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綺剛走到木橋上,迎面撞上一個拿著托盤的小宮女,托盤上的酒水瞬間潑灑到了她的身上。
“奴婢該死!公主恕罪!”宮女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地求饒。
“你這宮人走路怎么不長眼,竟敢沖撞公主!”蘿玉一邊拿著手帕擦拭一邊還不忘教訓宮人。
姜元綺望著身上的污漬,臉色越發難看,賞蓮的好心情全沒了。
姚貴妃尋著聲音趕了過來,一看這情景,立馬讓吳嬤嬤把犯錯的宮女拉下去處罰。
“宮女不長眼,本宮定會好好嚴懲?!币F妃上前看到她的衣裳,好言勸道:“你這衣裳臟了,不如去后殿更換吧?!?/p>
還不等姜元綺回應,她又吩咐道;“蘿玉,還不趕緊回宮給公主取一身行裝來。”
蘿玉望向姜元綺,見她點頭了,這才轉身離去。
“青芽,你帶公主去后殿,好生伺候著?!北唤械矫值膶m女上前來朝姜元綺行了一禮。
姜元綺看著還在作畫寫詩的男男女女,宴會才剛開始,若此時離去回宮怕是遭人口舌,無奈只能跟著宮女去后殿等著更衣。
宮女領著她走到了后殿,這里床榻茶水一應俱全,是個供人休憩的場所。
姜元綺坐在桌邊把玩著茶杯,宮女青芽收拾好床榻,點燃了香爐。
“公主,奴婢在外面候著,若有吩咐就叫奴婢。”青芽規矩行了一禮,隨即便出去關上了門。
姜元綺起身環顧四周,這個屋子里布置的倒還雅致,就連熏香也是溫馨怡人,這姚貴妃表面功夫做的倒是不錯。
她走到書架前,隨手拿起來一本雜記,剛翻看了兩頁,便聽到了‘吱呀’開門的聲音。
“這么快就來了?”姜元綺本以為是蘿玉來了,誰知她挑簾走出去一看,卻是臉色一白。
來人身穿青色長袍,頭戴翡翠玉冠,正是宣平侯次子姚知序。
“姚公子?本宮在此休息,還請你離開此處?!苯_聲音冷厲,她希望這人只是走錯了地方。
可是事不遂她愿,姚知序并沒有離去,反而關上了屋門。
他一臉陰笑,語氣輕浮:“公主這是何話,不是你叫宮人引我前來幽會嗎?”
姜元綺心底‘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竟然中了姚貴妃的算計。她面色陰沉,故作鎮定道:“姚公子怕是吃醉了,竟說些胡話,既如此,你便在此休息,本宮回宮去了?!?/p>
見她要離去,姚知序快步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
“放肆!姚知序你大膽!”姜元綺厲聲呵斥,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見他還想伸手,她迅速退至屏風邊。
“公主的聲音還是小些吧,不然只會引得更多人前來。”姚知序淡然地坐在了榻邊,似乎也并不想對她怎么樣。
見他并沒有上前,姜元綺稍緩心神,低聲質問道:“姚貴妃和你究竟想干什么?”
姚知序望著她緊張的模樣,邪魅一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公主覺得我要干什么?”
姜元綺面色一白,眼中怒意升騰,這個姚貴妃和姚家真是狂妄至極,居然想欺辱公主,為了逼迫自己下嫁,竟敢做出這般腌臜的事情。
“你若膽敢欺辱本宮,本宮定要稟明父皇,殺了你和貴妃!”
面對她的威脅,姚知序不以為然,他得意道:“若是公主名節被毀,皇上殺了我也沒用,只能讓公主下嫁于我了。”而且有宣平侯府在后撐腰,皇上就是責罰了他,最后為了公主的名聲,也還是會將其下嫁的。
“你憑什么認為本宮會順從你們,本宮是公主,豈會白白受辱,即便被迫下嫁,本宮也勢必讓你宣平侯府不得安生!”
她這般憤恨怒言,卻是讓姚知序心生不滿。只見他緩緩起身朝姜元綺走去,語氣也變得浮躁起來:“我本不想對公主做什么,只需讓人看到你我共處一室便去求皇上賜婚。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姑母說得對,公主桀驁不馴,不會任人擺布,只有生米煮成熟飯,才能逼迫下嫁?!?/p>
“你混賬!”姜元綺看著他步步緊逼,心也漸漸慌了,她朝外喊道:“來人!”
“公主還是別叫了,外面的人早已安排走了?!钡鹊綍r辰差不多了,自會有人前來看戲。
姜元綺一邊后退一邊勸說他:“姚知序,你好歹也是滿腹經綸的京都才子,豈能做這種欺辱強迫之事。”
“我是不想,但奈何公主不愿下嫁,我們只能出此下策。”姚知序想上前拉住她。
姜元綺背手抵抗想往門邊走,可是突覺渾身酸軟無力,腳步浮軟,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姚知序眼中精光一閃,正準備拉她起身,卻聽‘嘭’地一聲,窗戶猛然被人踹開,一個藍色身影閃了進來。
還不等姚知序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踹到了桌邊,他掙扎了兩下,竟昏死過去了。
姜元綺驚慌失措地抬頭,在看清來人的面容后,她竟莫名地感到了一絲心安,僵硬的身軀也跟著放松了許些。
徐硯在確定那人已經昏過去后,他快步走到姜元綺身邊,語氣關切又帶著些緊張:“公主可有受傷?”
“沒有,”姜元綺僵硬地搖了搖頭,“祁王殿下怎會在此?”她還以為今日難逃一劫,沒想到竟被他相救。
“恰好路過,聽到公主的聲音便尋了過來?!毙斐幝曇羝降擅嫔蠀s浮現出一絲尷尬。
其實他是在宴會上看到姜元綺被人帶往后殿的方向,他本想借機去找她,卻看到姚知序鬼鬼祟祟地去了后殿,他心生疑惑便跟了上去,誰想卻看到了剛才那副情景,情急之下,只好破窗而入。
一想到剛才姜元綺險被欺負的樣子,他轉頭望向地上那個廢物,銳利的眼神中暗含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殺意。
“這個地方不安全,我還是先帶你離開吧。”徐硯伸手想要扶她起來。
姜元綺剛想起身卻又跌坐地上,她的渾身酸軟無力,根本走不了路。
徐硯見狀,眉頭微蹙,他轉頭環顧四周,待看到冒著縷縷薰煙的香爐,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暗罵那些人卑鄙,可眼下必須帶著姜元綺離開此處。
“公主,得罪了!”姜元綺還沒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倏然便被他抱了起來。
姜元綺驚呼一聲,又連忙捂住了嘴,若此時把人吸引過來,就更說不清了。她只能任由徐硯抱著跳窗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