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玉階庭

第七章、秋獵

九月初十是明帝的萬壽節(jié)。

秋江暮景,胭脂林障,翡翠山屏。遼闊的秋獵場上,抬頭就是這般美景。

明帝站在擂臺中央,兩旁分別是青鳴珂和青隱,青陽站在青隱身旁,面色略有些不適。以往這種場合,明帝對他和青隱基本是一視同仁的,今日有青鳴珂在場,明帝疼愛多年未見的女兒,要她隨侍身旁無可厚非。只是身邊剩下的唯一位置終究還是給了長子,青陽掩下心事。

臺下方信等幾個內侍牽來三匹御馬,明帝囑咐道:“再牽一匹更小更溫順的給公主。”

青隱有些意外:“皇妹會騎馬嗎?”青鳴珂謙虛道:“勉強會而已,皇兄們大展身手,我就慢慢騎,慢慢騎......”

青陽看著妹妹穿的颯爽但是有些單薄的衣衫,承諾道:“珂兒別怕,二哥陪著你慢慢騎。”

明帝搖頭:“你想得美,青陌已經躲懶了,你必得上場去。”他巡視四周,指了秦沐和軍器司少卿封言齊隨護青鳴珂左右。

秋獵一開場,眾人便都騎著馬奔馳而去,明帝騎術甚佳,都不用旁人謙讓,他已經沖在前方了,青隱和青陽跟在他身旁。

青鳴珂一開始就沒怎么使力,她只是隨性騎著,望著前面揚塵而去父兄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封言齊年紀不小,平時也較為寡言,加上他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所以更為沉默,力求做一根有眼色的木頭。

秦沐見前面青鳴珂騎向和眾人偏離的方向,提醒道:“殿下若想避人狩獵,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雖沒有虎狼之類的獵物飼養(yǎng),但是野兔和鹿是有的。”

青鳴珂讓他帶路,三人來到了一處林中。

不一會兒就有野兔冒頭,青鳴珂屏住呼吸射出一箭,并沒有射中。她泄了氣,有點不悅,秦沐在旁安撫:“殿下沒拿過弓,能射的這樣直已經不錯了。”

青鳴珂搖頭:“已經練了大半個月了。”

見她難得這樣孩子氣,秦沐失笑道:“只練了大半個月就能射成這樣也很不錯了。殿下再拿起弓來我看看。”

青鳴珂果真再舉起弓箭來,秦沐在旁指導她的動作,不多時就發(fā)現(xiàn)她的問題其實是在于力氣而非姿勢。

他思忖片刻,如實委婉地告訴青鳴珂,青鳴珂自己心里也有數,也不堅持要射到獵物,只在附近隨意騎射。

封言齊經驗老道,注意到前方竟有一只幼鹿落單,他提醒青鳴珂道:“殿下,幼鹿行動不如成鹿機警,殿下靠近些或許能得手。”

秦沐也在旁點頭,青鳴珂邊騎馬靠近了些,邊舉起弓箭,片刻后松了手腕,幼鹿中箭后呦呦叫了幾聲倒地不起。

青鳴珂興奮地下馬去看那小鹿,秦沐也下馬拿出青色棉布綁住小鹿,青色顯示這是青鳴珂射中的獵物。

青鳴珂蹲在那里看了片刻,突然又生出些不忍來,可箭已射出,沒有回環(huán)余地了。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破空而來,封言齊最先反應過來是箭聲,但是他離得太遠來不及趕到青鳴珂身邊,只能大聲喊到:“有箭!避開!”

秦沐下意識地拉著青鳴珂滾在一旁并將青鳴珂護在身下,那支箭呼嘯而過射向離他們不遠處的母鹿身旁,母鹿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小鹿了,跳著跑開了。

原來是金羽營左統(tǒng)領周永為在一旁只看到了來尋幼鹿的母鹿,并沒有看到蹲在一旁的青鳴珂和秦沐,才射出了一箭,他看到摔到一旁的青鳴珂和秦沐時嚇了一跳,他雖然沒看清人是誰,但是穿著女裝的在這秋獵場的能有幾個?

周永為趕緊下了馬,跪在青鳴珂身旁磕頭:“殿下恕罪,微臣并未看到有人,才射那鹿的。”

秦沐扶起青鳴珂,封言齊也跑了過來,他向來與人為善,看青鳴珂并沒受傷,他試探著開口求情道:“周朗衛(wèi)騎著馬在那邊確實看不到殿下在此......”

青鳴珂不予計較,撫了撫衣物和發(fā)鬢上的灰塵,淡淡開口:“我沒事,你起來吧。”

她為了方便未梳高髻,鴉青鬢角沾著片殘楓,倒像是特意染了時興的胭脂色。

周永為長長舒了口氣,磕了個頭站起身來。

青鳴珂對秦沐有些不自然道:“剛才多謝你相救。”方才的舉動實在是有些親密。

秦沐耳后微紅,“那箭本來也傷不到殿下,我沒有幫到什么,還害殿下的衣裳臟了。”

他還沒說完,余光撇到了地上的箭,皺眉把地上的箭拔起來端詳了片刻,秦沐對周永為語氣不善:“周統(tǒng)領,按理說這箭不是秋獵能用的吧?”

周永為緊張起來,他訕訕道:“這,微臣用慣了營里的弓箭,見四下無人想射只鹿......”

秋獵場上的獵物是可以由射中者帶回去的,他素愛鹿肉,但是鹿極機警不易射中,他才出此下策。金羽營負責護衛(wèi)宮墻城門,營中的弓箭是大昭特有的最好的弓箭,弓身輕巧,箭的聲音小,只是制作用材較為昂貴,普通人是用不到的,連護衛(wèi)宮外京城的侍羽營也得請示后方可獲得,自然不被允許用作秋獵。

先是險些傷了公主,再是秋獵違規(guī)用箭,封言齊這個老好人也不免佩服起這個莽夫。

聽得此言,青鳴珂接過那箭冷眼瞧了一番,遞給了封言齊就轉身上馬。秦沐見周永為還想求情,示意封言齊阻攔,此人著實需要得個教訓。

等秦沐跟著青鳴珂走了,封言齊嘆道:“周兄,你勇猛無雙但是冒進妄為,著實該吃些教訓了,待會我會替你委婉告知世子的。”

周永為苦著一張臉,后悔不迭。以秦朗的處事作風,必定沒他的好果子吃。

他失魂落魄地跟著封言齊去領罪,還沒走到秦朗的帳篷就見他面色凝重地走出來,身邊還跟著一位常侍,直接越過他們離開了。雖然只是暫時地脫困,周永為還是松了口氣。

另一邊,眾人策馬的呼喝聲忽遠忽近,青鳴珂倚著西圍場楓林邊的栓馬石坐下,麂皮小靴漫不經心踢著散落的箭鏃:“我知道自己累贅,真是抱歉,讓你陪我在這待著。”

秦沐從御馬背上解下水囊的動作頓了頓,他雖會武卻性情偏靜,眼下偷閑其實很樂意。他把水囊遞給青鳴珂,見她望著天際孤雁,目光悠遠,輕聲道:“殿下好像消瘦了些。”

青鳴珂下意識摸上臉頰,“是嗎?”

“有什么煩心事嗎?殿下可以跟微臣說,就像之前你和百大人一樣。”秦沐聲音縹緲,混在漸起的馬蹄聲里,一起入了青鳴珂的耳。

楓林的胭脂色蔓延無邊,青鳴珂出神的望著,沒有說話。

“那就先聽我來說些往事吧,”秦沐移開視線,笑著道“不知殿下可曾疑惑過我的名字和兄長不像是親兄弟?”

朗和沐無互通之處,青鳴珂的確不解,侯府名門的子弟取名不該如此。

秦沐笑道:“不光是名字,我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抱給了堂叔,連我母親的面都沒見過。”

秦沐口中的堂叔并不是秦南堂的親兄弟,而是因先輩們的舊交連宗的兄弟秦哲。秦哲與秦南堂同歲,二人曾一同入軍營,幾年后又幾乎同時娶妻,但是直到秦南堂長子秦朗已經啟蒙入學,長女秦奉卷也會走路了,秦哲的妻妾也沒有生出一子半女。

再過了兩年,秦哲上門求嗣子過繼,秦南堂當場應下將第二個兒子過繼給秦哲。

聽到此處,青鳴珂不免問道:“難道侯夫人也肯嗎?”

秦沐苦笑,“她心里自然不肯,不然也不會在孕期便憂心忡忡,致使她生產時比頭胎還要艱難……”語氣悵然似乎還含了絲哽咽,他調整情緒,接著敘述。

秦沐三歲的時候,俞春晚思念兒子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秦南堂也沒了法子,借著恭賀秦哲喬遷的名頭帶著她去看秦沐。臨走的時候,年幼的秦奉卷不知道聽誰說了秦沐的身世,她整日陪伴在嫡母身邊一心討她歡心,竟在眾人忙亂之時,悄悄把秦沐抱上了侯府馬車的箱子里。俞春晚發(fā)現(xiàn)后死活也不愿意把秦沐送回去,為此與秦南堂大吵一架。他們二人一向舉案齊眉,從未如此爭吵過,誰也不肯讓步。

秦哲發(fā)現(xiàn)孩子不見后,多次向侯府探求,秦南堂不愿背信,但是也不能逼迫病妻太甚,只能回說俞春晚病情加重,讓秦沐暫居侯府,等她好轉,再將孩子送回。

這一暫居,便是十幾年,俞春晚至今纏綿病榻,秦沐便再也沒有離開侯府。

“不光是母親臥床不起,就連兄長也是,偶有幾回堂叔來侯府,他都不讓我出院門一步。”說到這,秦沐不禁笑出聲。

青鳴珂也微微笑了,“母親對于子女是以血肉澆灌,失去孩子便如刀剜斧刨般疼痛。”至于秦南堂,或許也有慈愛,終究不是自己流的血,在尚未養(yǎng)育之時割舍便更容易。

“我已經不太記得三歲前的事情了,但是從記事起便覺得父親看我的眼神總有些不同,心中難受又不知該跟誰說,怕讓母親想起傷心事,又不敢總是打擾兄長。可是日子過得久了,父親好像也變了,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這件事,好像我們本來就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從來都沒有發(fā)生過別的事,這種感覺倒是很神奇。”

“真的像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今日何必再提起呢?”青鳴珂含笑,心里起了波瀾。

秦沐溫聲道,“不知道呀,不是每件事都能說清楚的,越是朦朧,越是久久散不去。”

青鳴珂站起身,西斜的日光將她的影拉長,她嘆了口氣,陳年舊事固然難以忘懷,眼下更為費神的卻不止這些。

她拉過韁繩,準備上馬,秦沐替她整理馬鞍,神情欲言又止。

青鳴珂奇道,“你剛才已說了好些,現(xiàn)下扭捏什么?”

秦沐被梗了一下,“殿下真的不記得了?”

青鳴珂不解的看著他,卻聽到遠處一聲呼喚。

“珂兒!”青陽打馬到他們面前,看了秦沐一眼,道:“天色不早了,宮中備了壽宴,父皇讓你二人同去。”

東風隱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永春县| 泸西县| 清新县| 德清县| 宣化县| 文山县| 内丘县| 江安县| 安顺市| 杭州市| 阿勒泰市| 密云县| 陇川县| 莫力| 饶平县| 保靖县| 峨眉山市| 西藏| 海原县| 砀山县| 赣榆县| 东城区| 湟源县| 梁河县| 邳州市| 太仆寺旗| 泸定县| 蓝山县| 湖北省| 凤台县| 卓尼县| 武夷山市| 日土县| 黄浦区| 丹江口市| 墨竹工卡县| 合川市| 都安| 滨海县| 北宁市| 于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