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要花5個金魂幣買的孩子吧,你帶回去吧。”
“什么?!”小四一驚,二話不說掉頭就跑,王鐵馬上來追。小四靈活地一躲,再次加速逃走。可就在此時,小四感到自己被一陣風裹挾著,飄了起來。小四回頭一看,安德烈已經釋放了自己的武魂,腳下升起一白一黃兩個魂環,此時白色的魂環正亮著。緊接著第二魂環也亮了起來,小四感覺到,風將自己托著,飛往安德烈面前,啪嗒一下,被摔在了地上。
王鐵趕忙跑回來,用繩子將小四的手腳捆起來。王鐵恨恨地對著小四踹了好幾腳,小四盡量調動體內魂力護著自己,可還是受了傷,頭上和手上都踹出了血痕,不過沒有出現骨折之類的重傷。
小四忍痛對著安德烈呼喊:“我奶奶給了你十個金魂幣!等于你一個月的補貼!你答應過要帶著我去魂師學院的!你不能收錢不辦事啊!”
王鐵搶白道:“放你娘的屁!今年的名額給了另一個村子的人。就你這廢武魂也配成為偉大的魂師?老子待會兒就帶你回村,好好在村子里當個村姑吧!”又點頭哈腰地向安德烈笑道:“多虧了魂師大人,不然差點又讓這丫頭片子跑了!果然只有像您這么強大的武魂,才能成為如此強大的魂師啊!”
安德烈看著小四,笑著說:“小丫頭,我向來是收錢辦事的。只是你運氣不好,擁有的藍銀草這種廢武魂,入學次序當然要排到別的孩子后面。你看,我也帶你走在去魂師學院的路上了,可惜啊,現在有人先于你入學,那你就再等等吧!”又對王鐵說:“你的孝敬,我收下了。既然你和這個孩子是同一個村子的,你就負責帶著她回去吧!”
王鐵又是一陣點頭哈腰、千恩萬謝,甚至安德烈離去后半個小時,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終于王鐵確認了安德烈不會再回來,他猙獰著一張臉,向小四罵道:“該死的賠錢貨!跟著你家那老東西不知躲到哪里去!還不肯賣了你換棺材錢,害得我又多出整整二十個金幣孝敬大魂師大人!我家的魂導器就是你偷走的!是不是!”說著,就要蹲下來,試圖搜身找到魂導器。
小四一看到剛才的情形便明白過來,安德烈不是什么好東西。方才的呼喊只是懷著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且果然沒有好的情況發生,她干脆配合著被著捆起來,節省體力,畢竟她一個魂士肯定打不過一個二環魂師。看安德烈已經走得沒影兒了,王鐵才敢質問她,可見王鐵也怕自家祖傳的那“通天徹地、無敵威能”的寶貝被安德烈盯上了。安德烈都已經能干出拐賣小孩這種事了,素質難道還會高到不向王鐵索要更多的孝敬嗎?
既然可以確認,安德烈已經不會再回來了。那么要對付的敵人,就只有王鐵你一個了!
王鐵剛一蹲下,還未伸手,就見到地面剎那間冒出幾十根藍銀草,眨眼間凝聚成股,牢牢地捆住了自己的雙手和雙腳!而被同樣方式捆在地面的小四,此刻身軀像彈簧一樣,瞄準著王老狗最脆弱的下半身,兩腳帶著無盡的恨意飛踢而去!鮮血瞬間染紅了王老狗的褲襠!王老狗瞬間就被巨大的疼痛痛暈了過去,甚至沒法發出一聲慘叫!
從安德烈轉身離開時,小四便已開始蓄力,直到王老狗開始覺得安德烈不會再回來了,開始試圖搜身找魂導器,小四猛然抓住王老狗剛蹲下來的這個動作結束后的時機,一舉爆發魂力,催動藍銀草控制住他!原本彎曲著側躺的身體,悄然調動了一半的魂力在腰部,就是為了此刻的這一擊!小四練習控制藍銀草已經有一年了,這樣多股結繩的控制力已是她的基本操作,更何況蓄力了半個小時呢!即使是個成年人,只要沒有魂力,也無法在小四魂力耗盡前掙脫了!更何況王老狗在驚訝間,尚未發力掙脫,便被一擊即中要害,再不能有所反應了!
小四爆發了最后一點魂力,強行掙破了用來捆住她的繩子。抬手在鎖骨處一抹,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魂導器,一道淺淺的白色光芒亮起,一把砍柴刀已經被小四握在手中。只有片刻的猶豫和后怕,小四便堅定了眼神,一刀向王老狗的脖子上砍去!剎那間鮮血直流,一條不值得可惜的生命就此離去。
殺了王老狗,又盡力將尸體推下山崖,小四跌跌撞撞地、毫不停歇地向來處跑去。只是她沒有回到村子里的,而是去了住了小半年之久的小瀑布。
小四不停歇地奔走了一天一夜,終于回到了無人打擾的瀑布,急急地灑下些藥粉,布置好休息區,倒頭就開始睡。夢里又是王老狗猙獰的眼神,帶著破碎的脖子要她償命!又是安德烈視自己如草芥的神色,手上聚起一團血色的風,隨手就能將自己碾碎!還有那一攤又一攤的血色,浸染了大地,浸染了天空,浸染了自己的雙目!還有奶奶,還有平刀,她努力地向她們靠近,想要尋求庇護,可是卻連累了她們,讓奶奶和平刀也化作了一團血色,離她而去!自己絕望地哭喊,茫然地在無邊無際的血色中逃跑,可卻逃無可逃,還是被那些壞人趕上,她終于爆發了強烈的恨意,舉起那把帶著斑斑血跡的砍柴刀,用力地向那個拐賣她的大魂師劈去!
“都去死——”小四猛地睜開眼,目眥欲裂!渾身的冷汗浸濕了衣裳,整個人的身體正控制不住地發抖。她環顧四周,再次確認這里是她修煉了一年的小瀑布,偏遠幽靜,無人來擾。她終于忍不住了,趴到巖石的邊緣,不停地嘔吐,仿佛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
小四兩世加起來都是個正常生活的普通人,見過最多的血液就是做飯時殺魚殺雞流的血,親手殺人,即使理智上明白那是應該殺的人,一時之間也很難接受,腦子里更是充滿了無數混亂的思緒。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遇見這種事!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遇上這種事的人是我!”
“我沒做錯,我沒做錯任何事!該死的是他們!……我是……無辜的……對的,我是對的!我殺了他!我是對的!”
“他不死……我就要死了!”
“我不死!我才不會死!他想殺我……那他就去死!我親手殺的!”
“對……沒錯……我應該這么做!我沒做錯……我做的是對的!“
“殺了他……我應該殺了他……我已經殺了他!”
“是正確的!我殺了他是正確的!!”
“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報仇!一定……我一定會報仇!!”
小四的身體仍然微微地顫抖,可思緒依然逐漸清晰,眼神也逐漸堅定起來!僅僅是在一個小小的山村,就有著如此弱肉強食的事情發生,她不能因此就被嚇倒,她必須跨過親手殺人這個坎,才能在將來,去面對更廣闊、也更殘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