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律師言律上班第一天遭遇碰瓷。
老頭躺在她的二手自行車前嚎叫:“腿斷了!賠錢!”
她蹲下身,冷靜科普人體損傷鑒定標準。
周圍的混混們叫囂:“不給錢就別走了!”
她翻開實習律師證,當街分析敲詐勒索罪的立案標準。
混混們大眼瞪小眼——沒想到今天遇上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她緩緩掏出來20塊錢:“叔,法律援助熱線12348,咨詢免費”
老頭抓緊錢落荒而逃。
她啃著溫熱的包子沖進律所,玻璃門映出帶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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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律所樓下便利店的垃圾桶旁,言律停下腳步。
她從車框里面拿出早上買的溫熱豆沙包。不過此刻的豆沙包又干又硬,豆沙餡凝固得有點發膩。
她靠在自行車旁,放松般咬了一口,機械地咀嚼回味。
目光放空,似乎回味剛才在巷子發生的一切。
嘴角,幾乎微不足道地向上彎了一下。
弧度很淺,帶著點塵埃落定的舒服,也帶著一絲洞察人性的了然。
就在這時,她眼角余光瞥見自己那部屏幕有幾道淺淺裂痕的舊手機。
它正靜靜躺在自己的工文包上。
言律伸出手指,隨意地點亮了屏幕。
鎖屏屏幕上,空空如也。
沒有紅色的錄制原點,沒有計時數字。
剛才在巷子里,她一本正經地舉起它,仿佛在記錄“罪證”。
“……其實連錄像鍵都沒按下來?!?/p>
寫字樓巨大的玻璃墻反射著耀眼的陽光。
言律幾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在旋轉門合攏的最后瞬間,側身體擠了進去。
中央空調強力的冷風撲臉而來,瞬間激起她紅暈的臉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與外面的蒸籠般的炎熱形成倆個世界。
寫字樓光滑如鏡的電梯門映照出言律此刻的模樣:
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幾根頭發絲不服貼地在汗濕的額頭,白襯衫領口歪斜,因為趕路和剛剛的對抗,后背那片深色的汗漬似乎又變大了些。
她隨手地抹掉嘴角的豆沙包的碎屑。
然而,就在電梯門即將合攏的瞬間,那光潔的鏡面,清晰明了地照出她微微揚起的嘴角。
笑意很淡,轉瞬即逝,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蕩漾的一圈漣漪,帶著一點塵埃落定的松弛感,一點小試牛刀的得意,還有一種近乎頑皮的、虛張聲勢成功后的小小狡猾聰明。
“?!币宦曒p響,電梯平穩上升。
言律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背,試圖抹平襯衫的頑強褶皺,推著自行車——
好吧,在光可照人的大理石頭地面和衣著光鮮且行色匆匆的職業場精英們投來的好奇目光中,這輛除了剎車鈴聲不響到哪里都響的二手自行車顯得格外吸精——向著前臺走去。
“你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實習律師,言律——”她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冷靜清晰,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興奮。
前臺妝容淡雅的女孩從電腦后緩緩探出頭,目光在言律、自行車以及那個便宜的公文包上飛快的掃了一圈,公式化的笑容摻雜了一絲微妙的審視:
“言律?請等一下,我查一下……哦,有的?!?/p>
“請跟我來,我帶你去人事部和你的帶教律師那里。”
言律道謝,努力忘掉周圍的若有若無的打量。
她感覺自己像誤入精密儀器的齒輪,格格不入,卻不得不努力容入。
人事流程簡單高效,簽完一堆文件,拿到臨時門禁卡和一張寫著“言律”實習律師的工位銘牌。
言律的辦公區在一個開放式的角落,緊鄰著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視野開放,卻也意味著幾乎沒有隱私。
帶教律師叫秦肅,一位四十歲,面容嚴肅,眼神犀利的中年男人。
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律所的規矩、保密要求以及她近期需要協助并整理的幾個基本案件卷宗,語氣公事公辦,沒有過多的寒暄。
“下午兩點半,跟我去一趟法院,旁聽一起簡單的民間借貸糾紛庭審,熟悉流程?!?/p>
秦肅最后說道,目光停留在言律那張還帶著些學生氣的臉上停頓了一下,“著裝注意規范?!?/p>
“明白,秦律?!毖月牲c頭應下,心里那根弦繃得更緊了。
回到自己的工位,言律放下公文包,第一次真正坐下。
柔軟的辦公椅,嶄新的電腦屏幕,桌面上的堆積如山的待整理資料……
就在這時——
一個極其清晰,溫潤如玉,如同上等玉石輕輕叩起的年輕男聲,沒有預料地在言律的腦海里響起:
【叮!檢測到符合綁定標準的特殊精神波動:高邏輯性,強應變能力,優秀語言表達(含毒舌善嘴炮藝術)道德底線清晰(非愚善)以及……對“狐假虎威,虛張聲勢”的熟練運用?!?/p>
言律的身體僵直,揉太陽穴的手停下。
她猛然抬頭,認真的目光如鷹般掃視四周——空曠的工位區,隔壁同事戴耳機在親切問候當事人。
遠處茶水間隱約可見咖啡機的嗡鳴,一切照舊。
沒有任何人靠近自己,更別說發出清晰又獨特的聲音。
幻覺?壓力太大產生的幻聽?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仿佛穿透她的靈魂,直達腦海: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零”一個多功能輔助系統。】
【恭喜你,言小姐,你被選中了。是否綁定?】
【綁定后,你將走上人生巔峰,有不少迷弟迷妹……甚至成為美麗富有強大的律政先鋒?!?/p>
語氣帶著輕松,甚至還有點蠱惑,但內容跟信我是秦始皇?還是信自己是百萬富翁般荒誕。
言律瞳孔微微收縮。
不是幻聽!
這聲音太清晰,太有邏輯,太……人性化了。
她的大腦在短暫的震驚后,迅速切換到高速運轉的“分析模式”。
符合綁定標準?特殊精神波動?超乎常理的輔助能力?聽起來像某種……超越自然力量的人工智能?
或者是更加離奇的東西?
危險?機遇?陷阱?無數念頭電光火石般閃過。
言律沒有尖叫,沒有慌張,甚至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表化,只有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機致的敏銳和……好奇。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指尖輕輕點擊了一下。
然后在腦海中,用自己最冷靜、最清晰的思維“回應”:
“系統?“綁定標準?”聽起來很有趣。具體能做什么?代價又是什么?”
【哈!】
腦海中的男聲發出一聲短暫又真實的笑聲,仿佛對言律的反應感到意外又欣賞。
【不愧是我選擇的宿主!第一反應不是尖叫驚恐,而是評估風險和收益?】
【有趣,真性情!我喜歡?!?/p>
零的語氣聽起來挺興奮。
【我的能力包羅萬象,簡單說,就是讓你在“人”的范圍之內做到極致。】
【比如:超高速信息檢索分析(任何你能想到的知識領域)】
【瞬時語言優化(懟人/談判/辯護效果+99】
……
【至于代價嘛……】零故意拖長尾聲。
言律的心跳微微加速。
這能力描述……假設成真,簡直就是律師們夢寐以求的終極外掛!
但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代價一:綁定后,我將長駐你的意識空間,提供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貼心(毒舌)服務?!?/p>
【代價二:你需要完成系統的任務,分成普通或金色任務。目的是“維護某些程度的公平”或“被掩藏的真相”?!?/p>
【任務失敗……無任何懲罰?!?/p>
【但成功往往有……出乎意料的驚喜?!?/p>
零的聲音忽然帶著些犀利的趣味。
【我有點潔癖,由其對宿主的腦內活動空間環境?!?/p>
【所以,請盡量保持清晰的精神狀態,少些無意義的焦慮和內耗。以及……少兒不宜的?!?/p>
【否則我會忍不住……幫你“整理”,再順手毒舌點評?!?/p>
最后那句話,藏著明晃晃的調侃。
言律的嘴角抽搐。
毒舌點評她的思維?
這個“零”……性格真是鮮明。
聽起來沒有強制性的、危及生命的代價,核心任務:“維持公平”和“揭開真相”。
這倒是和自己的職業追求不謀而合。
至于腦內多個“室友”兼“善毒舌嘴炮導師”……
風險似乎可控,收益難以估計。
幾乎瞬間,言律就做出決定。
思維堅定又明白地在腦海中回應:
“聽起來不算虧本買賣。行,綁定吧!”
【哈……?】零那溫柔體貼的聲音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停頓,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答應得干脆利落,連討價還價的話語都沒有。
【宿主,你……還真是爽快?!?/p>
這次,零的驚訝更真實,甚至有點哭笑不得的語氣。
【確認宿主意愿:強烈同意綁定?!?/p>
【靈魂頻率掃描……匹配度999+/優秀。】
【意識空間穩定……核心協議寫入?!?/p>
【多功能輔助系統“零”正式激活!綁定成功!】
剛才活靈活現的男聲變成冷冰冰的機械提示音在言律腦中飛速閃過。
緊接著,零獨特的,溫柔中帶著致命毒舌潛質的男聲重新響起,仿佛真正融入言律的意識形態:
【好了,我的新晉宿主大人?!?/p>
【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哦,用詞不當,不優雅得體?】
【應該是,生死與共,榮辱與共的親切伙伴?!?/p>
他傲嬌一笑。
【首先,讓我來表達一下對你今早巷子口的那番“精彩絕倫的表演”的欣賞。】
【臨場發揮,法條引甲精確,心理施壓有效率,尤其最后那二十塊錢和“法律援助熱線”的補刀,堪稱優雅美妙。不過——】
來了!言律眉毛輕挑,仿佛跟他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那個假裝錄像的動作,漏洞百出。手機屏幕根本沒有亮,手指離錄制鍵還有三厘米遠。】
【演技略顯浮夸,全靠氣勢撐著?!?/p>
零的聲音依舊溫和得體。
言律:“……”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舊手機,屏幕上的裂紋硌著指尖。
這個系統……觀察力也太恐怖了!
而且這毒舌點評,真是……一針見血。
讓自己無從反駁。
同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悄咪咪地升起——仿佛在孤軍作戰的路上,突然多了一個能看清所有細節,甚至能隨時指出你自己破綻的……奇葩戰友。
【另外,友情提示:你的帶教律師秦肅先生,剛剛在辦公室用內線電話打給了前臺,詢問“那個推自行車來的新實習生”是否已經安頓好?!?/p>
【語氣……嗯,相當意味深長??磥?,你的入職首秀,不僅在巷子里舌戰群儒,在律所內部也引起細細的……水痕呢?】
【宿主大人,本系統可是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英姿颯爽哦!】
言律的目光投向秦肅辦公室緊閉的門。
波瀾?英姿颯爽?她微微瞇起眼,早上巷子里那次戰斗,勝利的弧度再次浮現在自己的嘴角。
這一次,似乎更加清晰,也更加……充滿挑戰的趣味性。
“波瀾?”言律在心中無聲勝有聲回應零,思維冷靜而專注,“正好。風平浪靜,怎么能培養出處事不驚的水手?!?/p>
意識深處,傳來零一聲極其輕微、帶著贊許和無限玩味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