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在崩塌的星穹大廈表面疾馳,林深的后頸紋身灼痛難忍。后視鏡里,數百個克隆體正從裂縫中涌出,她們的眼睛泛著紅光,動作整齊得令人膽寒。
“抓緊!”顧臨淵突然調轉車頭,沖向大廈外墻上瘋長的電子藤蔓。輪胎碾過藤蔓時濺起熒光汁液,林深發現這些植物竟在主動避開他們——藤蔓表面浮動著微小的鳶尾花紋,正是顧臨淵這些年偷偷植入的識別碼。
克隆體們突然停住腳步,齊刷刷抬起右手。紅色激光網從她們掌心射出,瞬間燒穿了三個樓層的鋼板。林深猛打方向盤,摩托車擦著激光邊緣墜向地下實驗室。
“去B-17區!”顧臨淵的聲音夾雜著雜音,“你母親在那里藏了......”一陣劇烈的爆炸打斷他的話,林深看到男人的左臂突然透明化,電子血管像暴露的電線般閃爍。
實驗室走廊里布滿黏液,林深的靴子每走一步都被粘住。她撕開黏液中半透明的薄膜,發現里面裹著電子胎兒——全是未發育完全的克隆體。顧臨淵突然拽著她撲向左側,一道激光劈開他們剛才站的位置。
“她們在共享你的定位?!鳖櫯R淵的手掌按在她后頸疤痕上,那里立刻結出冰霜,“我只能屏蔽三分鐘。”
林深在冷凍艙群中狂奔,忽然瞥見某個艙蓋上刻著歪扭的鳶尾花。她踹開艙蓋,里面赫然是十二歲的自己,脖頸插著星穹的控制器??寺◇w突然睜眼,機械臂抓向她的咽喉。
槍聲響起。顧臨淵用僅剩的實體右手擊碎克隆體的核心,自己卻被激光削去半邊虛影?!翱熳?.....”他推著林深撞進通風管,身體碎成漫天電子螢火蟲。
管道盡頭是間布滿屏幕的密室。林深在控制臺上看到母親最后的留言視頻:“深兒,如果你看到這些,說明小顧又一次重置了自己。啟動逆流程序需要雙生密鑰同步,但代價是......”視頻突然被刪除,只剩刺耳的忙音。
林深摸到控制臺下的暗格,里面是支老式注射器,裝著淡金色液體。當她將針頭刺入虎口紋身時,整座大廈突然劇烈震顫。所有屏幕同時亮起顧臨淵的記憶畫面:
他跪在實驗室地板上,后背插滿數據線,正在將痛覺神經與林深解綁;
暴雨夜,他渾身濕透地修理摩托車,只為趕在她生日前藏好巧克力;
此刻密室的通風口外,他的虛影正用最后能量引開克隆體大軍。
“你這個......騙子......”林深把注射器扎進心臟。液體注入的瞬間,她聽到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聲——所有培養艙的克隆體突然抱頭尖叫,她們眼里的紅光被青色鳶尾圖騰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