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真相呈圣

血珠子順著蕭羽天的劍尖一直往下滴著，在金磚上暈開了一朵朵的暗紅。

蕭羽天瞇起了眼睛，余光瞥見了回廊轉角處的黑影晃動。

他握緊劍柄正要追擊，忽聞一陣古怪的鈴鐺聲從宮墻外傳了進來，那聲音像是毒蛇吐信，在這血腥廝殺的夜里顯得格外詭異，讓他后脊瞬間泛起一層了寒意。

林詩瑤的冰刃已經豁了口，可寒霧還是一團接一團往外冒。

黑衣殺手也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冒一茬，最要命的是，不知道從哪兒又竄出來幾個使毒鏢的，空氣里飄著股子讓人犯惡心的腥甜。

就在蕭羽天被鈴鐺聲驚得分神的那一剎那，一支淬毒的飛鏢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在朱漆廊柱上燙出了焦黑的洞。

林詩瑤的寒霧突然變得濃烈，化作冰盾擋在他身前，自己卻被另一枚飛鏢劃破肩頭，綻開的血花在白霧中顯得格外刺目。

“詩瑤！左邊！”蕭羽天反手一劍格開了偷襲的匕首，后頸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火辣辣地疼。

林詩瑤猛地轉身，寒霧凝成冰錐射出去，“噗嗤”幾聲，三個殺手被釘在了蟠龍柱上。

她的銀發沾滿了血痂，喘著粗氣喊道：“天哥，咱們得往乾清宮沖！再耗下去血條都得空了！”

蕭羽天咬碎后槽牙，劍鋒舞得密不透風。

林詩瑤的寒霧與他的劍氣交織，所過之處，殺手們慘叫連連。

可敵人越圍越多，他們且戰且退，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痛代價，衣襟上的血漬不斷的暈染擴大，腳步也愈發沉重。

也不知道砍翻了多少人，等他們沖進寢殿時，身上的血都快把衣裳黏在肉上了。

蕭羽天膝蓋一軟，“撲通”跪在冰涼的玉階上，懷里的證據包早被血水浸透。

“陛下！”他扯著沙啞的嗓子喊，“寧王謀反的鐵證，在這兒！”

殿內燭火忽明忽暗，搖曳的光影將蕭羽天染血的面容映得忽隱忽現。

他強撐著抬起頭，看著圣上陰沉如墨的臉色，喉間涌上的腥甜混著未說完的話，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林詩瑤半跪的身子微微的發顫，傷口處的血順著衣擺滲到了金磚縫隙里，在寂靜的殿中，每一聲粗重的喘息都顯得格外清晰。

龍榻上的圣上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得帕子上全都是血點子。

可接過卷宗的手卻穩得很，泛黃的紙頁被翻得“沙沙”響。

當看到蓋著寧王私印的密函時，圣上“啪”地把卷宗拍在龍案上，震得茶盞里的茶水都潑出來了：“好個寧王！朕拿他當親兄弟，他竟要謀朝篡位！”

蕭羽天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圣上抬手制止住。

殿外的廝殺聲隱隱傳來，混著遠處若有若無的鈴鐺余韻，讓這短暫的寂靜更顯壓抑。

圣上盯著密函上猙獰的印鑒，眼中殺意翻涌，突然轉頭看向兩人：“你們可知寧王如今身在何處？”

林詩瑤跪在地上往前蹭了蹭，額頭貼著金磚：“陛下，寧王在京城布了三張暗網，城西碼頭還藏著五百箱火器！再不動手，他怕是要……”

話沒說完，圣上已經抓起了玉璽，狠狠砸在征兵詔書的黃絹上：“傳朕旨意！命鎮遠大將軍即刻點兵，給朕把寧王那逆賊抓回來！”

蕭羽天剛要開口再稟些細節，忽覺的喉間一陣的腥甜翻涌，眼前也跟著泛起了陣陣的黑霧。

他強撐著身子，用劍柄狠狠的拄在地上，努力的站穩了身形。

林詩瑤見他臉色慘白如紙，踉蹌的模樣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忙伸手扶住他，指尖觸到他后背黏膩的血漬，眼眶瞬間紅了。

出了寢殿，林詩瑤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蕭羽天眼疾手快摟住她，這才發現她后腰洇出了大片黑血——是之前中的毒鏢。

“你怎么不早說！”他急得聲音都變了調，伸手就要扒她衣裳看傷口。

林詩瑤臉一紅，拍開了他的手：“這兒是皇宮！我用寒魄之力壓著呢，死不了。”

蕭羽天眼眶泛紅，喉結上下滾動，硬是把哽咽的壓了回去。

他撕下了衣角，動作笨拙卻仔細地為林詩瑤包扎著傷口，布條剛系上就被血浸透了。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驚起夜梟凄厲的鳴叫，混著宮墻內未消的血腥氣，在寂靜的夜里愈發的瘆人。

兩人靠著宮墻坐下，晚風卷著血腥味往鼻子里灌。

林詩瑤望著天上的殘月，突然嘆了口氣：“天哥，你說寧王會不會狗急跳墻？他手里還有不少死士呢。”

蕭羽天摸出懷里半塊玉佩，那是趙宇臨死前塞給他的：“管他有多少人，咱們拼了命也得護著百姓。你還記得趙宇說的嗎？‘活著，把證據送出去’……”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吹過，宮墻上的燈籠突然劇烈的搖晃，火苗在風中明明滅滅。

蕭羽天警覺地站起身，手按在劍柄上，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林詩瑤也跟著起身，寒霧在她指尖縈繞，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四周安靜得可怕，唯有遠處傳來的零星打斗聲，提醒著他們危機仍未解除。

回到偏殿，蕭羽天把地圖攤在桌子上，用匕首在寧王王府的位置狠狠的戳了個洞。

林詩瑤湊過來，發絲掃過他的手背：“城西碼頭的火器得先毀掉，不然咱們的軍隊根本頂不住。”

她說話時，指尖無意識地在地圖上畫著冰花，每一朵都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林詩瑤順著他戳出的破洞，用冰刃在地圖上劃出一道裂痕：“王府周圍肯定布滿機關，得想個萬全之策。”

她話音未落，燭火突然劇烈的晃動著，窗欞被風吹得吱呀吱呀作響，幾片枯葉打著旋兒飄進了屋內，落在地圖上的“火器”標記處，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蕭羽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冰得刺骨：“詩瑤，答應我，打仗的時候別硬撐。你的寒魄之力，每次用完都要在床上躺好幾天……”

“說什么呢！”林詩瑤甩開他的手，卻偷偷把他的手焐在了自己的掌心，“咱們可是要一起看百姓安居樂業的，誰都不許先撂挑子！”

正說著，一陣夜風呼嘯著撞開虛掩的窗，燭火“噗”地熄滅。

黑暗中，林詩瑤指尖的寒霧驟然亮起了幽藍的光，映得兩人的臉上浮起了一層詭譎的霜色。

蕭羽天下意識的攬住了她的肩膀，卻摸到了她后背滲出的冷汗——比寒魄之力還要冰的冷汗。

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震得窗欞簌簌落灰，這聲響與之前那古怪的鈴鐺聲如出一轍，讓蕭羽天心頭猛地一沉。

窗外傳來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經是三更天了。

蕭羽天望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突然想起神秘老者說的話。

那老頭給的令牌還揣在他的懷里，摸著溫潤的玉質，他總覺得，這場仗的背后，恐怕還有更大的秘密等著他們去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