不再是腐朽敗血轉(zhuǎn)化的雜亂之氣,而是被高度壓縮、提純、淬煉后,誕生的一絲全新的、帶著無堅不摧般毀滅特性的本源力量!

這力量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卻帶著一種焚盡八荒、點燃萬物的恐怖意志!它艱難地在云初凝體內(nèi)開辟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貫通了幾個被《焚天》烙印標(biāo)注的關(guān)鍵微小節(jié)點。一股微弱但真實不虛的吞噬力,終于從她干涸的身體深處誕生!

如同沙漠里終于冒出的一眼微泉!

啵!

一聲極輕微的氣流涌動聲在柴房內(nèi)響起。角落里幾根散落、飽含污水的稻草根須尖端,一絲水汽瞬間被蒸干!比頭發(fā)絲更細(xì)的腐朽雜質(zhì),化作一抹肉眼無法捕捉的、淡到極致的煙塵,瞬間被吸入云初凝身體之中!順著那剛剛開辟出的、如同毛細(xì)血管般微小的通路,匯入了那新生的一絲毀滅本源!

身體內(nèi)部由極致的焚燒鍛造帶來的痛楚還未消退,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意,如同破土而出的第一根嫩芽,頑強(qiáng)地從那被強(qiáng)行開辟出的路徑里滲透出來!緩緩驅(qū)散著徹骨的寒意!

這變化極其細(xì)微,但云初凝感受得分明!

身體的酸軟并未消失,但那種沉重的、被污濁泥沼徹底拖拽住、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背負(fù)千斤重?fù)?dān)的遲滯感,卻奇跡般地減輕了!仿佛一身的污穢淤泥被強(qiáng)行刮去了一層腐朽的外殼!雖然瘦骨嶙峋的軀體依舊虛弱到了極點,經(jīng)脈依舊斷壁殘垣,靈脈的廢墟依舊存在,但一種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和……一絲極其微弱的、掌控著的力量感,卻開始在枯竭的死水潭底冒出了頭!

“焚…焚盡己身,奪一絲造化,熬煉本源……”

一句《焚天》殘經(jīng)的字句清晰地浮現(xiàn)在她的意識里,帶著殘酷霸道的真義!這逆天功法,第一步竟然是要以自身為熔爐,以體內(nèi)污穢雜質(zhì)為薪柴,強(qiáng)行煅燒出一絲屬于自己的本源“爐火”!

“此乃污血中煉出的真火……道痕重筑,斷脈亦可續(xù)……”那冰冷的、仿佛亙古不變的意念再次在她意識深處響起,如同陳述某種不容置疑的規(guī)律。

就在這時——

“哼!污穢不堪!連一絲天地間的純凈元氣都無法自行攝取?還要靠這殘損不堪的笨法子刮骨療毒?”一個突兀的、帶著極其刺耳譏誚味道的低沉聲音,突然在云初凝的意識中直接炸響!聲音不高,卻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扎入她剛剛被煅燒靈魂后、尚處于虛弱敏感狀態(tài)的神臺!

這聲音!陌生!冰冷!帶著一種仿佛俯視螻蟻般的淡漠和毫不掩飾的鄙夷!

嗡!

云初凝全身的寒毛瞬間炸起!意識猛地警醒!她驟然睜開雙眼!

柴房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堆堆腐朽的柴火和頭頂不斷漏下的冰冷雨水,還有在剛才煅燒污血過程中被她身上蒸騰熱氣烘干的一小片范圍,再無他物。

不是耳朵聽到的!是直接在意識里響起!

“誰?!”云初凝的聲音在狹小黑暗的柴房里響起,因為虛弱和高度警惕而帶著嘶啞和極致的冷意。她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孤狼,瞬間掃過柴房的每一個角落,落在每一堆柴火的陰影之后,鎖定在每一縷漂浮的塵埃之中。沒有!除了淅淅瀝瀝的漏雨聲和她自己劇烈的喘息心跳,什么都沒有!

錯覺?剛剛歷經(jīng)劇痛后的精神幻覺?

“誰?!”她又問了一遍,聲音里壓抑的怒意和冰冷如同蓄勢的冰棱,握著拳頭抵在身下濕冷的地面,指甲因用力而泛白。

“蠢材。”那冰冷譏誚的聲音再次毫無征兆地在她的意識里響起,如同鬼魅低語,清晰地回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令人極度不適的審視感,“扒拉這些爛木頭作甚?難不成指望里面藏著個神仙跳出來救你?”

這一次,云初凝確定了!絕不是幻覺!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同墜入萬丈冰窟!這聲音的主人,竟然能毫無征兆地潛入自己的意識之中?!什么時候?!是敵是友?是云家的陰謀?還是柳家更詭譎的手段?!

她的目光猛地射向自己的左手——那枚黝黑古拙的黝黑戒指!

指環(huán)冰冷的表面此刻正泛著一層極其微弱、幾乎融入黑暗的烏光。那烏光流轉(zhuǎn)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質(zhì)感,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么。

是她?!

云初凝渾身僵硬,背脊竄起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而上。

與此同時,柴房之外,雨幕深處。

云府幽深的連廊里,兩盞在風(fēng)雨中搖曳的燈籠下,幾個人影正無聲地匯聚。為首者正是臉色陰沉如水的二長老云海。他身邊站著一個形容枯槁、眼神卻如同毒蛇般銳利的麻衣老者。老者身后,則是兩個氣息陰鷙、腰間鼓鼓囊囊明顯別著家伙的勁裝護(hù)衛(wèi)。燈籠昏黃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扭曲,投在冰冷的廊柱上,如同猙獰的鬼影。

“……那賤婢有點邪門!”云海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雨聲吞沒,但其中的怨毒卻絲毫未減,“柳家的兩位大靈師出手,竟然莫名其妙折了面子!柳風(fēng)更是含恨而去!此女?dāng)嗖豢闪簦》駝t后患無窮!”

麻衣老者眼皮微垂,干癟的嘴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露出幾顆焦黃的牙齒。他蒼老的嗓音如同鈍刀在石頭上摩擦:“大長老的意思是……今夜風(fēng)雨交加,柴房年久失修……意外失火,也是尋常事。一個失去價值的廢物,早該‘意外’了。柳家那邊,自有人應(yīng)對。”他的話語如同毒蛇吐信,每一個字都浸透了冰冷的殺機(jī),“只是……手腳,要‘干凈’。”

“明白!”云海眼中戾氣一閃,臉上掠過一絲獰笑,用力地點了點頭,對著身后兩名護(hù)衛(wèi)一揮手。護(hù)衛(wèi)眼中同樣閃過冷光,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散發(fā)著刺鼻火油味道的羊皮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另一人則摸出一個小小的、用于點燃的磷火石。

風(fēng)雨飄搖,火油的味道在潮濕的空氣中迅速彌漫,又被更大的雨絲沖淡。陰冷的殺意,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在昏黃的燈光和密集的雨幕后,徹底鎖定了那座偏僻破敗、如同巨大棺槨般的柴房。

西瓜波羅蜜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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