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月亮從云層后浮現的瞬間,所有喪尸突然停止攻擊。它們腐爛的面孔仰望著天空,發出整齊的嗚咽,像是收到某種召喚。林夕的食人花卻開始瘋狂抽搐,藤蔓不受控地刺向那輪新出現的銀月——它的表面布滿與永晝基地徽章相同的齒輪紋路,而原本的赤月則顯現出第七研究所的∞符號。
“是信號增強器!“秦猙的機械眼閃爍紅光,液態金屬在他體表凝結成鱗片狀盔甲,盔甲表面蝕刻著與林夕晶核相同的反螺旋紋路,“有人在同步月球頻率!“
他們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林夕甩出葡萄藤纏住路燈,卻看見地底伸出無數蒼白手臂——那些被埋葬的死者正在月光中重生。更可怕的是,新蘇醒的喪尸瞳孔泛著銀光,動作比獵豹還敏捷,它們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微型齒輪在轉動。
“去第七研究所!“秦猙劈開撲來的喪尸,金屬劍刃上附著的納米蟲正在吞噬喪尸體內的晶核,那些晶核在月光下折射出永晝基地的徽章倒影,“那里有電磁屏障!“
林夕卻盯著某個復活的喪尸。那件沾滿血污的藍馬褂,那個后頸的蝶形胎記...是姜小滿!少女喪尸歪頭凝視她,突然咧開嘴發出電子合成音:“姐姐,我等你好久。“她的聲帶部位嵌著與秦猙機械心臟相同的月球碎片。
秦猙的金屬翼突然失控,載著他們撞進百貨大樓廢墟。姜小滿懸浮在半空,月光在她周身織成光繭,繭內浮現出第七研究所胚胎艙的實時影像:上千個培養皿中的嬰兒同時睜開眼睛,他們后頸的編號依次為A01-1、A01-2...
“博士讓我帶句話——歡迎回家,A01。“姜小滿的瞳孔分裂成復眼結構,每顆復眼里都倒映著林夕的臉。
林夕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記憶碎片如利刃刺入腦海:二十年前的產房,母親被綁在手術臺上,那些穿防護服的人往她子宮注入銀色液體,“記住,小夕,你的子宮不是培養皿...“
通風口篩下的月光突然變成銀色,在黏液表面折射出基因圖譜。
“你們對我母親做了什么?!“她指尖暴長玫瑰刺,那些尖刺表面浮現出與永晝基地徽章相反的螺旋紋路,“為什么我的血能激活胚胎艙?“
姜小滿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狀:“初代母體的血液是打開基因庫的鑰匙。“她的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面的機械骨骼,“博士說,只要提取你的反螺旋基因...“
秦猙的液態金屬劍突然貫穿她眉心。但被擊穿的傷口迅速愈合,姜小滿輕輕落地,從裙擺掏出個懷表:“還記得這個嗎?你十歲生日時,媽媽藏在蛋糕里的...“
林夕突然頭痛欲裂。那個懷表本該在火災中燒毀,此刻卻清晰浮現出暗藏的∞符號,懷表背面刻著與秦猙機械心臟相同的月球碎片編號。當她伸手去抓時,姜小滿突然自爆成銀色粉末,那些粉末在空中凝成永晝基地的防御圖,標出了地下三層的基因融合實驗室。
粉末落地即長出血色薔薇,花蕊中傳出機械音:“第七研究所,負九層。“與此同時,林夕的晶核突然發出共鳴,顯示負九層有超過十萬個生命體征。
秦猙的機械心臟突然跳動出人類的頻率。他將液態金屬注入林夕的血管,在失去意識前將晶核藏進她的子宮:“帶著他們...去月球背面...“
林夕抱著逐漸冰冷的金屬軀體,看著永晝基地的飛行器從云端現身。她吞下整袋銀杏種,世界陷入九秒靜止。第八秒,她將秦猙的機械心臟改造成種子發射器;第九秒,把含有他們基因的種子射向月球。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林夕的腹部恢復平坦。她站起身,看見游樂場的廢墟中長出銀色藤蔓,那些葉子上浮現出永晝基地的防御圖,以及...另一個自己的影像——A01-0,胚胎艙中的初代母體。
藤蔓尖端綻放出曼陀羅花,花蕊中嵌著半枚懷表——那是林夕母親的遺物。
“原來如此...“林夕輕撫花瓣上的∞符號,突然明白為什么秦猙的機械心臟能與她的種子共鳴。當永晝基地的飛行器從云端現身,她催動藤蔓將自己包裹,在消失前最后一眼,看見秦猙墜崖的方向閃過綠色熒光,那里埋藏著第七研究所的初代胚胎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