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雁門關的烽火臺再次燃起狼煙。
蘇挽月展開明殊加急送來的密報,桑皮紙上的血字在燭光下透著詭異的紅光——北狄新可汗阿古拉之妻、巫女首領哈雅已攜玄光琴心潛入中原,目標直指攝政王府的雙生血契。檐角銅鈴突然發出急促的嗡鳴,她抬眸望見蕭凜夜站在窗前,玄色常服上的九鳳紋被月光鍍上銀邊,眉心的火鳳印記正隨著密報上的咒文微微發燙。
“哈雅擅長用琴心引動雙生血,“他指尖劃過密報上的北狄圖騰,袖中滑出先帝遺留的鶴形哨子,“當年正是她用巫蠱之術害死我母親。“哨子邊緣刻著的“阿鶴“二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蘇挽月腕間的琴弦殘片遙相呼應。
顧承澤單膝跪地,鎧甲上的狼頭圖騰與阿依娜的薩滿鈴發出共鳴:“末將在北狄王帳截獲密信,哈雅已買通宗人府的守將,想趁夜盜走琴心仿制品。“他頓了頓,將染血的信箋遞給蘇挽月,“這是沈墨從東廠地牢撈出的內鬼供詞,牽扯出...楚昭身邊的內侍。“
阿依娜突然拽住顧承澤的手腕,薩滿鈴搖出北狄戰歌的變調:“不好!哈雅正在用琴心施展'引魂咒',目標是...攝政王和蘇姑娘的命魂?!八拟忚K與明殊遠程傳來的琴音共振,竟在沙盤上顯形出哈雅的巫蠱陣法——十二根玄光琴弦插成的北斗陣,陣眼正是攝政王府的寢殿。
“調鳳儀閣暗衛守住十二星位,“蘇挽月將斷弦琴按在沙盤上,琴弦震動激發出金色光紋,“明殊,用《玄光引》干擾她的咒術。顧承澤,你帶鎮北軍封鎖宗人府!“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小臂的雛鳳紋身隨著指揮手勢亮起微光。
蕭凜夜突然扣住她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琴弦傳來:“哈雅手中的琴心是真品,一旦引動雙生血...“他的眼神驟然冷冽,“你我會被強行召回北狄王帳?!?/p>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衣袂破風之聲。蘇挽月旋身甩出銀絲,勾住檐角黑影的腳踝,卻在觸到對方靴底時猛地撤回——那是用蕭凜夜生母頭骨碎片制成的巫蠱靴,靴底刻著北狄的“噬魂陣“。
“攝政王別來無恙?“黑影落地摘下面具,露出哈雅猙獰的圖騰紋身,“嘗嘗這用圣女頭骨煉的靴子,可還合腳?“她抬手擲出三枚骨釘,釘尾系著蘇挽月母親的發絲,“替長公主和我夫君...向你們問好!“
蕭凜夜橫劍格擋,骨釘釘入立柱發出沉悶的響聲。蘇挽月趁機扯開哈雅的衣襟,露出里面繡著的九鳳紋——竟是用長公主的鳳袍改制的巫蠱法衣。她猛地將斷弦琴按在對方心口,琴弦震動激發出暗藏的血咒,在哈雅胸前顯形出“若雪弒兄“四字。
“長公主的余孽果然沒死絕,“蕭凜夜的劍尖挑起哈雅下頜,“說,琴心藏在哪里?“
哈雅突然詭異地笑了,咬破舌根噴出黑血:“等你們...心臟爆裂時就知道了...“她的身體驟然炸開,化作無數黑蟲撲向蘇挽月,蟲群竟在半空聚成一只展翅的鶴形。
“是'聚魂蠱'的升級版,“明殊的琴音從密道傳來,“它們會跟著雙生血的氣息,直到吸干你們的魂魄!“
阿依娜甩出薩滿鈴,鈴聲化作火鳳沖向北狄蟲群,顧承澤的刀光緊隨其后,劈開蟲鶴的翅膀。蘇挽月拽著蕭凜夜后退,斷弦琴彈出的銀絲織成網,將黑蟲盡數困在其中,蟲群竟在網中發出凄厲的鶴鳴。
“哈雅想用蟲群引我們去宗人府,“蘇挽月望著網中掙扎的黑蟲,“那里才是她真正的陷阱?!?/p>
蕭凜夜猛地攥緊她的手,眉心的火鳳印記驟然亮起:“她想利用琴心和雙生血,打開冷宮地宮的終極機關?!八D身時,常服下擺掃過燭臺,火焰竟變成詭異的藍色——那是北狄“地獄之火“的征兆。
“皇叔,“楚昭抱著鳳儀令跑來,青禾提著一盞特制的鳳形宮燈跟在身后,“宗人府的守將叛變了!這是他們藏在假琴心里的密信?!靶』实鄣凝埮蹆纫r繡著蘇挽月親手縫的九鳳紋,此刻正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蘇挽月打開密信,桑皮紙上的北狄文突然滲出金血,顯形出先帝的筆跡:“凜夜阿月,若見此信,必是哈雅用琴心破我機關。冷宮地宮深處藏有玄光古琴的真正琴心,切勿讓其落入北狄之手?!八偷靥ь^,看見蕭凜夜眼中翻涌的震驚,忽然明白先帝當年的真正布局——冷宮地宮里沉水的不過是琴心仿制品,真品一直藏在終極機關之后。
“我們必須趕在哈雅之前到冷宮,“蘇挽月將斷弦琴遞給楚昭,“陛下,用鳳儀令和斷弦琴守住王府,青禾,你幫陛下啟動防御機關?!?/p>
蕭凜夜抽出佩劍,劍身在月光下閃著冷光:“顧承澤,阿依娜,你們去宗人府牽制哈雅的主力。明殊,用琴音給我們引路?!八D了頓,伸手替蘇挽月系緊披風,指尖觸到她眉心的紅痣,“這次,換我保護你?!?/p>
冷宮的銅鎖在蕭凜夜的鶴形哨子聲中應聲而開,玄光琴弦殘片與鳳儀令共鳴,照亮通往地宮的階梯。蘇挽月扶著石壁前行,指尖觸到新刻的北狄咒文——哈雅已先一步到達,正在用琴心破解終極機關。
地宮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琴鳴,玄光古琴的真品琴心懸浮在中央,周圍環繞著十二根發光的琴弦。哈雅站在陣眼,手中舉著從宗人府盜來的假琴心,正試圖用雙生血的氣息引動真品。
“住手!“蕭凜夜揮劍斬向琴弦,金血濺在他常服上,竟形成一只展翅的鳳形。哈雅發出驚恐的嘶吼,假琴心突然炸裂,無數黑蟲涌出,撲向蘇挽月和蕭凜夜。
蘇挽月猛地將斷弦琴插入真品琴心的凹槽,同時劃破掌心,讓鳳血滴在琴心的鶴形紋路里。蕭凜夜幾乎同時出手,鶴形哨子吹出的音波與她的鳳血共鳴,琴心驟然爆發出刺目金光,竟將哈雅手中的假琴心震得粉碎。
“不!我的琴心!“哈雅被金光反噬,身體化作飛灰散去。北狄蟲群失去控制,竟在地宮聚成先帝的影像,影像中他指著琴心下方的暗格:“凜夜阿月,此乃大楚最后的防線,望你們...護好江山?!?/p>
暗格打開,里面放著一卷泛黃的兵書,封皮上用北狄文寫著“破虜策“。蘇挽月翻開兵書,里面竟是先帝手繪的北狄王帳布防圖,每處巫蠱節點都標記得清清楚楚。蕭凜夜的呼吸驟然變重,他伸手觸碰兵書的扉頁,竟在角落發現母親的指印。
“原來先帝...早就為我們鋪好了路?!八穆曇魩е澏丁?/p>
蘇挽月點頭,望見琴心發出柔和的金光,與她腕間的琴弦殘片、蕭凜夜眉心的火鳳印記交相輝映。遠處傳來顧承澤的刀鳴和阿依娜的薩滿鈴聲,顯然宗人府的危機已解。
冷宮外傳來第一聲更鼓,子時了。蘇挽月跟著蕭凜夜走出地宮,雪光映著他常服上的血鳳紋,與她眉心的紅痣在風雪中交相輝映。
“哈雅雖死,北狄未滅,“蕭凜夜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但有這破虜策在,我們定能守護大楚?!?/p>
蘇挽月抬頭望見兩只白鶴掠過宮墻,翅尖相觸,像極了玄光古琴上的雙生紋路。她知道,北狄的威脅尚未完全解除,朝堂上的暗流也依然存在,但只要他們并肩而立,便無所畏懼。
而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