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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雙照纖塵鏡

第十二章暗敵

后半夜,兩個身影一前一后出現在漆黑的樹林之間,淡淡的月光灑下,照著悠長的小路。

“喏,那狼妖的。”赫連雙將腰間之物拿出,向身后之人拋去。

虞塵洲一手接過赫連雙朝后扔來的狼牙項鏈,認真地收了起來,“多謝你幫他撿到。”

“這些牙都是他的?小時候換牙的時候串的?”

“幾年前的一個冬天,玄神域派百余鎮魔士去淵明川剿滅狼妖一族,周胤的親人皆死于那場戰役。他恰逢外出躲過一劫。”虞塵洲淡淡答道,“待開春他回家時,淵明塔已被夷為平地,只剩滿地被扒了皮的尸體。”

赫連雙心中微微一頓,放下抱臂的手,腳步也慢了下來。

那場戰役她是有所耳聞的,猶記那些鎮魔士在玄神域匯報戰績時的場景——有些鎮魔士甚至扯下狼皮作為紀念,血肉模糊,狼血滴在大殿的白瓷玉磚上,還被其他神仙嘖嘴嫌臟。

“你是說,這些牙都是他逝去的親人的牙?”

虞塵洲點點頭,“是。這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赫連雙停下腳步,“為什么同我講這些?”

虞塵洲道:“周胤雖為狼妖,但重情重義,并非無惡不作。我不想你對他有偏見。”

“我們玄神域也不是不講理。”赫連雙道,“玄神域那時下令剿狼并非一朝而發——淵明川本是玄神域與凡世的邊界,他們在那里搭伙生存,一邊踏足玄神域,一邊擾亂凡世,擾亂了雙方平衡秩序。”

虞塵洲道:“所以,你們扒了所有狼皮,將它們當作自己殺戮的功勛?”

“你——”赫連雙轉過身,卻因這是事實而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在她心里雖也覺得玄神域做法甚過,但還是選擇站在玄神域那邊。

她抱起了胳膊,正色道:“玄神域的沈域主和長老們身居其位,必然自有定奪——”

話音剛落,恍然間流動的空氣中隱隱傳來幾聲啜泣。

赫連雙本能止住口巡視周圍,輕聲問:“你聽見了嗎?”

對方的目光落在她身后不遠處的一顆蒼天大樹后,“在你身后。”

那聲音仿佛成為了大樹的一部分,宛若迷霧中的低吟緩緩飄蕩在夜幕之間。

他正欲向前探去,被赫連雙按住。她指指自己身后示意對方跟在她后面。虞塵洲搖搖頭,奈何對方皺眉伸了根手指定定指著他,便也只得乖乖讓她走在前面。

靠近大樹,那哭聲愈來愈大,不似人聲。樹后面的影子借著月色漸漸浮現出來,隱約能看到時不時抽動一下的動物尖耳朵。

腳下滿是干枯落葉,走近一踩便有了動靜。那哭聲的主人猛然一回頭。

一雙血紅的眼睛倏然闖入眼簾,赫連雙被狠狠嚇了一跳,本能后退一步撞在虞塵洲身上。

“小心。”虞塵洲連忙扶住她的肩。

二人分神之際,那東西忽然竄了出去,敏捷如狐像樹林深處奔去。

“是妖!追!”

“小心有詐——”虞塵洲一句話還未說完,身邊那抹雪白的身影一下就飛了出去。

那妖速度極快,在半空瞬間化作一團橫沖直撞的黑霧,且極其不穩定,東撞大樹西磕地面。

“這妖怎么跟喝了酒似的?”赫連雙縱身一躍,借著樹干的力向黑霧的方向投擲了張符紙,不料那黑霧反應極快,敏捷快速地瞬間躲過。

赫連雙正欲極速追去,卻被虞塵洲一把拉住。“赫連,別追了!”

赫連雙被他冷不丁一拉,不免皺眉,“你攔我做什么?那是只妖——”

“你聽——”虞塵洲道,“是紀文清的聲音。”

竹林間回蕩著風吹樹葉的梭梭聲,空氣中夾雜著非常微弱的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呢喃細語,好像在哭。赫連雙仔細一聽,還真是紀文清的聲音。

虞塵洲:“妖先放一邊,這里地勢錯綜復雜,先找到那只兔子。”

不遠處不知發生了什么,驚起了片片黑色的鳥群,念及妖魔出沒的樹林確實危險,赫連雙迅速思索一番點點頭,于是二人再次朝聲音的方向尋去。

循聲一路向北走去,撥開半身高的草叢,赫連雙就看見一道閃著白光的刀鋒在空中快速劃過,逆風向坐在樹下的紀文清劈去!

“別碰他!”情急之下她擲劍而去。

黑色金絲鋼刀的主人敏銳地躲過長劍,不得不后退幾步。長劍直直插進紀文清身后的大樹干中。

握刀的人身形修長纖細,一身黑衣斗笠也看不清臉。見形勢不對,鋼刀在此人手中嫻熟利落地打了個轉收回刀鞘中。

赫連雙看到那黑色鋼刀,只一瞬就頓住了腳步。黑刀雖極快地被收入鞘中,但她還是看清了那刀的全貌——

刀柄是展翅的玄鳳,刃上刻著騰云翻騰的紋路——此乃玄神域神器——鷙輕刀!

“你是玄神域的人?”

那人看了她一眼,露在外面的眼神犀利冰冷,轉身一個輕功離去。

“江暮,帶紀文清先回去,我去追!”

“赫連,前面是——”

姍姍趕到的虞塵洲話還未說完,就只能看到赫連雙匆匆追去的背影。

……

半個時辰后。

“我叫你了,你沒聽見。”

在渾身是水的赫連雙怒氣沖沖地走進客棧后,虞塵洲一邊遞干凈的布巾一邊無奈地說道。

連打了兩個噴嚏的赫連雙搓了搓凍的發紅的手,“你聲音就不能大一點啊?本鎮魔士都快要凍死了!”

除了凍死,她也快要氣死了。

方才追那黑衣人太匆忙,再加上天色晦暗,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誰成想還沒來及追幾步,腳下竟然一空掉下了一個小懸崖!

就這樣赫連雙就算在半空急急忙忙施展法術緩解掉落的速度,但還是沒來得及起飛,自己就落入了冰冷的水中。

正值深秋,河水如冰,寒冷刺骨。

“嘶——那人實在可恨!竟然敢耍本鎮魔士?!”雖然冷的渾身顫抖,但她還是不忘多罵幾句,“真是狡詐至極!可惡至極!”

虞塵洲倒了杯熱茶,“而且前面樹木稀少,就算逃跑也不該是往那種地方跑,所以必然有詐。這次就當是長了個教訓,下次留個心眼。”

赫連雙顫抖的雙手慢慢裹在熱茶杯上,“紀文清如何了?”

“他沒事。只是兔子本來膽子就小,他先前一直在蔣家被好生養著,從未經歷過什么風浪,看著滑頭實則脆弱得很。”虞塵洲道,“這次只是嚇壞了,一回房間就睡著了。”

赫連雙:“怎么感覺自己像是養了個兒子……算了,今夜怕是問不出什么了,等他明天醒來再議吧。”

虞塵洲點點頭,又想起了什么。“你方才為何這么焦急地去追那個人?”

赫連雙正欲告訴他關于鷙輕刀一事,但忽然想起面前的人目前身份不明,以防被套話,還是少和他溝通為好。

于是她吸吸鼻涕,揚起頭對他笑:“你不是很聰明嗎?自己猜去。”

“……”虞塵洲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她了。

正欲開口,哪知對方打了個哈欠,直接顫巍巍回房去了,“你慢慢猜吧,我困了,睡覺去了。”

———————————————

次日一早,赫連雙感覺自己的頭沉甸甸的。手背貼在額上,有些發燙。許是昨夜入了冷水,再加上近幾日一直在幫永昭城的百姓除妖,所以沒有休息好導致生病了。

“老金賊果然說的沒錯,幾日不練功,武功退步,體質必然會變差。”赫連雙搖了搖隱隱作痛的腦袋,推開房門就看見外面的雕木茶幾桌上放著兩串糖葫蘆和一壺冒著熱氣的清茶。

“裝模作樣。”

不過不信任歸不信任,對方也犯不著在糖葫蘆里下毒。赫連雙這樣想著,一屁股坐下吃了起來。

“甜嗎?”

“挺甜的。”她茫茫然抬頭一掃,撞上了雙漆黑的眼眸。

不知何時靠在門框上的虞塵洲似乎在那里站了有些時候了,身上話遺留著些許晨露。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區區兩串糖葫蘆而已,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寶。比起蒙騙我——”

她想起什么,直直盯著對方,“不對,你為何還留在這里?不是說找到紀文清之后我們就兩清嗎?”

虞塵洲聳肩,故作遺憾道:“我也想走,但我走不了啊。”

赫連雙:“為何走不了?”

“我走了,誰帶你找萬春堂的兇手?”

她一個激靈,清醒了大半,“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誰做的了?”

“誰做的還不確定。但我今早收到了周胤的飛鴿傳書,有了些線索。”

赫連雙半信半疑,“什么線索?”

虞塵洲:“你可知萬春堂前些日子來了位眼盲的說書人?”

“我知道。此人外號月下明鏡,是位江湖百曉生。”

他走進了屋內,在桌前坐了下來,“這人確實聰明絕頂,遇到你之前我曾誤入萬春堂,就恰好聽見這說書人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赫連雙拿起糖葫蘆,邊吃邊問:“什么故事?”

虞塵洲笑道:“蔣淳安的故事。”

她有些驚訝:“你是說,月下明鏡能夠預知未來?”

虞塵洲搖搖頭,“我倒不覺得是預知未來,而是洞悉過去。”

赫連雙若有所思,“所以你認為萬春堂的屠殺,此人會有線索?”

眼看對方點頭,她嘆了口氣道:“實話告訴你,我也在找月下明鏡。先前出事時我就拜托盧大人幫忙找了,但他那兒一直沒音信。”

面前的人笑而不語,安靜注視她。

赫連雙心中隱約有了答案,“怎么,你找到了?”

見他神情得意地悠悠點頭,赫連雙移開目光,只得滿不情愿道:“說吧,怎樣你才能告訴我?”

就在她準備好對方的刁難時,虞塵洲突然及其認真地說道:“你別趕我走了。”

不知這人是否有意為之,這張平日里冷淡的臉上竟首次顯露出一絲楚楚可憐的神情。赫連雙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竟然有那么一瞬間心軟了下來。

如此近的距離,她才發現虞塵洲的眼睛很好看。眼眸微挑,瞳孔周圍柔光散開,眼底似乎藏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映照著世人難以探尋的喜怒哀樂。她無法看清湖底的模樣,卻能捕捉到湖面上那一抹淡淡的月光清輝。

赫連雙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抹淡薄的清輝之中,等她猛然回過神來時,才意識到兩人已經對視了好一會兒。

她忙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你先帶我找到人,其他的事情我自會考慮。”

殊不知虞塵洲也從某種恍惚中醒來,彷佛在對方移開目光的一瞬靈魂才重歸軀體,眼神清明如初。

———————————————

臨近中午,永昭城頭上的太陽宛若一顆柔和的琥珀高高掛在頭頂,散發著暖暖的光芒,將大地染成深沉的色調。

站在街道中央的赫連雙搖搖隱隱做痛的腦袋,抬手指著前面的酒樓。“你的意思是,月下明鏡在這里?”

站在虞塵洲身邊的周胤認真點了點頭,“不錯。”

“這人倒也有意思,茶館沒了找了個酒樓,他在酒樓做什么?說書嗎?”

虞塵洲看到少女說完話后輕輕呼出了口氣,于是問道:“赫連,你不舒服嗎?”

“本鎮魔士身體好著呢。”赫連雙搖搖頭,大步走進酒樓。

在后面的虞塵洲將狼牙項鏈丟給周胤,周胤穩穩接過愣了下神,“幸虧赫連幫你撿了回來,下次再弄丟可沒這么好的運氣了。此次你做得不錯,先退下吧。”

“是。還有一事——”周胤將項鏈戴上,低聲道,“冥卿大人那邊傳來信息,沈霄然最近出現在凡世,望主上一切小心。”

虞塵洲淡淡一笑,回想先前在北荒與沈霄然一戰時戴了副鬼面具,“無妨,他沒見過我的臉。”

待周胤退下后,他走進了酒樓。酒樓內赫連雙早就找了個一樓大廳中央的位置坐下,一邊撥著桌上的花生吃一邊暗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可有異樣?”虞塵洲拍拍衣服坐在她對面。

赫連雙搖頭:“喚妖珠沒有閃動,倒是無妖。”

虞塵洲:“你懷疑那月下明鏡是妖?”

赫連雙:“猜測。”

談話間,一人入了她的眼中。那是個正在與掌柜交談的女子,一身黛色武者裝束,輪廓修長而優雅,身形挺拔而不失柔美。她面無表情,肌膚蒼白,仿佛雕琢而成的白玉散發出淡淡的光澤。漆黑的眼眸深邃且淡漠。劍眉修長,微微拱起,流露出一股銳利。

“看什么呢?”虞塵洲隨著她的目光向前方探去,忽覺這人有些面熟。

赫連雙喝了口茶,目不轉睛,“江暮,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

一旁的虞塵洲也喝了口茶,“我也——”

那女子似是和掌柜達成了什么共識,平靜地點點頭就要離開。轉身之際,虞塵洲忽然看見她身后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

那是個中年男子,一襲素雅的藍色長袍,衣褶垂落如山間流水,寬松的袖口輕輕擺動。輪廓分明的側臉瞬間閃過,眼中無光,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根精致雕刻的鳳頭木杖。

虞塵洲倏然起身,“找到了——月下明鏡。”

赫連雙瞬間警惕起來,“在哪?!”

虞塵洲:“剛出門。”

“追!”二人剛追到門口,忽有一黑影擋在面前,遮住月下明鏡離開的身影。

是那個女子。

前面的路被人冷不丁擋住,赫連雙急急剎住腳步,“你又是何人?想做什么?”

女子面色冷漠,一言不發眉頭微蹙,仿佛在斟酌著什么。

“讓開!”此人必有異樣,但赫連雙不打算與其糾纏,現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月下明鏡。

不料剛向前走一步就被那女子按住肩膀,赫連雙只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自己的肩膀,仿佛一座巨山壓頂而來。她快速側身躲開,法術本能揮了過去,猶如閃電般迅猛無比。然而女子的動作快到了極致,她敏捷躲過,同時一把抓住了赫連雙的手腕用力反向擰轉。

赫連雙被迫后退之余,另一只手匯聚法術,欲要對其進行反擊。

虞塵洲忽然制止:“赫連,她是凡人!”

“什么——”赫連雙瞪大眼睛,卻來不及停下已經催發的法術,眼見那強大的法術即將打在女子腹部,卻見女子身形如貓般靈活,輕巧地躲開了攻擊。

停手之時,赫連雙本能感嘆:“明明是個凡人,卻竟有這么高的武功……”

女子突然淡然開口:“酒錢,還未結”

赫連雙愣了一下,沒想到竟是這事,一時氣急,直接扯下腰間的錢袋塞到女子手中,語氣透著幾分不耐,“江暮,走!”

兩人急速穿過人群,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仿佛一堵堵隨時可能合攏的墻。他們不斷躲避著從各個方向涌來的行人,腳步聲與周圍的喧囂交織在一起。

直至追到街道盡頭卻是空空如也,月下明鏡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是跟丟了……”赫連雙揉揉作痛的腦袋,瞥向身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人,“怎么了?”

虞塵洲細細思索,眉頭皺起道:“不對啊……”

赫連雙:“哪里不對?你看錯人了?”

虞塵洲搖頭,“不。我想起一件事,方才擋我們去路的姑娘是喬家千金——她不是酒樓伙計,為何找我們收酒錢?”

“你怎么不早說?!”赫連雙心中一震,意識到事情不妙,猛然轉身,急促地匆匆朝酒樓方向趕去。

果然,當二人再回到酒樓時,那女子早就沒了蹤影。

幾經周折,赫連雙感覺自己被暗處的敵人當猴子般戲耍,一方面頭疼欲裂,一方面折騰一天幾乎毫無所獲——

她重重一拳錘在酒樓門外的柱子上。

“……”站在一旁的虞塵洲看著柱子上剛剛被錘出的裂縫陷入沉默。

見對方收了拳頭,他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赫連雙瞪了他一眼,正欲開口,肚子忽然“咕嚕”的叫了一聲。虞塵洲忍俊不禁,看到對方頗有不悅的眼神便立刻壓下上揚的嘴角,“那先去吃點東西?”

赫連雙深吸一口氣:“我不餓。”

虞塵洲笑道:“我餓了。”

似是戳到痛點,赫連雙氣急敗壞,“可我的錢袋沒了!”

“我有。”虞塵洲十分平靜,從腰間拿出一袋滿盈盈的錢袋遞給她。

赫連雙將信將疑地接過,一打開發現里面竟然真是貨真價實的白金貨銀,不禁吃驚問道:“你之前不還身無分文的,如今哪來的錢?”

虞塵洲道:“有些是你給的,還有些是我自己賺的。”

“賺的?”赫連雙盯住他,實在想象不出面前的人賺錢的樣子,“短短幾日你怎么會賺這么多?”

虞塵洲垂下目光,神色淡淡。見他半天不說話,赫連雙的思緒不覺逐漸飄遠,似是想通了什么,她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嘶,看你長得也確實不錯,做的不會是……那種事吧?我聽說過凡人是有這種樂趣的,來錢也快,一晚上好像能賺——”

越聽眉頭越皺的虞塵洲及時打斷道:“我在街頭的賞金墻上找事做。”

“賞金墻?”

他點頭,解釋道:“兩日前我幫知府老爺找貓得到了五十兩的報酬、幫縣衙抓住通緝犯得一百兩。一日前幫永昭首富喬府的二小姐找走丟的馬得一百兩,二小姐的愛馬失而復得,一時……高興,一時高興又贈予我一百兩。”

“一百兩啊?真不愧是首富家的女兒……”赫連雙強笑幾聲,又想到了起方才,“所以你方才認得那個阻擋我們的女子,是喬家的二小姐?”

虞塵洲搖搖頭,“她是長女,我在喬府見過她一次。”

赫連雙若有所思,“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這些天除了跟著我,竟然還做了這么多事情。”

“……”

虞塵洲本來也沒想到自己堂堂玄冥域域主居然會在凡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可誰知這里想要吃飯就得給錢。

本想著常來凡世的周胤身上或許會帶錢,也沒想到周胤胃口大得很,帶的所有銀兩全在前幾天被他自己吃完了。

無奈虞塵洲只好饑寒交迫的走在街上,無意聽見有人說在凡世賺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撕下街頭墻上的賞金告示。于是他就將一張張賞金令揭下,有了周胤這個外勤探查的幫襯,也很容易的完成了上面的任務。

赫連雙疲憊地掂掂手里的錢袋,“所以你這幾天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就這么全都給我?”

虞塵洲點點頭,“全是誠意。”

縱有這沉甸甸的誠意在手,赫連雙的心情卻沒有好轉起來,只覺渾身無力,“罷了,隨便買點回家吃吧。紀文清估計也醒了,希望他那里能有些線索。”

虞塵洲:“需要周胤去查一查喬家嗎?”

赫連雙點頭,“讓他幫忙查查這喬家小姐吧,她今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幫了月下明鏡逃脫,此人必有異,我懷疑他們都和萬春堂的屠殺案有關。”

“好。”

剛踏出酒樓,就看到縣衙那個結巴的小衙差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他一邊跑一邊招手,“赫連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聽到聲音的赫連雙停下腳步,皺起眉頭看著過來的人,“我讓你們大人找人還沒消息,這是又發生了何事?”

衙差道:“正、正是此事!赫連姑娘找的人,我、我家大人那有線索了,所、所以特讓我請赫連姑娘去、去縣衙。”

赫連雙頭疼的要命,“怎么一下子關于月下明鏡多出來這么多線索?你這邊周胤有新線索——”

她指著虞塵洲,隨后又指向小衙差,“然后盧大人那也有新線索——不對啊!江暮,你今天不會耍我的吧?!”

虞塵洲沒回答,轉而緊皺眉頭詢問小衙差:“你家大人可有說線索是什么?”

衙差搖搖頭,“盧大人只、只說請赫連姑、姑娘立刻去縣衙一趟!”

如今根據周胤的線走已經到了頭,也只有先去縣衙看看了。赫連雙這么想著,于是答應下來。

虞塵洲:“赫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就行。”

她搖搖頭,“不用,我沒事。”

話雖這么說,但赫連雙知道自己只想回去躺著。只是念及此案關系甚大,而且對方身份不明,還是自己親自去比較妥當。于是不再理會他,跟著衙差去了縣衙。

后面的虞塵洲怎會不知她的心思,便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跟上前去。

夜色將至,縣衙里已沒了白天的人來人往。黃色的燈籠點亮,他們還沒到門口就看見在門外笑臉相迎的盧政。

辦風神廟案子的時候,赫連雙記得自己每次一來縣衙,盧政就自己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如今看樣子是干成了什么討好自己的事,所以親自熱情迎接自己?

“盧大人這么急著找我,看樣子是胸有成竹啊?”

盧政果然清了清嗓,故作神秘道:“赫連姑娘猜猜看,本大人找到了什么?”

赫連雙活動活動筋骨,指間發出骨頭的嘎嘣聲,“盧大人,我今天已經夠倒霉了,心情本就不好——你如果不趕緊說的話,我真不知道我等會兒會發瘋做出什么事情。”

“我說我說!”盧政的臉色微變,強笑著快速說道:“我安排出去的手下們回來報信!據西邊營山附近的村民說,在山間打獵時曾多次看到過一位身著藍袍灰氅的中年男子,手握木杖探路,是個瞎子——村民以為他迷了路,好幾次想上前幫他,但那瞎子明明看不見,耳朵好使的很,平日活動也不受影響似的——他總是笑著說他家就住在山里,所以拒絕了那些村民的好意。”

赫連雙看向虞塵洲,后者對她點頭,認證此人正是他們要找的人。一天下來,她這才第一次面露些許喜悅的神情。

“沒想到啊盧大人,連他家在哪都讓你找到了!”

盧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對方滿意這才再次露出笑臉,“這都是本官應該做的。只可惜最近那營山鬧狐妖,村民走的都差不多了……”

虞塵洲抱臂盯著他:“辛苦盧大人了。還有一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請說。”

虞塵洲:“喬府。”

赫連雙也朝盧政投去目光,后者聞言此名神色又是一變,方才欣喜之樣全然不見,面容只剩下為難與緊張。

(第十二章完)

九七閑客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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