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咖啡店早已打烊。
林夏從樓上房間下來取水,卻聽到樓下傳來細微的動靜。她放輕腳步,看到穆南站在吧臺后,正專注的調(diào)制一杯奶茶。他做的很認真,就像對待一杯頂級手沖咖啡。
咖啡店倉庫的灰塵在陽光下飛舞,林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搬到‘巷陌咖啡’樓上已經(jīng)三周了,今天她主動提出幫穆南整理倉庫。這是她表達感謝的方式———穆南不僅給了她棲息之地,還幫她找律師對付蘇木。
“這些箱子要搬到前面去嗎?”林夏指著墻角的幾個標著‘J.R.的紙箱問道。
穆南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不,那些是…簡然的東西。”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一直沒勇氣整理。”
林夏點點頭準備離開,卻不小心碰倒了最上面的一個小紙箱。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幾本書,一個針線包,還有一個深藍色封面的筆記本。
“對不起!”她慌忙蹲下收拾,卻在拾起筆記本時愣住了。封面上燙金的楓葉圖案和她前天晚上隨手畫在餐巾紙上的設(shè)計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
穆南走過來,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那本筆記。“這是簡然的日記。”他輕輕撫過封面,“她喜歡楓葉,說那是…堅韌的象征。”
林夏的心跳突然加快。她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娟秀字跡:“楓糖拿鐵配方———給最愛的人。”下面詳細的記錄著一份咖啡配方,旁邊畫著精致的楓葉插圖。
“這個配方…”林夏的手指不自覺的描摹著那些字跡。
“我從來沒見過。”穆南湊近看,“簡然生病后期記性不好,總是忘記把新配方告訴我。”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她臨走前一直說有個特備的配方要留給我。”
林夏繼續(xù)往后翻,突然停在一頁上:“他們用劣質(zhì)豆子冒充哥倫比亞精品,海運記錄在…”她抬頭看穆南,“這是什么意思?”
穆南臉色聚變。“天啊…他奪過日記快速瀏覽,”簡然去世前一直在調(diào)查一批有問題的咖啡豆進口…她懷疑她父親的公司參與其中…”
“她父親?”
“簡氏集團,跨國咖啡貿(mào)易公司。”穆南的聲音低沉,“簡然和她父親關(guān)系不好,所以才開了這家小店…但她一直想證明家族生意是清白的。”
林夏感到一陣寒意。她翻到日記最后,發(fā)現(xiàn)有幾頁被整齊的撕掉了。“這里少了內(nèi)容,被人撕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簡然的死或許并非單純的疾病。
畫面一轉(zhuǎn),小雨把玩著手中的U盤,紅唇勾起一抹冷笑。五星級酒店套房里,她剛結(jié)束與‘上司’的通話。蘇木在浴室哼著歌,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傻瓜’正在策劃他的毀滅。
手機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彈出:「拿到海運單了嗎?林夏的股份必須收回,她知道的太多了。」
小雨快速回復(fù):「今晚搞定,蘇木比想象中蠢多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燈火。三個月前,她被派來接近蘇木,任務(wù)很簡單———確保‘夏木創(chuàng)意’的核心技術(shù)順利轉(zhuǎn)移到簡氏集團名下,然后讓蘇木身敗名裂。沒人告訴她會牽扯到林夏,更沒人說林夏可能與簡然的死有關(guān)聯(lián)。
浴室門開了,蘇木圍著浴巾走出來。“寶貝,在想什么呢?”
小雨立刻換上甜美的笑容:“在想你明天怎么向投資人解釋林夏突然擁有30%股份的事!”
蘇木臉色一沉:“別提那個賤人!她偷了我的創(chuàng)意筆記…”
”親愛的,”小雨靠過去,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如果那些創(chuàng)意本來就是她的呢?”
蘇木猛地推開她:“你什么意思?”
小雨從包里掏出一疊文件:“看看這個。林夏最近接觸的人…穆南,簡然咖啡店的老板。簡然,簡氏集團的大小姐。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蘇木翻閱著文件,表情越來越難看。“他們是一伙的?想搞垮我?”
“更糟。”小雨輕聲道,“林夏可能早就知道簡然調(diào)查的事…也許她就是簡然安排在你這兒的眼線。”
蘇木的臉色變得猙獰:“我要讓那賤人付出代價!”
小雨滿意地看著他上鉤。計劃很完美———讓蘇木和林夏相互殘殺,簡氏集團坐收漁利。只是…她想起那天在法庭上林夏倔強的眼神,心里閃過一絲異樣。
林夏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夢里反復(fù)出現(xiàn)一片血紅的楓葉,葉脈如同血管般搏動。更詭異的是,楓葉中央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似乎在向她求救。
她起身走到窗前,發(fā)現(xiàn)咖啡店樓下的燈還亮著。透過窗戶,她看到穆南坐在桌前,正專注地研究簡然的日記。
林夏披著外套下樓。推門進去時,穆南匆忙合上日記,但沒來得及藏起左手腕———那里赫然有一片楓葉形狀的胎記,和她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
“你…你的手腕…”林夏聲音顫抖。
穆南下意識的捂住胎記:“從小就有的。”
“我夢見過。”林夏脫口而出,“一模一樣的楓葉,還有…有人在求救。”
穆南瞳孔驟然收縮。“簡然臨終前,”他的聲音嘶啞,”她說她會變成一片楓葉回來找我…我以為那是藥物作用下的胡話。”
兩人沉默相對,空氣中彌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還有更奇怪的。”林夏拿出手機,調(diào)出前天畫的設(shè)計圖,“我從沒見過簡然的日記,但這個設(shè)計…”
穆南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簡然最后想做的包裝設(shè)計!她說要等那個特別的配方完成后一起推出…”他猛地站起,“林夏,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
林夏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扶住桌子才沒有跌倒,一些模糊的畫面閃過腦海———她從未去過的咖啡園,一張與簡然合影的老照片,還有…一本被燒掉一半的海運單據(jù)。
“我不認識簡然…”她喃喃道,“但為什么我感覺這些記憶是我的?”
穆南晉緊抓住她的手:“明天我們?nèi)フ液喨簧暗穆蓭煛Kナ狼耙恢苄薷牧诉z囑…我一直不知道加了什么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