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地點“怎么辦?吳將領我們快守不住了。”
戰場上炮火聲連天,城門外無數感染者從包圍圈殺出。并不是他們弱,實在是實力相差太大。
“我親自上陣,你守住”說罷吳浩拿上武器,從山頭一躍而下。
“吳將領!”
他手持長槍掄翻敵人,只一斬剛靠近城門的感染者便被擊退數米,應聲把敵人堵在包圍圈內。
一聲聲響動震懾開來,一位頭扎狼尾,身穿武士服,腰間持著一把武士刀的少年,一步步向他走來。
每走一步,周圍的波動便一圈圈暈開,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一般。走至吳浩身前,他竟沒有一絲察覺,手掄著長槍定在原地。
少年與吳浩擦身而過,他手指微動只一瞬鮮血飛濺,脖頸滴血。吳浩就這樣無力的跪倒在地,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而塹源東邊,在韓宇得知了陳言帶回的消息后,他便立馬做出了行動,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附近竟還有一個被忽略的撤離地點。
里面還有許多群眾都沒有撤離,當他了解后才發現,他們居然連敵人入城的消息都沒有聽說,詢問后才知他們竟是這個城市被遺棄的人。
他們到處流浪,只因聽說南城可以庇護收留任何人,他們才冒險一試,可當他們到這時就遇到了危險。
韓宇只好派人帶他們撤離危險區域,希望他們可以趕上后撤人員。
“陳言他們來了嗎?”
“來了,在前方不遠處。”
“看清他們首領是誰了嗎?”
陳言搖了搖頭。
說到這兒,轟的一聲巨響,在韓宇耳邊炸開。緊接著他們隱藏的地方有炮火不斷襲來,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大家散開!”韓宇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難不成他們的地點暴露了?可如果有敵人靠近,他怎么會不知?難道有叛徒?
他一轉身“陳言呢?”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地點已經暴露,只能提前迎戰了。
此時,前方不遠處又傳來炮火聲,但看這爆炸軌跡,怎么越來越靠近敵人?
韓宇通訊被強制開啟,陳言一邊躲閃一邊通話“我們這沒有叛徒,剛開始我和你的想法也是一樣,懷疑隊伍中出現了叛徒。但現在是在戰場上,想找出一個叛徒這很難,無疑是在浪費時間。為了驗證我的猜想,本想去前方打探一下,還沒等我靠近敵方就像知道我的位置一樣,根本靠近不了。”
韓宇吃驚,所以前面那人是陳言!
“我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在我干擾敵人視線的同時,你想辦法找出那個東西。”
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能精準的定位我們的位置,且不會被我們所有人察覺,韓宇思考著。
“所有人主動出擊!”
“他們出動了,一切在您計劃之內。”
黑袍之下少女緩緩開口“不急,先讓人去探探。”
戰場上尸橫遍野,僥幸活下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敵人們被逼的節節敗退。都當他們以為這場戰爭終于可以結束時,笛聲貫徹進每個人心里。
一只只毒物從土里,樹梢上出現,來不及逃跑的感染者,一時間都被啃食殆盡,只剩下一堆白骨。所過之處,無一人生還。
一瞬間局勢扭轉,守護軍們不斷火力壓制,可奈何它們數量太多,像一坨打在棉花上,根本沒有多大用處。
韓宇觀察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炮彈打在這些密密麻麻的毒物上,炸開時火侵遍它們的身體,變得焦黑。
他問陳言“找到她了嗎?”
其實在陳言和他說隊伍中沒有叛徒時,他就已經想到對策了。能精準定位且沒有被發覺,這只能是感染者的能力,但同樣身為感染者的他,不可能連同類的氣息都感受不到。這只能說明她是一個感染體,而一個感染體往往都是首領的存在,所以她一定在這附近。
當韓宇發出進攻的命令后,陳言就趁此機會藏了起來,在笛聲響起的時候他就確定了她的方向。
當他看清后,淬毒的銀簪綰著蛇紋頭巾,雙辮于肩兩側,頸間骷髏骨串與翡翠共生,少女赤足踩在這一片血水之中。口中吹著長笛,神情冷淡。
“是毒女!”
“毒女。”聽說毒女是唯一一個覺醒自我意識的實驗體,相傳毒女小小年紀就滿身劇毒,喜愛豢養各種毒物。曾經僅憑一人便殺光了西城所有人,但在排名里僅僅只是89,有幾個實力排前的卻遠不如她,沒人清楚地下醫院究竟是以什么標準來為他們排名。
韓宇手心微握,兩把周身湛藍的雙刃匕首出現在他手中,韓宇迅速朝毒女的方向奔去,快的身后只剩下一道藍色殘影。
不一會毒女就發現了他的行蹤,一只只毒物向他襲來,韓宇揮動著匕首把它們盡數斬殺。
陳言看韓宇被拖慢行進速度,他果斷動用他的能力,在掌心凝聚一個個火球朝韓宇周身扔去。
韓宇趁此機會一躍至毒女面前,她絕然不動,在韓宇利刃即將臨近時,一面黑墻從地面升起擋住了他的攻擊。他仔細一看這面黑墻竟是無數毒物拼接而成,為何說是拼接只因這是毒物們的尸體。
他退開數米,毒女周身毒物彌漫,很難靠近。要是被它們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設想,不要以為他是感染者恢復能力遠超普通人就不用擔心,這可是被單獨改造過的毒物,毒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女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韓宇向陳言示意,兩人秒懂。就這樣在陳言的配合下,韓宇才有機會一次次向毒女靠近。
可讓他詫異的是,明明有好幾次自己露出破綻,她本可以一擊斃命,可她卻沒有發現一樣。
一個感染者對抗感染體生還的概率本就不大,況且對方還是一個覺醒自我意識的感染體,我本就想以命換命。可她卻放任我一次次靠近。
這很奇怪,為了驗證他的想法,他順著她給自己的破綻靠近到她面前。但他卻在最后一刻收了手,利刃蹭過她脖頸處的皮膚,他退開。
女孩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果然!不是她不想出手,她這分明是在求死。
“剛剛那么好的機會,你為什么不下手?”陳言很生氣。
“你沒看出來,她根本不想殺我們嗎?要是她動手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少女開口“剛剛那么好的機會,為何要收手。”
韓宇停下“你想求死。”
“你想多了,身為博士服務的人,我怎敢違背命令?”
說到她抬手三枚銀針向韓宇飛去,他閃身躲開。少女手一用力銀針后的絲線便拐了一個方向,向陳言的方向飛去,少女輕一拉回陳言便被拽了出來。
他雙手被絲線捆住,一只毒物沿著陳言下身開始往上爬。
“你再不出手,他可要死了喲。”
韓宇心想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他不能拿陳言的命去賭。
寒光乍現,雙刀如銀龍出海,帶著破空銳響直取咽喉,刀刃交錯間迸發出星星點點的火星。韓宇身形矯健,游走在銀針之間。每一次揮砍都裹挾著刀風割裂空氣,似要將對手寸寸絞碎。
女孩銀針如流星飛射,絲線在空中織就一張細密的大網。絲線柔韌卻暗藏殺機,隨著手腕輕抖,瞬間纏繞在雙刀之上。絲線繃緊,發出細微的震顫,持銀針絲線者身姿輕盈,如鬼魅般游走于刀光劍影之間,與雙刀的剛猛形成鮮明對比。
雙刀試圖斬斷絲線,卻發現絲線韌性驚人,即便刀刃劃過,也只是微微凹陷。而銀絲一旦纏繞住雙刀,它便很難脫身,越收越緊,讓韓宇的攻擊漸漸失去了鋒芒。
雙方你來我往,打的不分上下,可韓宇并沒有想取對方性命,少女看出了他的意圖。
一旁的陳言倒在樹邊,一道寒芒倏然撕裂凝滯的空氣,絲線已如靈蛇纏上咽喉,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弧光。
少女雙手交叉力度收緊,一道血線悄然浮現,溫熱的鮮血順著銀針勾勒出的軌跡涌出,瞬間浸透衣領。鮮血滴落的剎那,頸動脈如被利刃劈開的河堤,鮮血飛濺而出,生命的氣息也隨之如風中殘燭般迅速熄滅。
“陳言!”只聽見韓宇撕心裂肺的吼叫。
“我說過你不出手,他可就死嘍。”
此時仇恨已經侵占了韓宇大腦,他現在只想殺了她為陳言報仇。
他不顧一切向她沖去,即使受了傷也沒有使他停下,當他拼盡全力向女孩刺去時,本應該擋下的女孩卻收了手。
他此時已經殺紅了眼,根本沒有想到,少女會突然收手,顯然撤離根本不可能。利刃刺穿她的心臟,溫熱的鮮血順著劍刃與皮肉的縫隙蜿蜒而出,少女嘴角滴血。
韓宇不可置信,劍鋒抽出時,血珠順著鋒利的刃面接連墜落,啪嗒啪嗒砸在這一片血水里,暈開一朵朵轉瞬即逝的血花。
少女嘴角流血,此時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化,守護軍們面前的敵人一個個消失,連剛才也是假的,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境。
“你剛才在故意激怒我,就是為了讓我殺你,為什么?”
“你既然不想殺我們,為何要來?你擁有自我意識,完全可以逃離博士的掌控,究竟是為什么?”
少女嗤笑“你以為我不想嗎?你是感染者,而我是感染體,一字之差,天差地別。你知道被億萬毒蟲啃食過的感受嗎?從小我就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就因為我是感染體哈哈哈”
“每日每夜我的骨頭就會疼,疼到無法呼吸,那個深坑是我的噩夢,我被折磨了整整十年!十年啊……我的大腦都無比清醒,我想過去死,可連死都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
“我真羨慕你,在那場大戰中可以被救贖,而我只能待在冰冷的器皿中。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可為什么我卻得不到我應有的救贖。”
“那西城……”
“那只是為了騙過她的假象罷了,身為感染體我很難被殺死,唯一能殺死我的只有摧毀我的心臟。”
韓宇心情復雜“但不是所有感染體的弱點都在心臟……”
少女仰頭看向這漆黑的夜空“是啊,因為只有我的心臟沒有被改造過啊……”
韓宇震驚,一個感染體是從小開始培養的,受的折磨不說,想要成為能上榜的存在受的折磨就非比尋常。而她小小年紀能力就遠超其他人,而她全身上下就只有心臟沒有被改造過,她得死多少次……
說到這女孩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向一旁倒去,韓宇立刻向前接住女孩。
“可你不應該求死,你這次死了就真的死了,你只剩……心臟了……”
女孩口中的鮮血不斷涌出“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解脫……”
他眼睜睜看著她沒了生機,徹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