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讀到一本讓我極為震撼的書,名叫《打開一顆心》。
原以為,像我這樣多年習慣被抑郁與情感障礙吞沒的人,早就不會再有任何期許了。
可這部醫學小說,卻像一面鏡子,照出了內心的渴望與掙扎。
作者闡述的每個故事,都鮮活地呈現在我面前,仿佛我親臨其境。
我能聽見手術臺上藍布底下那顆微弱卻亂跳的心臟,我逃脫了門外家屬無助的淚眼.......
從頭到尾我淚流滿面,甚至用了兩天都沒能走出它的世界。
文字的力量,真實到讓我幾度忘記身處何方。
人性的光
這本書里,醫生們不再只是冷冰冰的醫學機器,他們有自己的恐懼與夢想。他們的每一次內心搏動,都在拯救生命與面對死亡之間徘徊。
書中有這樣一句話,重重的擊碎我從前的認知系統
“我們必須從失敗中學習,爭取下一次能有所改進。如果沉迷于悲傷或者悔恨,只會帶來無法承受的痛苦。”
換做以前的我一定會抓狂,然后我會冷靜下來,從不理解變成沉默,迷茫、不知所措。
翻開書時卻又在字里行間獲得開解:有些平靜并非冷漠,而是為了讓自己有能力再度面對下一個未知。
我想起我那根深蒂固的特有的家庭教育:“我為你而難過,你怎么能不比我更難過呢?你該跪下,該要死要活……你那么平靜,一定是不愛我……”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它造就了我——無法真正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的我。
堅持不懈
書中細膩地描繪了醫生和病患面對生死抉擇時的心理壓力,
讓我反復地思考: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撐著他們不斷前行?又是什么讓他們在黑暗之中依舊能看到光明?
我不禁想起外公去世前的痛苦模樣——他全身插滿管子,皮膚泛黃變形,眼睛蒙了一層白膜向上翻,痛苦得不停呻吟。我們都曾質疑:這樣的堅持對那時的外公來說是不是算虐待?
前不久意外得知姑姑又在癌癥晚期離世。她病重時我正好回故鄉去探望了她。她看起來很健康,白凈的皮膚,穿著得體,只是剪了平頭,她甚至還和我小時候記憶里的一樣,眼睛很圓,里面亮晶晶的好像有顆星在閃爍。她看到我時嘆了口氣,有點像委屈的小孩:“我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那一刻,我卻手足無措,只能草草道一句“會好的”,我忍著眼淚擁抱了她,然后逃離現場。
那是我和姑姑的最后一面。我臆想,她走的時候,眼中是否依舊有那顆亮晶晶的星?是否至親環繞身邊。
生命選擇
家人不愿放手,是殘酷的折磨,還是無可替代的拯救?
我曾認定,如果我重病了,絕不能拖累家人,不如去死。對此我很驕傲,認為這樣才算至高無上的”愛“。
可當我向老王——一位理性至極的醫生——拋出這個觀點時,他卻平靜地回應:“怎么可能?只要思想還活著,我就能開導家人。如果思想也死了,那就堅強點,至少還能為家人提供些精神的支撐。
””那如果我一無所有,也沒思想,就是負擔呢?“我問出了真的很困惑我的問題。
”怎么可能會有人一無所有,人總會有長相處的,你得好好想想。“此刻的他一定覺得我偏執的病態。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尊重生命的方式。或許,這世上并沒有一個標準答案,看這本書時,在某種程度上給了我一絲慰藉。
書中的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他們是先驅者,是最早‘終身’攜帶人工心臟的病人。我們承認這‘終身’是短暫的,但無論長短,活著都很寶貴——這一點,問問癌癥患者就知道了。”
我對“活著”本身多了一層敬畏。任何一個看似絕望的處境,都有無數的可能性去延續。
希望與力量
書中的世界,始終在病痛和死亡的陰影下運行,卻也處處閃耀希望的光。
醫生們無論面對多么棘手的難題,都努力尋求突破口,哪怕病人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愿意繼續。職業本能裹挾著些許人性關懷。如我們每個人,表面或許淡然,或許癲狂,可在內心深處都渴望溫暖。我感到孤獨感有所減輕,也開始認真地思考活著。
留下的痕跡
當生死就擺在眼前,人們究竟還能做什么?又能為這個世界留下什么?
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活著,才是思考一切問題的前提。我更能體會作者那一句話:
勇氣就是做你害怕的事。如果你不害怕,就談不上勇氣。”
或許,所有人缺乏的,不過就是那么一點點繼續走下去的勇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