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晏安說完，周立人臉色都有些蒼白了，

可是林晏安還沒有停下，

只見他神色淡定的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你們車間里可是有不少已經超過退休年齡的工人，根據國家規定，高危崗位可是嚴禁使用超齡工人的，這可是屬于重大安全隱患了，”

“而你，不僅用了，還簽了這些違法合同，一旦出事，你猜責任是誰的？還有稅務問題，你這實際繳納社保，個稅的基數真的沒問題？”

“還有最后一點，”

林晏安的聲音都冷了下來：“老張真的是因為意外么？”

“他的身體扭曲成那個樣子，真的是因為簡單的被料渣埋在了底下？”

“車間頂部的承重梁，明顯生銹變形，早已超過使用年限了吧？還有那些機器真的有按時檢修么？車間消防安全設施呢？”

“不說之前，就說這次，老張已經是第三個人了吧？我想稅務局稽查部門還有媒體……”

周立人的臉色瞬間面無血色，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涔涔而下，

他顫抖著手打斷了林晏安的話語，看向林晏安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嘴唇哆嗦著打斷了林晏安的話語：“你別說了！”

“我馬上給他們簽字！”

他仿佛用盡了力度，身子癱坐在椅子上面，有氣無力的說道：“立馬給他們結賬。”

林晏安嗤笑一聲，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伸手抽出一張紙巾擦擦自己的手說道：“那就請快點吧。”

他隨意的把用過的紙巾丟到垃圾桶里，抬眸看著對面滿頭大汗，鼻青臉腫的周立人，伸手把檔案袋推了過去。

周立人有些后怕的看了他一眼，連忙顫抖著手拿起手機叫來了財務。

何立群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峰回路轉的一幕，

看著林晏安那淡定挺拔的背影，眼眶都微微泛起酸意，

何綺蘭的臉上掛上了輕松的笑容，眼里滿是笑意，可是眼淚卻不聽話的跑了出來。

何立信見狀趁機跟著一起離職，

陳海明猶豫一瞬，也連忙跟上了離職的隊伍，

周立人氣的直喘粗氣，可是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林晏安，只能咬牙同意。

終于得到自由的幾人來到一樓走出大樓，看著外邊依舊陰沉的天氣，感受著風里的涼意，

何綺蘭連忙轉頭看著幾個小輩說道：“要下雨了，你們趕緊回家吧。”

“晏安，給晚晚打個電話，讓她趕緊回來。”

“好。”

林晏安低聲應下，拿起手機給鐘晚打了過去。

“喂，”

“林晏安……”

聽著鐘晚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林晏安眉頭微蹙，聲音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何立群幾人聞言也連忙看去，

鐘晚還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可是看著遠處那個透明的身影，看著他那麻木的神情，以及他身上那幽藍色的枷鎖。

鐘晚只覺得心里難受極了，

尤其是在看到他還按部就班的跟著工作的樣子……

鐘晚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出現老張的靈魂，

她抬頭看了眼頭頂那濃重的摻雜著血色的霧氣，感受著這個陰冷的溫度，那顆心仿佛瞬間沉到了海里，又悶又無力掙扎。

看著那條垂落的幽藍色鏈條，鐘晚試探的伸出手，

明明她還沒碰到，可是冰冷的機械聲再次響起了，

【叮：檢測到靈體，系統發布任務中……】

【任務：幫忙卸掉他們身上的枷鎖。任務等級LV5。】

【任務獎勵：5000000元整。】

期待已久的高額獎勵終于出現，可鐘晚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感受著電話那邊林晏安的擔憂，她重重的吐了口氣說道：“等回去再說吧，你們進度怎么樣？”

“已經處理好了，那我們在車上等你？”

“好。”

掛掉電話，鐘晚再次看向下方，

一瞬間，仿佛零星幾個身影又出現在老張的身旁，

她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可卻能清晰的看到他們身上的那條枷鎖，

與老張身上的一模一樣，一樣的讓她感受到寒冷而又刺眼。

鐘晚瞇眼仔細看了又看，

3280？876？

看著這兩串數字，鐘晚疑惑極了，卻也沒多想，

反而側頭看向蹲坐在自己肩頭的鐘歲歲好奇的問道：“歲歲，為什么現在發布任務的聲音和你的聲音不一樣啊？”

【當然是為了方便媽媽區分啊。】

鐘晚轉身向外走去，聲音冷靜的問道：“你……真的是系統么？”

鐘歲歲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沉默之后，猶豫的說道【算是吧。】

“嗯？”

【相比較系統來說，我更傾向于自己屬于靈吧，】

【其實當我有記憶的時候，那個聲音就一直伴隨在我的身邊，直到你給我畫了個身體之后，才有了和它分別的能力。】

“那個聲音？”

【是的，就是任務提示音，媽媽可以把它和我區分來看，也可以看做一體，它好討厭的，總是管著歲歲，限制歲歲。】

“那你當初又為什么稱自己是系統呢？”

【因為我也需要綁定人啊，】

鐘歲歲悠閑的甩了下尾巴，聲音里有些小驕傲的說道【我消耗自身陰氣救了花花母子，讓它們能堅持到你的到來。】

【其實在媽媽之前，我也試圖綁定過別人，可是別人都說我是鬼！不信歲歲！還嫌棄歲歲!】

【然后花花就說了，我們要相信科學。】

【說我的能力和她媽媽看的小說里的系統差不多，】

【就讓我以后自稱系統，沒想到剛改口就綁定了媽媽。】

鐘歲歲歪頭親昵的額蹭蹭鐘晚的腦袋，喉嚨間發出舒適的呼嚕聲，

鐘晚啞然失笑，難怪她之前總覺得有些違和，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鐘晚伸手把它抱進了懷里，溫柔的摸摸它的小腦袋，沒有說話。

剛走出車間，就感受到了那股攜著冷意的大風，

烏云翻滾，大風咆哮，

“糟糕，要下雨了，”

鐘晚連忙加快腳步趕回到了車上，開車帶著兩人回家，

果不其然，車子剛剛停下，

瓢潑大雨瞬間下了起來。

“媽，林晏安，你們等我拿傘出來接你們。”

“不用，沒事。”

“這點小雨我可不用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