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山洞困境

蕭羽天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山洞，膝蓋磕上了尖銳石塊，疼得他悶哼了一聲，卻把懷里的林詩瑤摟得更緊。

他強忍著劇痛，掙扎著起身，用肩膀撞開了洞壁垂落的藤蔓，在黑暗里摸索著往更深處走，心里就一個念頭，找個安全地兒，躲開馬上追來的敵人，給林詩瑤留條活路。

洞外追兵的呼喊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搜山犬的叫聲，跟張越收越緊的大網(wǎng)似的。

蕭羽天急得不行，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心里不停地求上蒼，哪怕拿自己的命換，也得讓林詩瑤平平安安的。

“詩瑤，挺住啊……”

他聲音打著顫，借著洞口透進來的月光，瞧見少女臉色白得像紙，嘴唇一點血色都沒了。

林詩瑤睫毛微微動了動，嘴角溢出的血珠順著下巴滴在他手背上，燙得他心口一陣抽疼。

山洞里彌漫著潮濕腐葉味，混合著血腥氣，嗆得人快喘不上氣。

蕭羽天目光在黑暗中急切地掃來掃去，就好像這么一瞅，能憑空找出條生路似的。

他心跳如雷，每一下都跟在催他快點、再快點，可雙腿卻像灌了鉛，沉得要命。

蕭羽天把她輕輕放在一塊平整石頭上，手抖著解開她染血的衣襟。

后背的傷口看著猙獰得嚇人，透骨釘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黑色——毒已經(jīng)順著經(jīng)脈擴散開了。

他咬著牙扯下自己衣袖，剛要包扎，林詩瑤冷不丁抓住他手腕，氣若游絲地說：“別……別白費勁兒……”

蕭羽天眼眶泛紅，聲音里滿是決絕和心疼：“你別說話，我肯定能救你，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他手微微發(fā)抖，卻努力穩(wěn)住，準備給她處理傷口，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他也絕不放棄。

“閉嘴！”蕭羽天紅著眼眶吼回去，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我說了要帶你去看紅山茶花，就肯定能做到！”

他指尖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忍不住想起平常她總是笑瞇瞇的，眉眼彎彎地問他啥時候能去看山那頭的花。

可現(xiàn)在，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蕭羽天腦海里跟放電影似的，閃過和林詩瑤相處的一幕幕，他們在山間嬉笑，在溪邊漫步，每個畫面都像刀刻在他心底。

眼下面臨生死，他怎么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

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蕭羽天猛地抄起長劍，把林詩瑤護在身后。

青銅面具人的聲音帶著冷笑傳過來：“蕭公子，這山洞就一個出口，不如把賬本交出來，我給林姑娘個痛快。”

話剛說完，一支利箭“嗖”地射進洞壁，離林詩瑤的臉就差那么三寸。

蕭羽天的心猛地一揪，怒火“噌”地在胸腔里燒起來，恨不能立馬沖出去，把那些壞蛋碎尸萬段，可瞅瞅懷里奄奄一息的林詩瑤，他又哪能挪動半步。

“做夢！”蕭羽天嘶吼著揮劍砍斷箭桿，碎石亂飛。

他轉身看向林詩瑤，發(fā)現(xiàn)她不知啥時候睜開了眼，眼神渙散，卻還固執(zhí)地指著賬本：“藏……藏好……”

他趕忙把賬本塞進石縫，又搬來石塊死死堵住。

這會兒，他滿心都是懊悔和自責，要不是自己做事莽撞，林詩瑤咋會掉進這絕境。

但現(xiàn)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琢磨下一步該咋辦。

“詩瑤，你聽我說。”

蕭羽天跪在她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還記得咱第一次見面不？你偷了我的玉佩，還理直氣壯說那是你的護身符。”

他勉強擠出個笑，淚水卻滴落在她手背上，“那時候我就想，咋會有這么不講理的姑娘……”

那些回憶就像春日暖陽，以前照亮過他的世界，現(xiàn)在卻成了催淚的刀子。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好像這么做，就能把自己的生機傳給她，聲音帶著顫抖的哽咽，“從那以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詩瑤，你一定得撐住，咱們還有好多事兒沒干呢……”

林詩瑤嘴角微微動了動，像是想笑，卻咳出一口黑血。

蕭羽天慌了神，趕忙用衣袖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干凈。

突然，洞頂傳來“咔咔”的聲響，幾塊碎石掉下來，他立馬張開雙臂護住她，任由碎石砸在背上。

蕭羽天看著懷里的林詩瑤，滿心絕望又無助，可他知道，絕對不能就這么放棄。

他抬頭看向洞頂，那“咔咔”聲越來越頻繁，就像在預告山洞馬上要塌了，這讓他越發(fā)著急，想趕緊找到生機。

“這么下去可不行。”

蕭羽天小聲嘟囔著，開始在山洞里到處摸索，盼著能找到別的出口。

洞壁濕漉漉的，長滿青苔，他手被尖銳巖石劃破，鮮血滲出來，染紅了石壁。

終于，在洞的深處，他發(fā)現(xiàn)一條狹窄的裂縫，裂縫里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他把耳朵湊近裂縫，水流聲更清晰了，就像在召喚生的希望。

說不定順著這條暗河，他們能找到出路，躲開追兵，還能找到救林詩瑤的辦法。

這可能是唯一的生機，他必須抓住。

“詩瑤，有辦法啦！”

他興奮地跑回去，卻發(fā)現(xiàn)林詩瑤呼吸越來越微弱。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往裂縫那兒走，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無比。

裂縫太窄，他只能側著身子一點點挪，林詩瑤的身體時不時蹭到巖壁，他心疼得直抽冷氣。

他緊緊咬著牙關，汗水混著血水順著臉頰滑落，憑著一股執(zhí)念，一寸一寸艱難前行，心里就一個念頭，一定要帶林詩瑤從這兒出去。

等他們好不容易擠過裂縫，卻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條暗河。

河水湍急，在黑暗里泛著幽光。

蕭羽天猶豫了，帶著重傷的林詩瑤過河，風險太大；可留在原地，追兵遲早會找到他們。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林詩瑤冷不丁抓住他衣襟，聲音輕得跟風似的：“放我……下去……”

蕭羽天的心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眶瞬間紅得像要滴血，他咋可能放下懷里比自己命還珍貴的她，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和她一起闖過去。

“詩瑤，別瞎說了，我肯定能帶你出去。”

蕭羽天聲音帶著哭腔，把她抱得更緊了，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給她。

他看著那湍急的暗河，心里明白這是一場豪賭，可這會兒，他已經(jīng)沒別的路可走了，為了林詩瑤，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要拼一把。

“不可能！”

蕭羽天的聲音帶著從來沒有過的憤怒，“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開你！”

他把林詩瑤緊緊摟在懷里，眼淚止不住地流。

林詩瑤的手指沒力氣地撫上他的臉，想擦掉他的眼淚，卻連抬手的勁兒都沒了。

蕭羽天的思緒在這生死關頭亂成了一鍋粥，他看著林詩瑤越來越黯淡的眼神，心里滿是悲戚和不甘。

他不停地在心里祈求，哪怕上蒼能多給他點時間，讓他帶林詩瑤離開這絕境。

他呼吸急促又沉重，每一次喘氣都像在積蓄力量，準備迎接馬上到來的戰(zhàn)斗，哪怕這戰(zhàn)斗勝算小得可憐，他也鐵了心要為林詩瑤拼上一切。

洞外的腳步聲又近了，蕭羽天把林詩瑤安置在一塊干燥的巖石上，拿起長劍守在洞口。

青銅面具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裂縫口，他冷笑著舉起火把：“蕭公子，你以為躲在這兒就能跑掉？”

蕭羽天胸膛劇烈起伏，手中長劍斜指著地面，劍身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體力快耗盡了。

他死死瞪著青銅面具人，那眼神好像能變成實實在在的利刃，在對方身上千刀萬剮。

這會兒，他心里就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傷到林詩瑤一絲一毫。

“有本事就過來！”

蕭羽天揮舞著長劍，劍身上的血跡在火光下泛著暗紅色。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冷不丁從暗河方向竄出來，手中長刀直取青銅面具人。

蕭羽天愣了一下，那黑影的招式，跟之前救他們的人一模一樣。

青銅面具人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偷襲，匆忙舉劍抵擋。

蕭羽天趁著這混亂勁兒，心里就想著帶林詩瑤趕緊逃，腳下一蹬，朝著暗河沖過去。

他清楚，這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快跑！”黑影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口氣。

蕭羽天不再猶豫，抱起林詩瑤就沖進暗河。

冰冷的河水瞬間把他們淹沒，他使勁劃動雙臂，朝著未知的方向游去。

身后傳來打斗聲和喊叫聲，慢慢被水聲蓋住了。

河水冰冷刺骨，像無數(shù)細小的冰針扎著蕭羽天的肌膚，他的四肢漸漸變得麻木，每劃一下手臂，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

但他始終緊緊抱著林詩瑤，不讓她受到一點顛簸。

暗流涌動，好幾次差點把他們卷到河底，蕭羽天靠著頑強的意志，一次次調整方向，朝著光亮拼命游去。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蕭羽天感覺自己力氣快耗盡了，懷里的林詩瑤也越來越沉。

就在他快撐不住的時候，前方出現(xiàn)一絲微弱的光亮。

他咬緊牙關，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游過去，終于在岸邊倒下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河水從他發(fā)梢、衣角不停地往下滴，他的身體因為寒冷和疲憊抖個不停，卻還是緊緊護著懷里的林詩瑤，就好像要用自己的身體，給她筑起一道能擋住世間所有危險的屏障。

蕭羽天掙扎著起身，看看四周，發(fā)現(xiàn)這兒是一處隱蔽的河灣，岸邊怪石嶙峋，荒草叢生。

他顧不上自己渾身濕透、凍得直哆嗦，趕忙查看林詩瑤的傷勢，只見她臉色慘白，嘴唇青紫，傷口處的血早就和河水混在一起，都快分不清了。

“詩瑤……你醒醒……”

他虛弱地搖晃著懷里的人，可林詩瑤一點反應都沒有。

月光照在她臉上，白得像紙。

蕭羽天把臉貼在她胸口，聽著那微弱的心跳，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