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容虞點點頭,“殿下,他松口了。”
“做的不錯呀。”
說罷,勾勾手讓她過去。
容虞向前走上兩步。
付王低眉,“罷了,看來你還對孤不太熟悉。”
他起身走過去,“伸手。”
容虞不知他想干嘛,但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伸出手,“殿下想做什……”
話還未說完,付王用箭鏃劃傷了她的手掌。
手掌上鮮血流出,疼痛從手心傳達到整個身體,忍不住發(fā)出低吟。
兩人都盯著手掌上深深的劃痕,卻是不同的表情。
“尹韞,你最好按著孤的要求做事,否則下次劃的就不是這兒了。”
現(xiàn)在她面上不動聲色,一出門,疼得她表情猙獰,用嘴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傷口。
“這人怎么這么惡毒,萬一傷痙了怎么辦。”她現(xiàn)在只敢小聲嘟囔,“等出了幻境,我定要看看他現(xiàn)實中是何種人,不會放過他。”
雖現(xiàn)在這樣說,但也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委屈,實則眼眶中的淚水都要滴落下來。
回去后看到祁臨軒佯裝難受躺在床榻上,又生氣又難過。
他看到是她,立刻坐起來,“是你啊,我以為是那侍衛(wèi)來了。”
“那付王簡直不要太惡毒,我再也不想看見他。”
說罷便坐在長凳上獨自生氣。
“怎么了?”祁臨軒眼尖,“你手怎么受傷了?”
他從榻上下來,“你這不上藥不包扎可是會傷痙的。”
“他哪里會給我藥,我剛剛過去,恨不得劃在我的脖子上。”
邊說邊比劃,撇著嘴,又生氣又不服氣。
“算了,我去找他,傷痙也是死,被他殺也是死,死了說不定還能出去呢。”
看她的架勢,祁臨軒趕忙拉住她,“別著急,我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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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二人竟一起來了,黃將軍,你的毒可全好了?”
付王依舊笑里藏刀。
“托殿下的福,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這么說來,你已經(jīng)想通了?”
祁臨軒笑了笑,抬起容虞的手臂,“殿下,方才在下看到在下妻子的手掌上竟多了一道口子,不知何事惹怒了殿下?”
“才過了一晚,你們二人竟已如此親昵,不錯呀。孤只不過是跟她開了個玩笑,金玉,傷藥呢?”
“是,殿下。”
祁臨軒接過傷藥,“殿下,這手掌上的傷口之深,上藥前還需用流動的清水沖洗一下傷口上沾染的污銹,才可放心。”
“你對她可真關(guān)心,不過現(xiàn)在身處大漠,孤從何處去找流動的清水。”
“殿下本領(lǐng)通天,定然知曉何處有,在下日后定竭力效忠殿下。”
付王突然哼笑一聲,“可以,那讓孤看看你的誠意。”
說罷,良緣便帶著吹笙走過來。
吹笙手被綁著,嘴角也腫了,跪在地上。
“韞娘,救我,救我。”
付王:“本來以為只有那老嬤嬤不聽話,這小丫鬟也不是個省事的料。”
“吹笙……”
容虞拳頭都攥緊了。
“這樣,我們比試一下。孤這兒有把上好的弓箭,十米開外,誰射中這個小丫鬟,就答應(yīng)對方一個要求。”
容虞一臉擔憂。
“這兒不寬敞,去射場上比試,在場人人都可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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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場上風很大,揚起了黃沙。
“誰先來?沒人來就孤先來了。”
付王舉起弓箭,拉滿弓,對準了吹笙的心臟位置。
容虞在一旁看得抓心撓肝。
“等一下。”她突然抓住箭桿,“殿下,看在我手受傷的份兒上,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你說。”付王微笑著看她,松了弓。
“殿下,如果我射中了,能不能結(jié)束這場比試?”
付王看起來很驚訝,“哦?你竟然也想?yún)⑴c這場比試,可以,孤答應(yīng)你。”
可話說出來她就后悔了,自己這種從沒拿過重物的人,怎么能射中呢。
容虞接過弓箭,別說射出去,就連拉開弓都十分費力。
拉弓時扯到了手掌上的傷口,最后不得不以失敗告終。
付王在一旁看著她,搖了搖頭,拿過她手中的弓箭,卻故意射偏了一寸。
“黃將軍,你來。”
祁臨軒最后射下了吹笙頭上的木簪。
“好,算你贏,這場比試就到這兒吧。”
付王揮了揮手,“良緣,你帶著尹韞去圓池。”又伸出食指,“那小丫鬟就放了吧。”
“是。”
容虞眼上被蒙上了黑色布條,被良緣帶著走。
一路上,容虞不敢松懈,用自己的感覺判斷方位,數(shù)著步數(shù)。
大約走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到了圓池。
殊不知,付王早已在圓池那等著她了。
良緣:“尹韞姑娘,我看你這傷口頗深,用清水沖洗應(yīng)該會很疼,你忍一下。”
“好。”
付王擺擺手,良緣退至身后。
他抓住容虞手腕,將她的手伸至巖石下的流水中。
清涼的水流過傷口,疼得她牙口緊閉,手也不停哆嗦。
這時,付王示意良緣說話。
“尹韞姑娘,我聽你與黃將軍以夫妻相稱,你們的關(guān)系真的這般親密了嗎?”
容虞擠出一個笑,“我與黃將軍一見如故,想來他也厭倦了整年整日身處軍中,與我相談甚是融洽,故而進展比較快。”
“奧……原來如此。那……姑娘覺得殿下怎么樣?”
“殿下……殿下做事果決,不留后患,我十分欣賞殿下。”
說話時,后槽牙都咬緊了。
“傷口沖洗好了,我直接給姑娘上藥吧。”
“好。”
付王拿著藥瓶,直接倒在了傷口上。
容虞痛苦地叫了一聲,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付王的手臂,“良緣,你倒得慢點兒。”
“好。我?guī)湍惆幌隆!?/p>
這次下手倒是輕了不少。
“多謝。”
起身時,容虞不小心滑了一下,另一只手支撐著,按到了岸邊的草上。
一旁的付王將她扶起身。
這時,樹上的一滴露水滴到了她的鼻子上,“要下雨了嗎?”
良緣:“姑娘真是說笑了,這大漠可從未下過雨。”
容虞卻感覺有只手擦去了她鼻子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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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容虞回到小院中,剛摘下布條,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