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二十七分,魔法科技公司“奧術核心“的辦公區只剩伶妍一人的工位還亮著燈。顯示器的藍光在她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映照出她眼下的青黑。
“該死的API接口...“她咬著左手拇指指甲,右手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暴躁的代碼。工位隔板上貼著的便利貼已經發黃,上面潦草地寫著三條生存法則,其中“別惹李笑笑“這一條被反復描粗,幾乎要戳破紙面。
突然,她的魔法終端發出“滴滴“的警報聲。全息投影屏上,一個本該召喚雷電的咒語模塊正在瘋狂抽搐,最終吐出一只橡膠尖叫雞的3D模型。
“見鬼!“伶妍猛地后仰,辦公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冷香飄來,她后頸的汗毛瞬間豎起。
“還在修上周那個模塊?“李笑笑的聲音像浸了冰的絲綢,從她右后方傳來。“我三天前就提交了修復方案。“
伶妍不用回頭就能想象出對方此刻的表情——那雙總是微微上挑的鳳眼一定正帶著戲謔的神色,涂著啞光豆沙色的唇角勾著似有若無的弧度。她硬著頭皮轉身,果然看見李笑笑倚在她的隔斷旁,修長的手指間轉著一支水晶鋼筆,那是去年公司技術大賽的獎品。
“我的模塊沒問題,“伶妍聽見自己聲音發緊,“是底層協議...“
“底層協議?“李笑笑突然俯身,一縷黑發垂落在伶妍的鍵盤上。她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氣頓時籠罩了伶妍的整個呼吸空間。“那為什么...“她的指尖在全息屏上輕輕一劃,調出一段加密日志,“只有你的代碼觸發了異常?“
就在這時,伶妍口袋里的魔法終端突然發燙。她掏出來時,屏幕上“魔趣“APP的圖標正在詭異地蠕動,像某種活物。李笑笑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她伸手要搶,卻晚了一步——
刺目的白光炸開,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脆響。伶妍跌坐在地,后腦勺撞上文件柜。她最先注意到的是飄落在膝蓋上的發絲,然后是頭頂陌生的冰涼觸感。
ding~手機傳來提示音
您的茂密柔順防脫套餐已經送達
“噗嗤——“
這聲輕笑像一盆冰水澆在伶妍頭上。她抬頭看見李笑笑捂著嘴,肩膀可疑地抖動,水晶鋼筆不知何時換成了手機,攝像頭正直對著她。
“刪掉!“伶妍撲上去的瞬間,辦公室的警報器突然尖嘯起來。整層樓的魔法設備同時失控,飲水機噴出彩虹色的泡泡,智能掃地機器人跳起了踢踏舞。
李笑笑的笑容凝固了。她一把拽起伶妍,力道大得在對方手腕留下紅痕。“你干了什么?“她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一絲慌亂。
伶妍看向自己的終端,屏幕上跳出一條新消息:
[來自:宇宙]
[內容:見面禮喜歡嗎?這只是個開始哦~]
第二章:暗潮涌動的修復夜(優化版)
應急燈的紅色光暈里,伶妍的光頭像個蒼白的月亮。她盯著終端上不斷跳動的倒計時——05:37:22,數字每減少一秒,她的胃就絞緊一分。
“喝掉。“
一個馬克杯突然懟到她面前,杯沿還沾著未干的水漬。伶妍抬頭,看見李笑笑線條緊繃的側臉。咖啡表面浮著的奶油拉花是個歪歪扭豎的中指。
“技術總監說...“李笑笑的話突然頓住。她的目光落在伶妍不自覺摩挲杯柄的手指上——那里有個月牙形的舊疤,是大學時魔藥課事故留下的。一絲幾不可察的情緒從她眼底閃過,又被迅速掩藏。
杯底貼著張便簽紙,伶妍用指甲悄悄挑起一角:
[監控已切入循環錄像,U盤插第二個接口。——L]
字跡力透紙背,最后那個字母L的尾巴拖得很長,像把出鞘的劍。
凌晨三點五十分,整層樓靜得能聽見服務器運行的嗡鳴。伶妍佯裝整理頭發,將U盤滑入終端接口。全息屏亮起的藍光里,她看見李笑笑站在三米外的窗邊,指尖在虛空輕點,劃出一個個幽藍的符文。月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條紋,像道無形的牢籠。
“第47行。“李笑笑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聲嘆息。一份加密文件滑入伶妍的終端,自動解密后的日志顯示:昨晚23:47,有人用李笑笑的權限登錄了核心數據庫,登錄IP定位在——伶妍瞇起眼——公司樓下的奶茶店。
“你那時候在...“
“修某個蠢貨寫爛的代碼。“李笑笑冷笑,但她的左手無意識地轉動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是她們的大學畢業紀念品。
整棟大樓突然劇烈搖晃時,李笑笑的動作比警報聲還快。她一把拽過伶妍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卻在她撞上承重墻前用手掌墊住了她的后腦。碎石和灰塵簌簌落下,在李笑笑的黑發上覆了層灰白。
“別自作多情,“她松開手時,伶妍看見她無名指內側新鮮的灼痕,是強行中斷反追蹤咒的代價,“你的工傷報告會影響我們組季度獎金。“
危機暫緩后,伶妍在洗手間最里面的隔間發現一個紙袋。里面是頂做工精良的假發,發絲間纏著縷若有若無的雪松香。藥膏管身上貼著的便簽寫著:
[涂在灼傷處,別讓人看見你的蠢樣子。——L]
字跡潦草,最后一點墨水暈開成個小墨團,像是寫字的人猶豫了很久。
當她對著鏡子調整假發時,門外傳來李笑笑壓低的聲音:“...查到了?...不,別驚動安保部...對,就今晚...“那種冰冷的語調讓伶妍想起大三那年,李笑笑一個人端了整個作弊團伙時的樣子。
回到工位,伶妍發現終端里多了個命名為“歸檔-無用“的文件夾。破解密碼后,她呼吸一滯——那是張被魔法保存完好的全息照片:年輕的李笑笑站在實驗室里,正用魔杖小心翼翼地為她修復被炸焦的發尾,眼神柔軟得不像話。照片角落的時間戳顯示拍攝于五年前的今天。
文件夾的訪問記錄顯示,最近一次查看是在23分鐘前。
天光微亮時,系統終于恢復穩定。技術總監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前一秒,李笑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口。伶妍的終端震動起來,新消息的提示燈閃著熟悉的幽藍:
[附件是你昨天寫的漏洞代碼,第16行少了個終止符。下次再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就把你大學穿恐龍睡衣答辯的視頻設成公司門禁畫面。——L]
附件里的代碼被修改得堪稱完美,連注釋都重新排版過。伶妍將光標移到最后一行,按下顯示編輯記錄——整整37次保存記錄,最早的一次是在她頭發被炸飛的23分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