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有人想看秦老太的笑話，扯著嗓子大喊。
人群自覺地分出一條道路，幾名公安氣喘吁吁趕來，眼里都是焦急之色。
“誰是靠山屯的大隊長？到底出了啥事？”為首的是一名老公安，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錢有才身上。
錢有才眼神閃了閃：“公安同志，這位是我們的村長李滿囤。”
李滿囤心里把錢有才，罵了個半死，這個老狐貍，一聲不吭讓人去報公安，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村長放在眼里？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之時。
李滿囤眼里閃過一抹無奈：“公安同志，我是村長，秦老太家的情況有點特殊……”
老公安名叫劉偉民，曾是一名軍人，因傷退伍，做事一絲不茍。
聽了李滿囤的話，劉偉民帶著身后的兩名小公安，親自查看趙建國幾人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尤其是兩名小公安，看到怪物一樣的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腳底板冒涼氣。
“隊長，這幾人中邪了？”唐玉強是局里最小的公安，上崗才第一天，就接到這么個大案子，嘴都有點不利索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以為是來立功的，現實狠狠給了一巴掌，沒有一絲頭緒不說，案件還有點樸素迷離，就很玄幻。
年紀稍大點的叫劉富貴，扯了扯唐玉強的衣襟，壓低的聲音警告：“小唐別亂說話。”
唐玉強驚出一身冷汗，他能有啥壞心思，他能說自己被嚇到了嗎？
劉偉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件事和秦老太有關，卻一點把柄都抓不到。
公安辦案最講究證據，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一旁的孫大嘴看三名公安檢查一番，沒個定論，瞬間急了，開口一頂大帽子扣在秦紅英頭上。
“公安同志，這有啥好查的？一看就是秦老太婆虐待自家兒子和兒媳。”
“公安同志，我大姐不是故意的……”王翠花被妯娌推了一把，反應過來，連忙附和。
這可是踩死大姐的好機會。
李素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可是他們的好大姐自找的。
“大嫂，你可別瞎說，大姐都沒承認人是她害的，你想把娘氣死不成？”
秦向東突然反水，一把掐住王翠花的脖子，大聲理論。
王翠華氣懵了：“秦向東，你是不是缺心眼兒？”
“大嫂，你可閉嘴吧！我家男人可都是為咱老秦家好，為了大姐好，你和大哥到底安的啥心？別以為大家不知道，你們想要大外甥的工作。”
李素芬忍不住暗暗給王翠花豎大拇指，這樣的棒槌來一打。真是一箭雙雕的好機會，豈能錯過？
“閉嘴！”李滿囤一聲怒吼：“公安辦事瞎說個啥？靠山屯的事兒有你們豐收屯兒啥事兒？跟著瞎摻和啥？”
老子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孫大嘴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村長媳婦李翠蘭死死捂住了嘴。
“孫大嘴，信不信再胡說八道，讓你們一家滾出靠山屯？”李翠蘭狠狠擰了孫大嘴幾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娘們兒。
指不定秦家兄弟就是她招來的，不然我沒啥這積極？
孫大嘴表示她比竇娥還冤，心里就是想了那么一下，還沒來得及跑去報信兒，秦家兄弟就找上門來了。
不知是哪個無名好人干的好事兒，都快激動死了。
劉偉民的目光落在秦紅英身上：“秦老太，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秦紅英點點頭：“辛苦公安同志，我肯定全力配合，不會給靠山屯抹黑。”
李滿囤：“……”
不知這秦老太又要出啥幺蛾子，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劉偉民問了秦老太幾個問題。
“秦老太，你三個兒子和兒媳，這種情況持續多長時間呢？這段時間他們有沒有異常反應？最近村子里有沒有陌生人？”
秦紅英嘆了口氣，仿佛一下子抽干了精氣神兒。
“公安同志，人都說家丑不可外揚，眼下也顧不得老趙家和老秦家的臉臉了。”
秦家兄弟聽到秦老太的話心里咯噔一下，剛想反駁就被幾個機靈的小伙子捂住了嘴。
“哎，這都是造孽。兒子和兒媳們昨晚莫名抽搐發燒，老婆子能有啥辦法？只好出此下策。”
“五天前，老大兩口子下班回來，一個勁兒埋怨我老婆子偏心眼兒，說啥向著娘家。老二說是我兩個好弟弟搞的鬼，老婆子我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事？問也不說，你們說氣不氣人？”
“哦，對了，昨兒傍晚在村口碰到了王二賴三人，他們威脅我老婆子，不把老大的工作讓出來，我倆弟弟就讓老趙家斷子絕孫。”
“公安同志，你說，我老婆子咋這命苦？”秦紅英一把鼻涕一把淚，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
至于剩下的，是大隊長和公安同志的事。至于王二賴三人會不會反悔？打死也不會。
劉偉民瞇了瞇眼，直覺事情沒表面這么簡單，又問了一些細節。聽聞趙建國幾兄弟出事那晚，秦老太等人都睡得死死的。
趙建國兄弟三人滿眼驚恐，點頭又搖頭，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會哭一會笑。周美蘭哭得人腦瓜子嗡嗡的，瘋了一樣一個勁兒看向秦家兄弟。
趙滿囤直接傻眼，秦老太家發生的這些事，他咋一點都不知？
孫大嘴心里暗暗不爽，秦老太這個老賤人，肯定在狡辯。
秦家兩兄弟更是心里打鼓，對視一眼，開始挖坑。
“大姐，你可別瞎說，俺們和建國半個月都沒見面了。”王翠花搖頭否認，知道自己不聰明，連忙扯了扯李素芬的衣袖，“二弟妹，你快說呀。”
“大嫂我能說啥？三天前你不是還在我面前炫耀，大哥很快就能轉為正式工了？”李素芬抽開自己的手。
死道友不死貧道。
秦向東連連點頭：“大哥，沒想到你和大嫂如此歹毒。”
“秦向東，放你娘的狗屁。”王翠花撲上來，朝著秦向東的臉抓去。
李素芬一把推開王翠花：“公安同志，我有話要說，我要舉報大哥大嫂。”
“賤人，閉嘴！”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