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神秘藥廬

蕭羽天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林中摸索前行，心中既緊張又充滿期待。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像是山林布下的迷陣。

耳邊時不時傳來夜梟的啼叫，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突兀，讓他脊背發涼。

蕭羽天抱緊懷中裝著藥材的竹筒，跟著白狐在灌木叢里鉆來鉆去。

白狐的尾巴時不時掃過他手背，那毛茸茸的觸感，讓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眼前忽然開闊起來，一道山澗“嘩啦啦”地從高處落下，濺起的水霧在月光下泛著銀光。

白狐停在山澗旁，回頭望著蕭羽天，眼中似有催促之意。

蕭羽天知道，離目的地應該不遠了，深吸一口氣，跨過山澗旁的巨石，跟著白狐繼續前行。腳下的路愈發崎嶇，可他心中救心上人的信念卻愈發堅定。

白狐“嗷嗚”叫了一聲，加快腳步鉆進一片竹林。

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蕭羽天撥開層層竹枝，一座古樸的藥廬出現在眼前。

那藥廬由原木搭建而成，房檐下掛著幾串干枯的草藥，在風中輕輕搖晃，還飄來一股混合著艾草與薄荷的奇特香氣。

藥廬前的空地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踮著腳，將剛采來的草藥掛在晾架上。

老者身穿灰布長袍，腰間系著褪色的草繩，腳下一雙草鞋沾滿泥土，可脊背卻挺得筆直，那股子精氣神，看著就不一般。

聽見動靜，老者慢悠悠轉過頭，渾濁的眼睛在月光下突然閃過一絲精光。

蕭羽天站在原地，被老者那突如其來的目光嚇了一跳，可想到懷里珍貴的藥材和等待救治的心上人，他還是鼓起勇氣，向前走了兩步。

“后生仔，大晚上不睡覺，跑這荒山野嶺的，不怕撞見山鬼啊？”

老者的聲音像老樹皮一樣粗糙，卻帶著幾分打趣。

他的目光掃過蕭羽天懷里空蕩蕩的藥簍，又落在他身上的血痕和補丁摞補丁的衣裳上，嘴角微微上揚。

蕭羽天撓撓頭，有些緊張地開口：“老丈，實不相瞞，我是來尋您幫忙的。”

他說著，將懷中竹筒微微舉起，竹筒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似乎在訴說著其中所裝之物的不凡。

蕭羽天趕忙上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老先生救命！我……我有個心上人，她中了寒毒，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找到千年雪蓮和玄冰髓，可我怕自己煎不好藥，反而害了她！求您……求您發發慈悲，教教我吧！”

說著說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那竹筒里，正是他歷經千辛萬苦尋來的千年雪蓮和玄冰髓，是他心底最后的希望之光。

老者皺了皺眉頭，手里的動作卻沒停，慢悠悠地整理著晾架上的草藥：“這年頭，為了女人不要命的傻小子可真不少。”

他突然抓起一把曬干的艾草，在蕭羽天眼前晃了晃，“知道這玩意兒咋用能救命，咋用能要命不？”

蕭羽天咬了咬嘴唇，急切地說道：“老丈，我確實不懂這些，但我愿意學！只要能救我心上人的命，讓我做什么都行！”

他的眼神中滿是誠懇與焦急，緊緊盯著老者，生怕錯過一絲希望。

蕭羽天愣住了，張了張嘴卻答不上來。

老者“哼”了一聲，轉身往藥廬里走：“跟我進來。”

藥廬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陶罐和竹筐，墻角還堆著幾捆麻繩和獸皮，屋子中間支著一口黑黢黢的藥鍋，底下的炭火“噼啪”作響，飄出陣陣藥香。

老者走到藥鍋旁，拿起一根木棍輕輕攪拌著，鍋里的藥湯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出愈發濃郁的香氣。

他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蕭羽天，繼續說道：“你這藥材雖珍貴，可熬藥的學問大著呢，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老者從架子上取下一個葫蘆，往藥鍋里倒了些液體，火苗“轟”地竄高了一截：“千年雪蓮要配三年生的雪水，玄冰髓得用老龜殼熬三個時辰才能化。”

他一邊說，一邊從角落里翻出幾株泛著藍光的草藥，“再加這幾味‘幽冥草’，才能壓制住寒毒里的邪氣。”

老者又拿起幾味顏色各異的草藥，在手中掂量著，逐一給蕭羽天講解它們的特性和在這副藥中的作用，干枯的手指在草藥間靈活翻動，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歲月沉淀下來的熟練與自信。

蕭羽天眼睛都看直了，這些草藥他聽都沒聽說過。

“老先生，這……這草藥太珍貴了，我……”

他話沒說完，就被老者瞪了一眼。老者冷哼一聲：“這深山里，珍貴草藥多的是，缺的是懂它們的人。你既然有心救你心上人，這些就當是我送你的。”

“少廢話！”

老者把草藥往他懷里一塞，“當年有個戴面具的丫頭，也跟你一樣，抱著個快斷氣的人來求藥。”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盯著藥鍋騰起的熱氣發起呆來，“可惜啊，最后也沒救回來。”

蕭羽天滿心好奇，剛要張嘴詢問那個戴面具丫頭的事兒，老者卻像是突然從回憶的漩渦中掙脫出來，臉上的神情瞬間又恢復了那副淡漠且不耐煩的模樣。

蕭羽天心里“咯噔”一下，想起神秘女人眼角的淚痣。

剛想問什么，老者卻猛地回過神，不耐煩地揮揮手：“記住了，藥得用無根水，火要文火慢燉，時辰一到就得關火。要是敢出半點差錯……”

他沒把話說完，卻用布滿老繭的手指狠狠戳了戳蕭羽天的胸口。

蕭羽天還想再問些關于那戴面具丫頭的細節，可老者已然沒有了交談的興致，他只能把滿心的疑問憋回肚子里，認真地將老者對熬藥的每一個關鍵步驟和注意事項在腦海中反復咀嚼，生怕遺漏半分。

蕭羽天趕忙點頭，把草藥和叮囑一股腦記在心里。

等他再抬頭，想問老者的身份，卻見老者已經走到門口，背對著他擺擺手：“行了行了，趕緊滾蛋！要是那丫頭死了，以后別來見我！”

蕭羽天不敢再多耽擱，小心翼翼地將草藥抱在懷中，轉身快步走出藥廬。

他知道，每耽誤一刻，心上人的危險便多一分。月色下，他的身影在山林間穿梭，腳步堅定而匆忙，滿心都是對心上人的牽掛與擔憂。

“老先生！您到底是誰？”

那老者的聲音從藥廬中悠悠傳來，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莫問我是誰，只管把藥熬好！”

蕭羽天追出門，可藥廬前哪還有老者的身影？只有白狐蹲在臺階上，沖他“嗷嗚”叫了一聲，轉身朝著來路跑去。

蕭羽天攥緊懷里的草藥，朝著藥廬深深鞠了一躬，這才邁開步子，朝著云溪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