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澤已被抓,但若不找到背后的妖物,它必定還會想辦法再害人。只是這捉妖的事情還得勞煩二位。”
他抬眼,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了幾遍。
“我先將人帶回府衙,二位今夜先與我一同進(jìn)城吧。”
常湖話罷,叫人找了兩匹馬。
話眠點了點頭,將從洞內(nèi)帶出來的死者牌一并交給了常湖,轉(zhuǎn)身走向馬匹,準(zhǔn)備翻身上馬。
拉住韁繩時,手心一陣刺痛讓她又立馬縮了回來。
方才為了攔住風(fēng)洛,她徒手抓住了風(fēng)洛用來殺人的線,手被割了道很深的口子,這會才后知后覺的痛起來。
話眠埋在馬前,深吸一口氣,用剛才捂嘴的帕子包住手心的傷口,又試圖往馬背上爬。
可手疼的厲害,根本使不上力,上馬還好說,但等會若真要駕馭這匹馬,只一只手,還真是有些危險。
話眠四處看了看,瞟過一眾人,最后望向常湖,剛想開口求助,風(fēng)洛卻擋在了兩人之間。
“你會騎馬嗎?”風(fēng)洛質(zhì)疑。
上個馬都費(fèi)勁。
“小瞧誰呢。”
話眠輕哼一聲,若不是手受傷了,抓不住韁繩,她早走了。
風(fēng)洛垂眸,沉思了一會,看向話眠包著帕子的那只手,剛才的傷應(yīng)該很深,那塊帕子上已經(jīng)被染上了血跡。
但他并不多話,沉思片刻,便翻身上了話眠的那匹馬。
眼看自己的馬被人搶了,話眠“唉”了一聲,眉眼挑起,想指責(zé)這個行徑惡劣的人。
但還沒開口,就聽馬上那人說話了。
“別人都在忙,你快些上來坐好。”
話眠有些茫然,他這是...
“你手那樣怎么騎馬,快些上來。”風(fēng)洛似乎有些不習(xí)慣說這話,說到后面,竟有些惱。
“再不上來我走了。”
話眠沉思,支著下巴看著這人,心想,他會這么好心?
但想歸想,她這手的確不適合騎馬。剛剛只用力了一下,血就浸濕了那塊帕子。
再看看常大哥,正押著方澤要往衙門去。
算了,就信他一回。
話眠提著心上了馬,坐在風(fēng)洛后面,緊張的抱緊身下的馬背。
“坐好。”風(fēng)洛扔下兩個字。
話眠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見韁繩一抖,身下那匹馬已撒腿跑了起來。
話眠驚呼一聲,牢牢抓緊馬背,生怕自己被甩下去。
“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
話眠臉鼓成包子,她懷疑,這人就是為了捉弄她,報復(fù)她不給他鎮(zhèn)妖囊。
但風(fēng)洛不回答,眼中閃出一絲怪異的光。
突然的加速,讓話眠不得不攥緊風(fēng)洛的衣裳,風(fēng)呼嘯過耳根,吹的她發(fā)抖。
這么快的速度,果然是憋著壞水。
“我不欠別人人情。”
風(fēng)洛突然莫名丟下這么一句話,也不管后面的人聽沒聽懂,又加快了速度。
等到了城中,他才將速度漸漸放慢下來。
話眠被顛了一路,從中午到這會就沒吃過東西了,這會又被馬一顛,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
“風(fēng),風(fēng)洛!風(fēng)公子,停下,讓我下去,我快吐了!”
或許是真堅持不住了,話眠捂著嘴,也顧不上馬兒停沒停,她只側(cè)著身子作勢要跳馬。
看話眠撲騰的厲害,風(fēng)洛這才收了韁繩。
馬兒一停,話眠便急匆匆的溜下馬,倚在一旁的墻上,干嘔起來。
風(fēng)洛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嫌棄,竟捂著鼻子將馬拴在一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城中因為近日命案頻發(fā),一入夜,白日里繁華的街上便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沒有。
偏偏風(fēng)洛將馬停在一處偏僻之地,等話眠終于舒服了些,再轉(zhuǎn)身,身旁的人早就沒了影。
只剩下一匹馬,瞪著眼睛看著她。
時不時發(fā)出“撲哧,撲哧”的悶響。
話眠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又被扔在了半道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風(fēng)洛!要折磨我也用些光明正大的手段,把人扔在這里算什么事!一聲不響就走,果然是一肚子壞水!惡劣!”
她罵罵咧咧的將馬繩解下來,手心打出一團(tuán)紫水用來照亮,又牽著馬往她所住的客棧方向走。
“轟隆!”
沒走兩步,一聲驚雷就這么劈了下來。
馬兒似乎也受了驚,不安分的跺著腳,停在原地不愿向前。
屋漏偏逢連夜雨,話眠這邊還在安慰著馬的情緒,那邊就已經(jīng)開始下起了雨。
這雨來得很急,不過瞬時,就將話眠淋了個透。
手心紫水的光也被雨澆滅了,她狼狽的牽著馬,打算找個有遮擋的地方先避避雨。
恰好在這時,雨霧中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話眠瞇著眼睛,用那只沒受傷的手擦了擦沾在睫毛上的雨珠,朝雨中那二人看去。
一男一女,兩人同撐著一把很大的傘,女人手里提著盞燈籠,正一深一淺的踩著腳下的水往話眠的方向走來。
是人還是妖?
這是話眠腦中浮出的第一個想法。
畢竟這個節(jié)骨眼上,恐怕不會有人敢在夜里行路了吧。
“姑娘?”
那二人停住,疑惑的看向話眠,似乎也在試探話眠是不是人。
但等話眠看清那二人的樣貌后,心底嗚呼一聲,感嘆道,對面的女子竟是個大美人。
那二人快步走過來,女子示意身旁的男人將手中多出來的一把傘遞給話眠。
“姑娘快拿傘擋擋雨。”
“姐姐好美!”話眠下意識接過那把遞過來的傘,眼睛都亮了幾個度。
這女子生的極艷,卻柔的似水,一身素白薄衫,把人襯的和畫中仙一樣。
那女子輕笑一聲,極為溫柔。
“你也很漂亮。”
話眠眨巴眨巴眼,回過神來,趕緊撐開那把傘,擋住了傾盆大雨。
雨珠砸在傘面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聽多了,讓人有些犯困。
“妹妹不是江洲人吧?恐怕不知道這城中近日來不太平,還是快些回去吧,莫要在外面逗留。”
她似乎是真的在擔(dān)心話眠的安危。
“姐姐放心,方才是馬兒受了驚,現(xiàn)下沒事了,我這就準(zhǔn)備要回去了。”
許是女子太過于溫柔,讓話眠說起話來也變得柔了幾分。
兩人說話間,雨中又走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