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暗潮又起

消毒水的氣味漸漸被晨光稀釋，林小滿在陸沉舟掌心的溫度中悠悠轉醒。男人的下巴蹭著她的發頂，胡茬掃過皮膚，癢得她忍不住往被子里縮了縮。“醒了？”沙啞的聲音帶著整夜未眠的疲憊，陸沉舟撐起身子，手指輕柔地撥開她額前被冷汗黏住的碎發。林小滿望著他眼下青黑，突然想起昏迷前混戰的畫面。她猛地坐起身，牽動手臂的傷口，疼得倒抽冷氣：“密鑰！沈星河他......”“沈星河沒事，正在隔壁病房和護士貧嘴。”陸沉舟按住她的肩膀，將溫熱的粥遞到她唇邊，“至于密鑰......”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陰霾，“警方地毯式搜索了倉庫，什么都沒找到。”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幾片枯葉落在窗臺。林小滿沉默地喝著粥，余光瞥見陸沉舟西裝內袋露出的一角信封——那是他父親留下的加密郵件。她咽下最后一口粥，突然說：“我們自己破解郵件吧。鳶尾花夫人雖然死了，但她的組織還在暗處，只有知道你父親到底掌握了什么，才能徹底鏟除他們。”陸沉舟的手一抖，粥灑在床單上。他盯著林小滿堅定的眼神，喉結滾動：“太危險了。這次鳶尾花組織元氣大傷，但難保不會......”“所以更不能坐以待斃。”林小滿抓住他的手腕，“你忘了倉庫里的事？我們是彼此的后盾。”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手背上的淤青，那是擋子彈時留下的，“而且，我聯系了劍橋的導師，他答應幫忙分析加密算法。”陸沉舟將她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晨光為兩人的影子鍍上金邊，卻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自從倉庫一戰后，他總感覺有雙眼睛在暗處窺視——鳶尾花組織不可能善罷甘休，更蹊蹺的是，本該被特警嚴密監控的首席財務官，在押送途中突發心臟病死亡，所有線索再次中斷。三天后，林小滿出院這天，陸家老宅卻迎來不速之客。陸母舉著燙金請柬，臉色比往日更顯蒼白：“明遠的葬禮定在下周五，董事會要求沉舟必須出席。”她的目光掃過林小滿纏著繃帶的手臂，欲言又止，“而且，鳶尾花集團突然提出要和盛川合作開發新項目。”“鳶尾花集團？”陸沉舟瞳孔驟縮。這個名字與鳶尾花組織僅有一字之差，注冊信息卻顯示是一家剛成立三個月的外資企業，法人欄赫然寫著“匿名”。林小滿翻開請柬，燙金花紋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她突然注意到右下角的暗紋——竟是一朵若隱若現的鳶尾花。“這是挑釁。”她將請柬拍在桌上，“他們在告訴我們，一切還沒結束。”當晚，陸沉舟書房的臺燈亮到凌晨。林小滿抱著筆記本電腦推門而入，正撞見他將一疊照片摔在桌上。照片里，鳶尾花集團的高層會議現場，某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袖口閃過熟悉的銀色——是和陸明遠同款的鳶尾花紋袖扣。“我追蹤到首席財務官生前的境外賬戶。”陸沉舟的聲音緊繃，“他每月都會給一個瑞士賬戶匯款，而上周，這個賬戶突然向鳶尾花集團注入五千萬資金。”他調出銀行流水，頁面上跳動的數字仿佛毒蛇吐信，“小滿，這不是巧合。”林小滿將咖啡放在他手邊，屏幕藍光映得她臉色發冷。她打開破解進度條，雖然完成度只有37%，但已經能提取出部分關鍵詞：“洗錢”“碼頭”“貨輪”。突然，她的鼠標停在一串亂碼前——那是重復出現的數字組合，和陸沉舟辦公室保險箱密碼一模一樣。“沉舟，你看這個！”她指著屏幕。男人湊過來的瞬間，窗外突然炸開一聲驚雷。暴雨傾盆而下，打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鼓點。陸沉舟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是條匿名短信：“想要密鑰？葬禮當天，一個人來。”閃電照亮他驟然陰沉的臉。林小滿看著短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知道，這是個陷阱，但他們別無選擇——為了真相，也為了不再被暗處的敵人牽著鼻子走。雨聲中，陸沉舟將她圈在懷中，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冒險。”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林小滿的手機也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照片里，她父母正在菜市場買菜，畫面下方一行紅字格外刺眼：“敢告訴陸沉舟，他們就是下一個沈星河。”她悄悄刪除短信，將手機塞進抽屜最深處，在陸沉舟懷里露出安心的笑。這場戰爭，她注定要與他并肩，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