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瑤光為什么叫瑤光啊?”
巴陵夜風徐徐,一個稚嫩的童聲在小溪邊輕輕的響起。
五十多歲樣子的婦人,身著質樸卻整潔的藍色短衫,在小溪邊浣洗敲打著衣物。她回頭笑意盈盈地看向溪邊,正拿著木棍攪水玩的小瑤光,將月亮星云在水中攪碎,似乎在以夜空為畫卷。
“瑤光,你知道祖母是做什么的嗎?”
“恩,祖母是神仙,祖母知道天上的事。”
“哈哈,祖母不是神仙,祖母是…看星星的!”
“看星星?星星怎么看?”
婦人收好打洗完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和臉上的汗珠,端起盆走回瑤光身邊,和她一同坐下。
“瑤光你看,天上的星星和我們一樣,是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人,每個星星都有自己的名字和作用,那顆最亮的,叫狼星,狼星閃爍突變,說明或有災禍戰火起。”
“啊,戰火?那爹爹會不會又要去打仗了!”
婦人微笑,摸了摸瑤光的頭,
“瑤光不怕,你看那邊那七顆在一塊的星星,像個調羹一樣形狀的。”
婦人抓著瑤光的小手指著天上,
“看到了,看到了!是個大調羹!”
“是啊,那幾個星星就叫瑤光,他們象征著和平、美好,因為它們的出現壓制了狼星的戰火災難,使天下太平。”
瑤光笑嘻嘻地,瞇著眼的看著那幾顆和她名字一樣的星星,突然感覺有些驕傲。
“那瑤光就是美好,就是和平,只要瑤光在,就不會打仗!”
瑤光沖祖母開心地說道,沒注意婦人溫柔的眼角下隱藏的一絲不安與憂慮。
天上云層渙散,隱約間瑤光星的兩顆主星漸被遮擋隱去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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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
巴陵東南百里的青山之巔,億萬顆星辰似在竊竊私語,俯瞰著這片古老的土地。
在一處破舊的小院中,一盞昏黃的油燈搖曳,映出一名少女清秀的臉龐、單薄的身影。
元瑤光盤腿而坐,眼前鋪開的是一張已然泛黃的星圖,手中細筆正在圖上勾勒繁復的星象軌跡。她的神情專注,纖細的手指雖然被凍得發紫,卻依舊穩如磐石。
“弧矢,斗柄指寅,正東天際相會有流星墜落,瑤光,記住了,星辰的軌跡決定天命,而天命之中也藏著人命。”
身后傳來一聲蒼老卻堅定的聲音。
瑤光輕輕頷首,目光仍不離開圖紙:
“祖母,我明白了。”
說話的是瑤光的祖母元婆婆,一個神秘的女人。十多年前,瑤光剛出生,她的母親就病逝,父親也在瑤光五歲時戰死沙場,留下瑤光和祖母相依為命。
從瑤光有記憶起,祖母便以星象為生,靠著占星擇日為人排憂解難。那些達官顯貴和鄉間百姓在她眼中并無二致,只要誠心求助,祖母都會傾力相助。
但祖母同時也常告誡瑤光:“星象如天書。讀懂天機的人,也可能引來禍端。占星之術雖能窺見天命,卻絕不能違背它。”
瑤光雖年紀尚小,但已顯現出天象絕才,這令祖母十分欣慰。
然而,這個清貧平靜的生活并未持續太久。
某個寒冬的夜晚,祖母抱病靠在榻上,握著瑤光的手。她的氣息微弱,卻執意將一卷未完成的星圖遞到明月面前:“這是元家祖傳的《星羅全圖》,其中有許多未解的星宿秘密,還有很多咒語術法,你一定要……保管好它,切莫輕易示人……”
“祖母!”
瑤光連忙將星圖抱入懷中,聲音顫抖,
“我一定會守住它,您……會好起來的,對嗎?”
祖母搖了搖頭,眼神中透出一絲釋然:
“天命如此……,瑤光,祖母會變成星星,在每個夜晚守看著你。”
那一夜,祖母在星光下安然離去。
從此,瑤光只剩孤身一人。她安葬了祖母,守著祖母留下的星圖,每日苦讀鉆研,半年過去,她已熟練掌握里面所有咒語術法還有星圖秘文。
但她隱藏著這些實力,靠替村人推算農時、預測天氣勉強度日。父親軍中的舊部,時不時也會送些東西來,盡管日子清貧,但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