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冥時期,一閃白光劃過了天空,好似劈成了兩半。隨著天空一聲吼叫,平躺在床榻上的蘇婉清猛地睜開眼,直直地坐了起來。正常來說,動作太大,應該是眼前一黑,但蘇婉清例外。
蘇婉清左看右看,一頭霧水。緩緩下床,在房間內走了走,緊皺眉頭,想:“嗯?奇怪了?我剛剛不是寫完文,伸了個懶腰嗎?怎么一眨眼就到這里來了?難道,是夢?……”。想著想著,她又搖了搖頭,繼續想:“不管了,但不過,這里是哪里?拍戲現場?!怎么一股古風味兒!我不會是學會瞬移了吧?!!”。
苦思冥想片刻,想推門出去看看。她剛推開門,便見門外站著兩個穿著漢服的少女,看樣子不到及笄,十四歲左右。
一名身穿青色衣服的少女見小姐推開了門,急忙道:“小姐怎得了?有何吩咐?”說著,便一邊欠身一邊將紙筆遞給了小姐。蘇婉清目光愣了愣,而后反應過來,想說:“你們是誰?這是哪?”但當她說完時,才發現并沒發出聲音。在旁人眼中,她只是張了張嘴,并未說話。她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處,緊皺眉頭。
那青衣少女與身旁身穿粉白色衣服的少女同時抬頭,疑惑地看著小姐。那穿著粉白衣的少女上前關心道:“小姐,您怎么了?小姐,小姐?”蘇婉清聞言,回過神來。目光移至到那兩名少女身上,而后落在了那青衣少女遞來的紙筆上。
她拿起紙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我怎么說不出聲了?還有,這是哪?你們又是誰?”
她將寫好的紙給了她身前的兩名少女,目光再次落在她們身上,輕皺眉頭,似乎在等待她們的回應。
那兩名少女接過紙。覽畢,她們的眉頭輕皺,卻讓人不易察覺,她們抬眼望了望小姐,眸中帶著兩股不同的感覺,一種是疑惑,一種是害怕,但又不敢多想。即后便恢復神情,青衣少女微微欠身,恭敬地道:“回小姐,我們是您的奴婢,白溪與湘映。”
蘇婉清歪了歪頭,心中不解:白溪?湘映?好生熟悉!奇怪了……
不等她多加思索,白溪便繼續回道:“這里是蘇府。”言畢,便欠身后退一步。蘇婉清聞言,愣了半晌。
“等等,什么?!”蘇婉清心中一驚,隨后又在心里說:“蘇,蘇府?!”此刻的她,可謂是又驚又呆愣。她望了望四周,屋內布置得極為精致;望向屋外,那些房屋金碧輝煌美輪美奐。
蘇婉清微微垂眸,目光移至到白溪與湘映的衣服上,此面料為夏布;她將眼簾再垂了些,看向自己的服飾,此面料為絲綢。看到此,她猛地想到“蘇婉清”這個名字,心中對此處為何處已心知肚明了。
是的,她穿書了,還是穿進自己寫的小說里來了!
不過這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了,畢竟有了上帝視角……可蘇婉清并不覺著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反倒是慌了,后悔了。
蘇婉清,這個人物是小說《婉辭朔》中的女主,蘇府嫡女。在髫年之時不幸染疾,致成啞。男主是謝辭安,謝府嫡長子。他還有個弟弟,謝言安。至于為何后悔……一是她不該用自己的名字;二是她寫的小說,《婉辭朔》,是部Be文!!……
大冥七十年,蘇婉清桃李年華,謝辭安弱冠。蘇婉清愛慕謝辭安已久,卻遭栽贓陷害,皇帝下旨當朝將領將她殺除,而那將領便是謝辭安。最終蘇婉清死于自己愛的人的刀劍下。后來,謝辭安無意間聞聽到蘇婉清一事的真相,在驚慌失措下,被皇帝發現并賜予了謝辭安欲將弒君的罪名……
在這之前,莫約是大冥六十五年,蘇婉清及笄,但也是她父親的最后一日。那天,文臣父親蘇靖無緣無故地被判為了奸臣,最后被冤死。同年后日,謝辭安的父親謝凌峰死在了回征的戰場上;白溪死在了保護蘇婉清回京的路上,而湘映死在了九皇子李墨衙那骯臟下賤的手中,云云。
總之,想起這些的蘇婉清慌得不行,連忙到幾案前坐下,拿起紙筆開始理時間線。剛拿起筆,便頓了頓,想:“現在是什么時候?”在想的時候,手比腦子反應得快,已經寫好在紙上并抬手揮了揮示意讓她們過來。
白溪與湘映將這一切收進眼里,隨后上前查看。
白溪覽過后,目光頓了頓,看了眼小姐,微笑欠身道:“回小姐,大冥六十四年。”
蘇婉清聞言,心中猛地一驚,內心道:“已經大冥六十四年了!我如今好似是豆蔻年華,明年為及笄,也就是說現在蘇靖,呸!父親還沒被冤死,但只剩一年了!”
蘇婉清回過神后,再次抬手揮了揮,示意她們先出去。
待她們出去后,蘇婉清從幾案旁站起了身,在屋內來回渡步。她緊皺眉頭,思索了許久,也未能得出個什么。
半炷香過后,蘇婉清再次在幾案旁坐下。她拿起筆,看著那一干二凈的宣紙,忍不住在上面畫起了畫……再過半炷香后,筆尖在空中微微地上下墜動,致那宣紙上既有畫作又有大小不一的黑點。
夜晚月黑風高,早已在幾案上寤寐的蘇婉清也無意識地蜷了蜷身子。在門外的白溪與湘映見屋內一直無動靜,便進去將蠟燭熄滅。
但當她們剛進去時,就見小姐疲乏的身子,趴在幾案上入夢了。白溪也不敢多觀察,想將小姐扶回榻上睡,但思索片刻,還是沒狠下心來,打擾小姐的夢境。她只好給小姐披上一件外袍,將蠟燭熄滅便離開了。
謝府
“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吧,辭兒好些休息,明日接著練!”一名中年男子拍了拍身前穿著玄色襕衫地少年道。
“嗯。”那名少年道。少年言畢,轉身欲走,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側頭道:“明日或未暇。”即后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中年男子聞言,心中默默嘆息,輕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那名中年男子是那少年的父親謝凌峰,而那少年便是謝府嫡長子,謝辭安。
謝凌峰并未說什么,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什么,都說不過他那玩世不恭的犬子。但就算他的犬子再玩世不恭,他也不會打罵、請家法類的,只因謝辭安在學習時會專心致志、全力以赴,使得他如今武藝高強,能以一當十。
翌日清晨,謝辭安穿著一身袍服出府,那袍服是白色的,穿上它,玩世不恭的人都能被襯的文雅。從遠處看,他宛如天仙!他那棱角分明、英俊瀟灑的臉龐,再加上那袍服,這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當然,這樣的人,總是招人喜愛!
從小習武之人,聽力靈敏、敏銳。他還沒走出府,莫約在兩里之外。只聞府外喧鬧不止,少女們的聲音若有似無但對他來說極為明顯。
謝辭安早已猜到,府外喧鬧的少女們都是愛慕他的貴府小姐。他不禁皺了皺眉,抬手扶額,擋住了半邊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聒噪!”說罷,他將目光移至身旁的少年。那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心領神會,抱拳行禮,道:“是,少爺!屬下這就去!”
這位少年便是謝辭安的侍衛,也是護衛,御影。
御影行至門前,將門推開,對外邊的小姐們行了個禮,道:“各門府小姐們,在下御影,今日我家少爺有務在身,恕無法抽身,小姐們請回吧!”言罷,少女們只是互相看了看,并不打算離開。
什么有務在身?這明擺著就是對咱們不感興趣!
那些小姐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硬是賴在那不走。
謝辭安冷笑一聲,隨即走出府,將折扇抵在下巴處,向小姐們笑了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不知各門府小姐找本少爺,有何事?”他道。
御影抬頭望向自家少爺,默默退到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嘆氣。
有何事?還能有何事?!不過愛慕罷……
不出所料,謝辭安的一句話便讓那些小姐眼前亮光一閃,爭先恐后地道:“當然是愛慕!!”
聞言,謝辭安將折扇“啪”的一聲打開,往上移了兩寸。桃花眼微微一瞇,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讓人覺著他在蠱惑、勾引!
“那就要看小姐們的心意了。”他道。
言畢,小姐們都不約而同,往謝辭安懷里丟東西。丟什么的都有:手絹、紗布、花……
謝辭安揚了揚眉,抬手接住,隨后勾起嘴角一笑,垂著眸試圖掩蓋那聲笑中的嘲諷。“掩蓋”完畢,他緩緩抬起眼簾,正視著少女們。手一松,她們的“心意”隨之落地,被謝辭安踩在足下,道:“小姐們的心意,本少爺心領了。”
言畢,便揚長而去,頭也不曾回過。
可笑,太可笑了……一群花癡!……
本少爺的容顏豈是你們能惦記的?!
離那些少女們遠一些了,他才停下腳步,側首對身后的少年道:“銀子,帶了吧?”
“回少爺,帶了。”那少年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謝辭安滿意地嘴角一勾,隨即以命令的口吻道:“不錯。再將銀子分為兩份,你領著一份去逛逛,別老呆在本少爺身邊,不怕憋著!?”
“少爺……這……”
“御影!難不成,你如今連本少爺的話也不聽了嗎?!”還未等御影說完,謝辭安便佯裝生氣,索性一并皺眉,語氣嚴肅。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辦!”御影聞言,心中一驚,卻面不改色。只見他瞬間蹲下,單邊屈膝跪在地上。
“快些!”
不出一會兒,便有兩袋銀錢出現在謝辭安的眼前。他滿意地拿走了一袋,道:“去吧。”說罷,便負手而去。
御影不敢違令,便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