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隱:“一柱香,打的你忘記回家的路?!?/p>
九境的時候,木偶在幻境里能升到十三境,現在她十二境,木偶又吞了那么多魂魄,在幻境里直達二十境。但她知道,這只是曇花一現,只夠她殺一個十九境。這五個人里,就慕青衣招惹了她。
“阿影,揍她?!?/p>
隨著姜卿隱的話音落下,木偶“嘎吱!嘎吱!”的往前。
剛開始,慕青衣不屑一顧,可交手后,她眉頭緊鎖。這木偶竟然是二十境!她不敢再松懈,睜開眼睛。
秋長清雙手抱胸,悠閑的站在一邊看戲。
能逼的慕青衣睜開眼睛的,這世上就三個,其中兩個死了,還有一個是他,現在又多一個。
剩下四人想幫忙,秋長清上前攔住。
慕青衣被打的節節敗退,竟吐出血來。
這木偶實在是太邪了,神力落在它身上會被吞噬,反倒是自己內心越氣憤,它越強大。她也知道自己當下最該穩住的就是心神,可活了數千年何時被這么侮辱過,她實在是沒辦法讓心靜下來。偏偏這木偶就像鎖定她一樣,誰也不攻擊就攻擊她。
秋長清見慕青衣吃癟,格外高興:“幫我揍她一拳,打臉上。”
慕青衣雙手凝聚靈力,將凝聚的靈力全部灌注到眼睛中:“螻蟻,也想傷吾?”
姜卿隱是那種坐著等別人開大招的人嗎?趁她眼睛還沒吸收夠靈力,姜卿隱喚出自己的邪月劍,飛上前,一劍刺進她的心口。木偶緊隨其后,一掌將她打飛。
慕青衣在地上翻滾好幾圈,吐出好幾口血。
“你……”她剛開口,就被木偶踹飛。
姜卿隱:“我說過,一柱香,打的你忘記回家的路?!?/p>
慕青衣連續被木偶踹十腳。
姜卿隱看著木偶身上漸漸退散的邪氣,不再拖泥帶水,快速上前,一劍封喉,怕慕青衣沒死透又抽出她的魂魄喂阿影吃。
一代強者,就這么隕落了。
四人面上皆是不可置信。
邪修真這么厲害?
他們這么多年循規蹈矩算什么?
四人不敢再小看姜卿隱,防著秋長清的同時,也防著她。
姜卿隱收回幻境,曇花一現的代價是木偶退回七境,她現下誰也打不過?;镁骋幌?,她就御劍,頭也不回的離開。
四人懵了,就這么走了?
但很快,他們就無心姜卿隱,因為秋長清是真的想殺了他們,招招致命。
姜卿隱逃離數千里外才驚覺,自己今日死定了。
這七百年,她邪修的名號也是響當當。許多人知道這里有異動都想來看看是不是什么絕世法寶出世,沒想到這的靈力波動太大,他們這些人都靠近不了,本想在這里休整等待時機,沒想到姜卿隱來了。
“是姜卿隱!”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嘴,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姜卿隱。
姜卿隱暗罵了一句,轉身就跑。
“一千萬上品靈石??!別讓她跑了!”
所有人御劍追上。
木偶感受到主人有危險,強撐著變幻出虛影擊退幾個追的緊的人。姜卿隱見狀,手輕輕撫木偶的腦袋:“阿影,好好休息,他們傷不了我?!?/p>
說罷,甩出黑氣,黑氣變成一條條線,纏住身后的人,把他們往地上拽。
她是想把他們都殺了的,可靈力虧損太嚴重,支撐不住,只夠把他們拽下去。
姜卿隱加快御劍的速度,曇花一現反噬太大,她不能被這群人抓到,不然必死無疑。
“還想往哪跑?”
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是劍宗二長老。
姜卿隱猛地停下,她知道再跑下去也沒用了。
四面八方,圍滿了來討伐她的人。
人在有一線生機時,會拼命求生,可在知道必死無疑后,將無所畏懼。
姜卿隱淺笑,雙手凝聚靈力,開啟幻境。殺不死領頭的,卻也能拉一堆人陪葬。
劍宗二長老冷嗤一聲,抬手打碎一半幻境。數不清的碎片飛向她,木偶變大擋在她身前。
“阿影,若今日死在這,你會怪我嗎?!?/p>
高大的木偶俯身,將頭輕輕靠在她額頭上,木偶說不了話,行為卻說明了一切。她不會怪自己的主人,只會怪自己不夠厲害,保護不了主人。
姜卿隱閉上眼睛,笑了笑:“那就看看,我們在死前,還能殺多少人。”
木偶周身的黑氣化作利刃,沒有目標的亂串,抵擋不住的就死,抵擋住的就活。
見狀,劍宗二長老不再坐以待斃,他啟動劍陣。劍雨襲來,木偶一步不退的擋在姜卿隱身前。
突然!一股帶著毀滅性的氣流快速涌來!劍宗二長老剛轉頭,還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就成了一堆灰燼。
姜卿隱抬頭,氣流掀起的狂風吹動著她的發絲和衣角,她直視那股氣流,坦然的等待死亡。
木偶身上的邪氣爆發到前所未有的強度,在一半幻境中,達到三十境。
姜卿隱瞳孔一震,顫抖著手拉住木偶:“阿影!不要!”
木偶卻似聽不見她的喊聲,牢牢把她護在懷里。氣流涌來的瞬間,邪氣死死抵擋住。身前身后的花草樹木都化作紛飛的灰燼,木偶的頭緩緩垂下,那張雕刻著五官的臉,落下一滴血淚。
姜卿隱再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
十五歲時,她被五兩銀子賣給大戶人家,大戶人家要她替嫁一個酗酒打人的公子哥,是木偶憑空出現,選她為主,帶她逃離那個吃人的地方。從此,她和木偶相依為命,還為木偶取名阿影。
她抬頭,看還在和秋長清打斗的四人。
秋長清未出現時,他們是憐憫眾生的神祇,秋長清出現后,他們是為了殺掉秋長清不擇手段的羅剎,而天道給予他們的懲罰,僅僅是微不足道的天雷。
“阿影……”
她喚出邪月劍,抵在自己脖頸。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帶著阿影,殺光這群虛偽的人,她不要再做別人抬手間就可捏死的螻蟻。
劍光閃過,血液飛濺。
秋長清愣住了,自古只有靈器殉主,哪有主殉靈器的?
他揮出一道強大的劍意,擊退那難纏的四人,飛到姜卿隱身邊,剛落地就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木偶身上的灰燼開始向上飄,那剩余一半的幻境里飄起雪花。饒是強大如他,也看不透這詭異的木偶。
是天道?
還是……
起初,他也以為自己一次次帶著記憶跟姜卿隱重生是那個虛空和陣法所致,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他勾起嘴角,這次,又會重塑到什么時候?他還真有點期待呢。
……
不知過了多久。
姜卿隱睜開眼睛,脖子還隱隱作痛,她下意識想撫摸脖子,卻發現手被鐵鏈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