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言情小说推荐_女生小说在线阅读 – 潇湘书院

首頁垂釣江湖

第四章別砍我的墻

磕了頭的更是氣得面具下的臉通紅,頭更暈。

屠山眉頭擰成了疙瘩。

這病秧子的聒噪,雖然盡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但不知為何,總能在關鍵時刻鉆進耳朵,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讓人心煩意亂,隱隱有些分神。

他強壓怒火低吼道:“別理那瘋婆子!專心拿下她!”

白露在沈青崖“無意”的提醒下,猛地想起腰間的紅色小葫蘆,她拼著挨了一記刀柄重擊砸在肩頭手忙腳亂地去拔葫蘆塞子。

被沈青崖重點“關照”的壯漢聽到“潑他”、“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再看到白露真的去摸葫蘆,頓時怒火攻心!他狂吼一聲:

“臭娘們找死!”

竟舍棄了部分防御,不管不顧地一刀帶著全身之力,狠劈向白露摸向葫蘆的右手,只想廢了她這惡心的毒源!

“蠢貨!別沖動!”

屠山急喝,但壯漢已被怒火沖昏頭腦。

白露在對方因暴怒而門戶大開的瞬間,眼中寒光一閃,她放棄了拔塞子,身體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向后猛縮,同時受傷的左手猛地一揚,一把混合著灰色和亮紫色、閃爍著詭異熒光的粉末,兜頭蓋臉地撒向撲過來的壯漢。

“啊——!我的臉!眼睛!”

壯漢猝不及防,吸入并沾上大量粉末,瞬間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鋼刀脫手,雙手瘋狂抓撓著迅速潰爛流膿的面部,整個人如同被潑了濃硫酸般在地上翻滾哀嚎!場面恐怖駭人!

“嘶……”

剩下的黑衣人,包括屠山,都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這毒太霸道了,對白露的忌憚瞬間飆升到頂點。

然而,就在白露撒出毒粉、逼退壯漢的瞬間,她自身也因強行發力牽動傷口、重心不穩,加上壯漢臨死反撲的刀風沖擊,一個趔趄向后重重摔倒,懷里的玉盒再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滾向墻角。

盒子!

白露驚怒交加,掙扎著想爬起!

“好機會!”

屠山眼中兇光大盛,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他一步踏前,龐大的身軀帶著腥風,鬼頭刀凝聚全身之力與內力,刀鋒隱隱泛起烏光,帶著開山裂石、必殺的意志,狠辣無比地劈向摔倒的白露。

目標直取其脖頸!

這一刀,快如閃電,狠如毒龍,蘊含著他苦練多年的“裂山刀”勁力,勢要將白露一刀兩斷!

白露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她摔倒,玉盒離手,毒粉剛撒完,舊傷新痛齊發,根本無力躲避這凝聚了屠山畢生功力的一刀,她甚至能看到刀鋒上倒映著自己冰冷的銀面具。

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立判的瞬間。

沈青崖大叫:“天殺的,挨千刀的,你的刀法太拉垮!我的墻!那是承重墻!土坯墻修起來費老勁了,砍塌了屋子全埋了!賠錢賠錢,傾家蕩產你也得賠老娘的錢!”

躲在柴火堆后面的沈青崖,像是被屠山那雷霆萬鈞、仿佛要劈開整個屋舍的一刀嚇著了,突然拔高聲音,帶著一種無比真實的、市井小民對“家產”即將損毀的心痛與恐懼,尖利刺耳地哭嚎起來。

聲音極具穿透力,飽含著對“財產損失”的深切憂慮。

這聲充滿了小民算計和市儈心痛的尖叫,如同魔音灌耳,瞬間刺穿了屠山高度凝聚、全神貫注的心神。

屠山心神一凜,不是因為沈青崖的尖叫本身,而是那句“承重墻”、“砍塌了屋子全埋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殺手頭領,他本能地用眼角的余光飛快掃了一眼刀鋒軌跡,確實離那面斑駁的土坯墻很近。

刀勢帶起的勁風甚至已經刮掉了幾塊墻皮,就這么一絲極其細微的注意力分散,如同精密齒輪中落入了一粒沙塵。

他的內息,因為這下意識的一瞥,瞬間出現了一絲紊亂,刀鋒凝聚的“勢”微微一滯,下落的軌跡和灌注的力道,偏離了毫厘。

生死一線,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幾乎在屠山心神被擾、內息微滯的同一剎那,一直強忍劇痛,等待時機的蘇靈兒,她左手抓起手邊一塊崩裂的門框硬木方,那木頭棱角尖銳,沾滿泥血,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腰腹猛然發力,如同投擲標槍般,將木方朝著屠山支撐身體的前腳腳踝狠狠砸了過去!

位置刁鉆,正是人體最脆弱的連接處。

“呃啊!”

屠山腳踝劇痛鉆心,身體平衡瞬間被打破,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個劇烈趔趄,那勢在必得、足以斬殺白露的一刀,因為內息紊亂和腳踝受襲,徹底劈歪。

刀鋒帶著凄厲的呼嘯,擦著白露的脖頸,狠狠砍進了她旁邊的泥地里。

烏黑的刀氣甚至將地面炸開一個小坑,砍出一個尺許深的小坑,鬼頭刀深陷其中,刀柄兀自嗡嗡震顫,冰冷的泥點濺了白露一臉。

沈青崖道:“干得漂亮,蘇丫頭,有種!撿家伙,別愣著,趁他病,要他命!打他拿刀那只手的胳膊肘,麻筋,對,就那兒!給老娘使勁抽!”

沈青崖躲在柴火后“激動”地嘶喊著,語氣充滿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亢奮。

蘇靈兒離得最近,她本就心智過人,雖然重傷,但沈青崖那邪門的“指點”在生死關頭似乎總能歪打正著。

她毫不猶豫,抓起旁邊一根沾滿泥水、沉甸甸的燒火鐵釬,用盡吃奶的力氣朝著屠山因刀陷泥地而暴露出的、持刀手臂的肘關節內側就狠狠戳了過去。

不是抽,是戳!

“噗嗤!”

鐵釬尖端雖鈍,但在蘇靈兒拼盡全力下,狠狠扎進了屠山肘關節內側的筋肉里,位置精準無比。

“嗷——!!!”

鐵釬鈍而粗糙的尖端,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扎穿了皮肉,深深楔進了屠山肘關節內側的筋肉韌帶之中。

屠山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整條右臂瞬間如同被千萬根鋼針攢刺,酸麻劇痛直沖腦髓,半邊身子都失去了控制。

鬼頭刀“哐當”一聲,徹底脫手。

僅剩的兩個還能站立的黑衣人驚駭欲絕,大叫:“香主!”

他們再也顧不得圍攻白露,瘋了一般撲向屠山想要救援。

死里逃生的白露,驚魂未定,但殺意已如寒冰凝結,她根本來不及站起,順手抓起地上被刀氣炸裂的一塊尖銳如匕首的石片,身體如同潛伏已久的毒蝎般猛地彈射而起,帶著一股同歸于盡的狠戾,撲向離她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石片的目標,直指對方毫無防護的咽喉!

那黑衣人正全力撲向屠山,哪里料到身后襲來的致命殺機。

“噗嗤!”

石片深深扎入側頸。

鮮血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

那黑衣人連慘叫都未及發出,便捂著脖子,嗬嗬作響地倒了下去,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

與此同時,最后一個黑衣人被同伴噴濺的鮮血和慘狀驚得動作一滯。

一直在等待機會的林風虎,如同壓抑到極致的火山終于爆發。

他怒吼一聲,如同人形炮彈,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合身撞向那黑衣人的后背,將他狠狠撞向墻角翻倒、還在冒著絲絲熱氣與詭異藥味的藥爐殘骸。

“小心!”

沈青崖“驚恐”地尖叫:“別撞壞了我的爐子!修不好啦!”

那黑衣人被林風虎不要命的撲擊撞得失去平衡,手忙腳亂地想穩住身體,腳下卻踩到了之前灑落的、混合著紫色毒花汁液和黑色藥汁的泥濘污穢。

滋啦!

轟!

那混合著劇毒汁液的污穢,接觸到藥爐殘骸里滾燙的、帶著未明草藥成分的炭塊和火星的瞬間,竟然猛地爆燃起一股妖異的、濃得化不開的、帶著刺鼻甜腥與焦糊味的深紫色煙霧。

煙霧如同活物般迅速膨脹、擴散,瞬間充斥了大半個屋子。

煙霧帶著強烈的灼燒感、麻痹感和令人作嘔的眩暈感。

“咳咳咳!!”

“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喘…喘不上氣了!毒!是毒煙!”

離得最近的林風虎和那個黑衣人首當其沖,被濃密的紫煙徹底吞噬,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慘叫,涕淚橫流,雙眼刺痛如同火燒,窒息感洶涌而來!

連不遠處的屠山、蘇靈兒、白露也被迅速彌漫的煙霧波及,感到皮膚如同針扎般刺痛,喉嚨灼燒,頭暈目眩。

大半個屋內瞬間陷入一片紫色濃煙霧中。

視線徹底模糊,只剩下影影綽綽的輪廓。

劇烈的咳嗽聲、痛苦的呻吟聲、絕望的咒罵聲、以及因窒息和灼痛發出的嗬嗬聲交織。

“風虎!閉氣!盡量別吸!”

蘇靈兒在煙霧邊緣,強忍劇痛和眩暈喊道,自己也被嗆得劇烈咳嗽。

“咳咳…毒…毒婦!你…你好毒!”

屠山右臂廢了,腳踝劇痛,此刻又被毒煙熏得頭暈眼花,肺部如同火燒,憋屈憤怒到了極點,指著白露模糊的方向嘶吼。

白露同樣劇烈咳嗽著,銀面具下的眼神充滿了驚愕與凝重,這毒霧…是她的紫花汁液、沈青崖的藥汁混合了高溫炭火和草藥殘渣意外生成的混合物。

連她自己都不完全清楚其毒性。

她急忙閉氣,摸索著尋找滾落的玉盒,同時將幾顆清心解毒的藥丸塞入口中。

在這片混亂絕望的紫色毒霧中,唯一還算“行動自如”的,可能就是一直躲在角落、并且第一時間撕下一塊衣襟沾了泥水捂住摳鼻的沈青崖。

她看著煙霧中如同無頭蒼蠅般亂撞的眾人,尤其是看到那堆放在墻角為數不多的家當飄去,頓時“急”了!

“哎喲我的老天爺,這什么鬼煙,又毒又臭,熏死個人了。別飄過來,我的被子!我的破衣裳!沾上這味兒還怎么蓋怎么穿啊!水!快潑水滅火啊!”

她像是心疼家當急紅了眼,手忙腳亂地摸索著,抓起旁邊一個之前接雨水用的破木盆,里面還有小半盆渾濁的水,也不管方向,朝著記憶中煙霧最濃、火源大致的方向就奮力潑了過去。

“嘩啦!”

一盆冰冷渾濁的水當頭澆下,雖然沒能徹底澆滅殘余的炭火,但冰冷的水混合著一些泥漿,正好澆在藥爐殘骸和林風虎與那扭打在一起的黑衣人頭上,也淋濕了部分還在冒煙、釋放毒霧的毒物殘渣。

“噗!咳咳咳!”

林風虎和黑衣人被澆了個透心涼,嗆得幾乎背過氣去,扭打的動作瞬間僵住。

那詭異的紫色煙霧遇到大量冷水,升騰的速度和濃度肉眼可見地降低、稀薄了。

空氣中的灼燒感和麻痹感也減輕了一些。

“瘋婆子!你他媽找死!”

屠山被冷水濺到,又被這“幫倒忙”的舉動氣得幾乎吐血,破口大罵。

他此刻右臂廢了,左肩之前被白露毒針擦傷的地方也開始隱隱發麻,腳踝疼痛,被毒煙熏得頭暈眼花,又被冷水淋頭,堂堂黑煞門香主,何曾受過此等憋屈侮辱。

沈青崖“嚇得”一哆嗦,抱著空盆子縮回角落,帶著哭腔小聲辯解:“我…我救火啊…這煙…熏壞東西…”

蘇靈兒在煙霧邊緣,看著沈青崖這“歪打正著”的一盆水,眼神銳利如鷹,又有說不出的驚愕,難道,都是巧合?

這導致她心中五味雜陳,或許有些人就是運氣好。

趁著煙霧稀散、眾人被冷水澆得有些發懵、毒霧影響稍減的瞬間!

白露終于摸到了滾落在墻角的玉盒。

她緊緊抱住,如同抱住了失而復得的性命。

同時,她眼中寒光爆射,手中扣住了僅存的三枚閃爍著幽藍寒芒的“透骨寒”毒針!這是最后的底牌。

她將毒針瞄準了煙霧中踉蹌喘息、破綻百出的屠山。

屠山感受到了那冰冷的、如同毒蛇鎖定般的殺意,他猛地抬頭,透過稀薄的紫色煙霧,看到了白露手中那三點致命的幽藍寒芒。

也看到了她身后角落里,抱著破盆“瑟瑟發抖”、嘴里還嘀咕著“我的盆漏水了”的沈青崖。

極致的憋屈、挫敗感。

身體的劇痛,以及對那個從頭到尾都聒噪不休、最后還潑了他一頭冷水、仿佛是他今日一切厄運源頭的病秧子的滔天恨意,在這一刻徹底吞噬了屠山殘存的理智。

“啊——!都是你這喪門星!老子先撕了你!”

屠山徹底瘋狂了,他完全不顧白露致命的毒針威脅,也不管廢掉的右臂、中毒發麻的左肩和劇痛的腳踝,如同被逼到絕境的瘋獸,雙目赤紅,僅存的左手凝聚著最后的瘋狂內力,帶著同歸于盡的慘烈氣勢,不顧一切地撲向角落里抱著破盆的沈青崖!

他要將這只“蒼蠅”碾成齏粉!

沈青崖“嚇得”亡魂皆冒。

尖叫一聲,抱著破盆就往地上滾!

動作慌亂笨拙到了極致,嘴里飆出最惡毒的村罵:“哎喲我滴個老祖宗,救命啊!殺人啦!你這天打雷劈的短命鬼!我的盆!別踩癟了我的盆啊!”

滾得一身泥漿血污,狼狽到了極點。

就在屠山灌注內力的左手即將拍碎沈青崖天靈蓋的剎那,白露的毒針也出手了,三道幽藍寒芒,如同來自九幽的死神之吻,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撕裂稀薄的毒霧,射向屠山因暴怒前撲而完全暴露的咽喉和心口。

僅存的那個沒受傷的黑衣人發出了絕望的嘶吼:“香主!!”

死亡的冰冷瞬間凍結了屠山的瘋狂,他駭然失色,撲向沈青崖的動作硬生生止住,求生的本能讓他龐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柔韌度向后猛仰,同時灌注內力的左手拼命回護格擋。

“嗤!嗤!”

兩枚毒針擦著他的面具邊緣和揮舞的左臂飛過,帶起一溜血珠,衣袖被腐蝕,第三枚毒針則深深扎進了他回護的左肩胛骨縫隙,一股陰寒刺骨、迅速蔓延的劇毒之力瞬間爆發。

“呃啊——!”

屠山發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慘嚎,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踉蹌著向后跌倒,臉色瞬間灰敗。

他捂著劇痛麻痹、迅速失去知覺的左肩,看著手臂上被腐蝕的傷口,感受著體內迅速擴散的陰寒毒力,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和憋屈!

完了!徹底完了!

而那個還在地上打滾、抱著破盆哭爹喊娘的病秧子…更是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噩夢和恥辱。

逃!必須逃!立刻!馬上!

“撤!帶上老六!快撤!”

老六正是被白露撒了一把混合著灰色和亮紫色、閃爍著詭異熒光的粉末而爛臉的壯漢。

屠山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絕望而充滿憋屈的哀嚎。

他怨毒無比地最后瞪了一眼剛從泥水里爬起來、抱著癟了一塊、還在滴水的破盆“瑟瑟發抖”的沈青崖,又死死盯了一眼默默抱著玉盒、氣息如同萬載寒冰的白露。

他知道,今天一敗涂地。

敗得莫名其妙!

敗得憋屈至極!

敗在了一個用毒邪門的女人和一個聒噪到逆天的病秧子手里!

在僅存手下的攙扶下,屠山帶著那個臉爛了還在微弱呻吟的心腹,如同喪家之犬,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沖出那扇只剩下破洞的門框,瞬間消失在狂暴的雨幕中。

他那充滿恐憋屈的咆哮,被風雨撕扯得斷斷續續:“瘋…瘋婆子…病秧子……毒婦…妖婦!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紫色的煙霧尚未完全散去,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泥腥、焦糊、藥味和詭異的甜腥,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

林風虎癱在冰冷的泥水里,劇烈咳嗽,被毒煙熏的淚流滿面,渾身濕透,冷得發抖。

他看著同樣一身泥濘、抱著癟盆、小臉煞白的沈青崖,此時她的灰帷幕已經在混亂中被打掉了,露出一張蒼白削瘦的臉。

這是一張被病容和一道疤痕破壞,也依舊難掩其絕色的臉,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嘴巴說著麻煩害怕。

他眼神復雜得如同打翻了染缸:驚懼、后怕、劫后余生的虛脫,還有一絲對沈青崖那逆天的“運氣”和“歪打正著”的詭異震撼與…茫然感激?

這女人…潑水那下…是老天爺派來玩我們的吧?

她到底是什么來頭?

最終,所有情緒化為一聲嘶啞無力的呢喃:“…虎爺…虎爺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蘇靈兒靠在冰冷的土墻上,臉色慘白如紙,急促地喘息著,肩膀的麻痹感和肺部的灼痛讓她虛弱不堪。

她心中卻對沈青崖充滿了探究和忌憚。

從躲避藥汁撞翻水罐,到“心疼墻”的尖叫讓屠山分神,再到“救火”潑水抑制毒煙,最后引來屠山致命一擊為那毒醫創造絕殺機會…環環相扣,算無遺策,她明明嘴唇,算了,總算人家沒有害她。

可以說,沒有她的聒噪,他們三人絕無活命的可能。

白露默默走到墻角,小心地撿起那個沾滿泥水、紫色汁液和藥漬的玉盒,用袖子仔細擦拭,動作緩慢而沉重。

同時,給林風虎和蘇靈兒也吃了清心丹。

沈青崖看了一眼依舊抱著破盆、坐在泥水里小聲抽噎抱怨:

“盆癟了、藥沒了、被子熏臭了、今晚要凍死了”的沈青崖。

銀面具在昏暗搖曳的閃電光線下,反射出冰冷而深不見底的幽光。

白露什么也沒說,只是走到翻倒的藥爐殘骸旁,沉默地開始收拾。

只是那握著碎裂瓦片的手指,用力到微微顫抖,緊咬下唇,那古井寒潭的雙眸露出掙扎的痛苦,僅一瞬,這樣的情緒又被掩蓋下去。

沈青崖則抱著她癟了一塊的寶貝破盆,坐在冰冷的泥水里,感受著劫后余生的冰涼和體內因驚嚇而翻騰的寒意。

她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仿佛要把所有的麻煩和驚嚇都吐出去。

她繼續小聲地、絮絮叨叨地抱怨著,聲音里帶著真實的疲憊和后怕:

“…造孽啊…門沒了…地板臟了…盆癟了…藥灑光了…被子臭了…這日子沒法過了…麻煩死了…都怪那兩個天殺的掃把星…”

江湖的腥風血雨,終究還是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徹底撞碎了礁石灘上這方破敗屋檐下,她那刻意維持了十年的、咸魚般的平靜。

咸魚翻了身,濺起的卻是一身腥臊的泥水。

屋外的風暴已然褪去,而屋內,一片狼藉。

礦泉水拌皮蛋 · 作家說

上起點讀書支持我,看最新更新 下載App
推薦
舉報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安图县| 富源县| 聂拉木县| 重庆市| 富宁县| 忻州市| 长乐市| 方山县| 鄂州市| 普兰县| 房山区| 玛曲县| 正定县| 白山市| 苏尼特左旗| 团风县| 衡水市| 昌平区| 同心县| 林西县| 上犹县| 万载县| 伊宁县| 九江市| 武川县| 乌拉特后旗| 安多县| 东乡族自治县| 德钦县| 藁城市| 南平市| 大港区| 宁南县| 富宁县| 麟游县| 江油市| 邵东县| 英山县| 黄冈市| 策勒县| 安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