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清澈的水在水桶里微微晃動,王玨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死死地盯著昭窈的雙眼,企圖從那雙無辜又認(rèn)真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什么端倪。
王玉兒顯然是看不出其中那些暗流涌動的,她上前,企圖一腳踹翻那桶水:“開什么玩笑!你那里的水臟死了,趕緊拿開!”
在她踹翻水桶的前一秒,昭窈猛然抬腳踩在水桶邊緣,讓那桶水牢牢地定在原地,王玉兒一腳踹過去,腳尖狠狠地砸在桶邊,痛得她尖叫一聲,捂著腳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
看著自己這個沖動任性的女兒,王玨只覺得格外的頭疼,他命人將王玉兒扶起來,看著昭窈,直截了當(dāng)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昭窈依舊踩著那桶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為難一般,道:
“剛才說了呀,霄渺墟重新建宗,玉云宗與咱們從前就有姻緣,離我們霄渺墟也不遠(yuǎn),故而前來拜訪。怎么,玉云宗連一個坐的地方也不給嗎?”
少女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王玨,只盯得他越來越不安,他咬牙冷哼著:“少在這里虛情假意,如今我只是給你面子,你一個女孩子把你趕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昭窈沒有理會他,只是低頭,看著捂著腳滿臉痛苦的王玉兒,格外友善地問道:
“這水甜得很,你不喝嗎?”
王玉兒想往王玨身后躲,流火卻在昭窈的一個眼神示意之下迅速抓住王玉兒的衣領(lǐng)往水桶的方向拖。
“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
王玉兒用力掙扎著,王玨想要上前救下自己的女兒,然而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距離他明明還有數(shù)米遠(yuǎn)的昭窈猛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帶著陣陣笑意,聲音甜美,一字一句道:
“今日一早,總覺得溪水里多了什么臟東西,我們命賤,喝了這些水倒是沒什么,只是霄渺墟與黑巖宗用的是同一條溪流的水,黑巖宗若是知道有人敢在他們的命脈之中加入致死的毒素,也不知道會不會像我們這樣溫和。”
王玨心下狠狠一緊。
而昭窈盯著他,嘴角上揚(yáng),直接命令道:“流火,請王小姐喝水。”
其余弟子迅速想要沖上去,然而昭窈輕微一抬手,所有人就被鎮(zhèn)壓在原地,只剩下王玉兒,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水桶,不斷地尖叫道:“不行!你不能這樣對我!”
流火的力氣格外大,拖著王玉兒的頭發(fā)就要按進(jìn)水桶之中,王玉兒終于忍耐不住,尖叫一聲:“我就要攀上北冥宗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北冥宗不會放過你的!”
一瞬間,流火停下了動作,折風(fēng)也露出絲絲怔愣的神色。
昭窈退后一步,依舊看著王玨,赤紅的雙眼帶著讓人不安的笑容,意味深長道:“原來如此,是北冥宗啊。”
王玉兒見他們動作遲疑,以為他們害怕了,頓時尖叫道:“沒錯!我就要嫁給北冥宗少宗主趙源為妾了,而且是貴妾!你們敢動我,就是在打北冥宗的臉!現(xiàn)在,立刻,把我放開!”
見她跟被蜘蛛網(wǎng)纏住的蒼蠅一樣掙扎著揮舞雙手,昭窈對流火示意道:“流火,把王小姐放開。”
王玉兒用力掙扎,一溜煙地躲到了王玨身后,指著昭窈就怒吼道:“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講,就算這次你們把折風(fēng)這個窮鬼包裝成這副人模狗樣,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他的!北冥宗勢力比你們大了一萬倍,等我嫁過去,絕不會放過你們!”
王玨只覺得頭疼,自己這個女兒藏不住一點(diǎn)事,如今把自己的底牌告訴了這些人,不是讓他們抓住軟肋了嗎!
果不其然,昭窈那雙血紅色的眼中笑意更盛,她抬起皓腕,蔥白的指尖微微打了個響指,一把通體銀白的劍就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惡魔般的聲音也響起:
“你不是還沒嫁過去嗎?”
“蠢貨!”
王玨大感不妙,這個少女年紀(jì)不大,可是邪性得很,他同樣拔出自己的劍,搶先一步凝聚劍意,將劍往前一指,劍身懸空,破空朝昭窈殺去:
“這位小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好好說嗎?”
“到底是誰不想好好說話!?”
折風(fēng)暗道一聲無恥,拉過流火,迅速退到戰(zhàn)場之外。
在王玨的劍意起來的同一時間,昭窈扭動手腕,一股氣場以她為圓心迅速擴(kuò)散,宛如洪水一般席卷王玨,以至于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昭窈手中的銀劍化作陽光下更為刺眼的光芒,直接穿透王玨的身體,帶著噴濺的血液,插入他們身后玉云宗的大殿之中。
大殿轟然倒塌,掛在大殿之上的“玉云宗”三字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聽到動靜出來的弟子們都傻了眼,眼睜睜的看著宗門內(nèi)最標(biāo)志性的建筑轟然倒塌,他們心底強(qiáng)大的宗主也被對方一個少女捅了個對穿,此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扶起還在吐血不止的王玨,所有人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有些剛出門的長老也默默的退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王玉兒愣怔片刻,猛然再次手腳并用地?fù)渖锨埃蠛耙宦暎骸鞍郑。。。 ?/p>
王玨已經(jīng)氣短,王玉兒抱著父親,崩潰地哭喊著:“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就是拒絕了折風(fēng)的婚約嗎!你至于對我趕盡殺絕嗎!”
昭窈瞇起眼,重復(fù)一句:“就是拒絕了折風(fēng)的婚約?”
折風(fēng)低著頭,流火卻憤慨不已,咬牙問:
“自從師姐死后,你哪一天沒有上山來折辱我們!哪一天沒有把師兄的顏面踩在地上?這些師兄都認(rèn)下了,但是你怎么敢往我們霄渺墟的飲用水中下毒!你這是想讓我們整個宗門一起死!”
王玉兒臉色慘白,邊哭邊搖著頭:
“我,我也是沒辦法,我不能讓趙源覺得我和折風(fēng)藕斷絲連,他說了,想要成為他的貴妾,就要為他解決一些看不順眼的小東西,你們,能不能就當(dāng)是為了我的幸福,假裝不知道此事,離開北冥宗的視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