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周五，沈檐聲放學(xué)回家時，看到宋覺夏正和張揚(yáng)站在校門口說話。張揚(yáng)手里拿著兩張電影票，正熱情地說著什么，而宋覺夏笑著點頭。沈檐聲的腳步頓了頓，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回到家，他直接上樓進(jìn)了書房，拿出日記本卻久久無法下筆。最終，他只寫下一行字：“我必須停止這種扭曲的想法?！?/p>
晚上七點，宋覺夏才回到家，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沈檐聲從廚房出來，遞給她一杯溫牛奶：“電影好看嗎？“
“啊？“宋覺夏一愣，“什么電影？“
沈檐聲的表情冷了下來：“不用裝傻。我看到你和張揚(yáng)...“
“哦！“宋覺夏恍然大悟，“那是班級活動啦！全班一起看的紀(jì)錄片，關(guān)于環(huán)境保護(hù)的。“她做了個鬼臉，“超無聊的，我都快睡著了。“
沈檐聲僵在原地，胸口那股郁結(jié)了一下午的悶氣突然消散了大半。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飯在桌上?！?/p>
宋覺夏跟過去，好奇地打量他的背影：“哥...你該不會是以為...“
“沒有?！吧蜷苈暣驍嗨?，聲音生硬，“洗手吃飯。“
宋覺夏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哥，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沈檐聲的手一抖，差點打翻湯碗。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面對宋覺夏：“別胡說?！?/p>
宋覺夏卻湊得更近了，眼睛亮晶晶的：“你就是吃醋了！因為我跟張揚(yáng)說話...“
“宋覺夏。“沈檐聲的聲音罕見地嚴(yán)厲起來，“適可而止?！?/p>
宋覺夏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后退一步，低下頭：“對不起...“
晚餐在沉默中進(jìn)行。飯后，沈檐聲直接回了房間，而宋覺夏則抱著閃電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崦∝埖拿?/p>
“閃電，“她小聲對小貓說，“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小貓只是蹭了蹭她的手，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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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沈檐聲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圖書館。宋覺夏百無聊賴地在家寫作業(yè)，直到下午門鈴響起。
“覺夏！“李婷站在門口，興奮地?fù)]手，“快出來玩！張揚(yáng)他們組織去游樂園，就差你了！“
宋覺夏搖搖頭：“我不去了，作業(yè)還沒寫完...“
“少來！“李婷擠進(jìn)門，“你都悶在家里兩天了。再說了，“她壓低聲音，“張揚(yáng)特意讓我來叫你的?！?/p>
宋覺夏嘆了口氣：“真的不想去...“
“是因為你哥嗎？“李婷突然問。
宋覺夏猛地抬頭：“什么？“
“全校都看得出來，“李婷坐到她身邊，“你對你哥...不是普通的兄妹感情吧？“
宋覺夏的臉?biāo)⒌丶t了：“胡...胡說什么！“
李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得了吧，每次提到沈?qū)W長，你眼睛都亮得像星星?！八D了頓，“不過...你們畢竟是兄妹...“
宋覺夏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我們不是...“
“不是什么？“
“沒什么。“宋覺夏搖搖頭，“我去換衣服，你等我一下?！?/p>
半小時后，宋覺夏和李婷來到游樂園。張揚(yáng)看到她們，立刻迎上來：“覺夏！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宋覺夏勉強(qiáng)笑了笑：“嗯...臨時決定的?！?/p>
整個下午，她都心不在焉。坐過山車時，她想起小時候沈檐聲帶她去游樂場，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玩刺激項目，就全程站在下面幫她拍照；吃冰淇淋時，她想起沈檐聲總是嫌棄她吃得太快，卻每次都會多買一個備著，因為她總會把自己的掉在地上。
“覺夏？“張揚(yáng)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你沒事吧？看起來心情不好?！?/p>
宋覺夏搖搖頭：“沒事，可能有點累了?！?/p>
“那我們?nèi)タ措娪鞍?？“張揚(yáng)期待地問，“新上映的科幻片...“
“對不起，“宋覺夏突然站起來，“我突然想起有事...我先走了！“
不等張揚(yáng)回應(yīng)，她已經(jīng)跑向出口。出了游樂園，宋覺夏直接打車去了市圖書館——如果沈檐聲不在家，那一定在那里。
圖書館靜悄悄的，周末下午人不多。宋覺夏輕車熟路地走向三樓的社科區(qū)，果然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沈檐聲的背影。他正專注地看書，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
宋覺夏悄悄走近，在沈檐聲對面的椅子坐下。他抬起頭，看到是她，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
“想你了?！八斡X夏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慌忙補(bǔ)充，“就...家里太安靜了...“
沈檐聲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后合上書：“回家吧。“
兩人并肩走在夕陽下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長。宋覺夏偷偷瞄了一眼沈檐聲的側(cè)臉，鼓起勇氣問：“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人，你會生氣嗎？“
沈檐聲的腳步頓了頓：“...不會?！?/p>
“那如果那個人是...“
“覺夏，“沈檐聲打斷她，聲音有些啞，“有些界限...是不能跨越的?！?/p>
宋覺夏的心沉了下去。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嗯...我知道。“
沈檐聲的表情微妙地松動了一下。他松開宋覺夏的手腕，卻在她要過馬路時，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小心車。“
宋覺夏的心跳瞬間加速。沈檐聲的手掌溫暖干燥，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比任何言語都讓她安心。
宋覺夏坐在奶茶店里，心不在焉地攪動著已經(jīng)涼了的珍珠奶茶。對面，張揚(yáng)正興致勃勃地講述著上周籃球賽的精彩瞬間。
“然后我一個假動作，晃過防守，直接三分線外跳投——唰！空心入網(wǎng)！“張揚(yáng)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你沒來看真是太可惜了！“
宋覺夏勉強(qiáng)笑了笑：“嗯...有點事?！?/p>
事實上，那天她一直在家等著沈檐聲——他答應(yīng)陪她去新開的書店。但從早上等到下午，沈檐聲都沒有出現(xiàn)，最后只發(fā)來一條冷冰冰的短信：“臨時有事，改天。“
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了。自從上次她…..沈檐聲就開始刻意避開與她獨處的機(jī)會。即使在家，他也總是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或者去醫(yī)院做志愿者，一待就是一整天。
“覺夏？“張揚(yáng)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有在聽嗎？“
宋覺夏回過神來：“??？抱歉，剛才走神了...“
張揚(yáng)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你最近怎么了？總是心不在焉的?！?/p>
宋覺夏盯著奶茶杯里沉底的珍珠，突然做了一個沖動的決定：“張揚(yáng)，你喜歡我嗎？“
張揚(yáng)差點被奶茶嗆到：“什...什么？“
“你喜歡我嗎？“宋覺夏直視他的眼睛，“認(rèn)真的那種。“
張揚(yáng)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當(dāng)...當(dāng)然??！我喜歡你...“
“那我們交往吧。“宋覺夏說。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張揚(yáng)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又合，像條缺氧的魚：“你...你說真的？“
宋覺夏點點頭，胸口有種奇怪的麻木感：“嗯，真的。“
張揚(yáng)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太好了！我...我保證會對你好！周末我們?nèi)タ措娪霸趺礃?？新上映的愛情?..“
宋覺夏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思緒卻飄到了家里那個此刻可能正坐在窗前看書的人身上。
她會故意在沈檐聲面前談?wù)摷s會細(xì)節(jié)，看他那張永遠(yuǎn)平靜的臉上會不會出現(xiàn)一絲裂痕。
“好啊?！八犚娮约赫f，“我很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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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宋覺夏故意比平時晚回家一小時。推開家門時，她看到沈檐聲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膝上攤著一本書，但目光卻落在窗外的某處。
“我回來了！“宋覺夏用比平時高八度的聲音宣布，把包包扔在沙發(fā)上，正好砸到沈檐聲的書。
沈檐聲合上書，抬頭看她：“這么晚?！?/p>
“跟男朋友約會嘛?！八斡X夏故意強(qiáng)調(diào)最后三個字，仔細(xì)觀察沈檐聲的反應(yīng)。
沈檐聲的手指在書脊上輕輕敲了兩下，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嗯。吃飯了嗎？“
“吃了！張揚(yáng)帶我去那家新開的西餐廳，就是電視上報道過的那家。“宋覺夏坐到沈檐聲旁邊，故意湊近。
沈檐聲站起身，把書放到茶幾上：“我去洗澡?！?/p>
宋覺夏盯著他的背影，胸口一陣發(fā)悶。她本以為至少能看到他皺眉或者不悅的表情，但沈檐聲的反應(yīng)就像聽到她報告今天天氣一樣平淡。
上樓后，宋覺夏重重關(guān)上房門，一頭栽進(jìn)床里。閃電被嚇了一跳，不滿地“喵“了一聲，跳到窗臺上去了。
“他根本不在乎...“宋覺夏把臉埋進(jìn)枕頭，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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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學(xué)，張揚(yáng)果然在初中部門口等她?？吹剿斡X夏出來，他立刻迎上去，想要牽她的手。宋覺夏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計劃，又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
“今天去哪？“她問。
張揚(yáng)神秘地笑笑：“跟我來。“
他們?nèi)チ耸袌D書館——正是沈檐聲常去的那家。宋覺夏心里一緊，生怕在這里遇到哥哥，但轉(zhuǎn)念一想，遇到了不是更好嗎？
張揚(yáng)帶她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給你的。“
宋覺夏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銀質(zhì)手鏈，吊墜是兩個交錯的小星星。
“這是...“
“情侶手鏈?！皬垞P(yáng)紅著臉解釋，“我有一條同款的。你看，“他展示自己手腕上的鏈子，“這樣我們就算不在一起的時候，也能想著對方?！?/p>
宋覺夏勉強(qiáng)笑了笑，把手鏈戴在腕上。就在這時，她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檐聲正從書架間走過，手里抱著幾本厚重的醫(yī)學(xué)書籍。
他似乎也看到了他們，腳步微微一頓，然后轉(zhuǎn)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哥...“宋覺夏下意識想叫住他，但聲音卡在喉嚨里。
“怎么了？“張揚(yáng)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哦，是你哥啊！要過去打招呼嗎？“
宋覺夏搖搖頭：“不用了。“她故意提高音量，“我們繼續(xù)看我們的吧，你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看嗎？“
接下來的半小時，宋覺夏心不在焉地聽著張揚(yáng)講解籃球戰(zhàn)術(shù)，眼睛卻不斷瞟向沈檐聲剛才消失的方向。他看到了嗎？看到她和張揚(yáng)坐在一起，手腕上還戴著情侶手鏈？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回家路上，宋覺夏一直沉默寡言。張揚(yáng)把她送到家門口，突然拉住她的手：“覺夏，我能親你嗎？“
宋覺夏猛地抬頭：“什么？“
“就...輕輕親一下臉頰...“張揚(yáng)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我...“
宋覺夏下意識后退一步，腦子里閃過的是沈檐聲生日那天，她沖動之下親他臉頰的場景。那個瞬間，沈檐聲的呼吸停滯，耳尖泛紅的樣子...
“今天...還是算了吧?！八斡X夏勉強(qiáng)笑了笑，“我爸媽可能在家...“
張揚(yáng)失望地點點頭：“好吧。那明天見？“
“嗯，明天見。“
宋覺夏轉(zhuǎn)身要進(jìn)門，張揚(yáng)突然從后面抱住她，在她頭頂飛快地親了一下：“晚安！“說完就跑開了。
宋覺夏僵在原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咳。她轉(zhuǎn)過身，看到沈檐聲站在門廊的陰影里，臉色蒼白得可怕。
“哥...“宋覺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你...你在這多久了？“
沈檐聲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宋覺夏跟上去，看到他扶著樓梯扶手，腳步有些不穩(wěn)。
“你不舒服嗎？“宋覺夏伸手想扶他，卻被輕輕推開。
“沒事。“沈檐聲的聲音異常沙啞，“別管我?！?/p>
他快步上樓，關(guān)上房門。宋覺夏站在樓梯口，胸口像壓了塊大石頭。她不確定沈檐聲是否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但他的反應(yīng)絕對不正常。
當(dāng)晚，沈檐聲沒有下樓吃晚飯。林靜醫(yī)生有些擔(dān)心：“檐聲怎么了？“
“可能...學(xué)習(xí)太累了吧。“宋覺夏低頭扒拉著米飯，毫無食欲。
飯后，她端了一盤飯菜上樓，輕輕敲響沈檐聲的房門：“哥？吃點東西吧？“
沒有回應(yīng)。
宋覺夏試著擰了擰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沒鎖。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書桌上的臺燈亮著微弱的光。沈檐聲背對著門坐在床邊，肩膀微微聳動，似乎在深呼吸。
“哥？“宋覺夏把餐盤放在書桌上，“你還好嗎？“
沈檐聲緩緩轉(zhuǎn)過身，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嘴唇甚至有些發(fā)紫。宋覺夏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心臟病發(fā)作的前兆！
“藥呢？“她沖到沈檐聲面前，聲音發(fā)抖，“你的藥放在哪？“
沈檐聲搖搖頭，指了指床頭柜。宋覺夏拉開抽屜，找到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白色藥片遞給他，又匆忙去倒了杯水。
沈檐聲吞下藥，閉上眼睛靠在床頭，胸口劇烈起伏。宋覺夏坐在他身邊，手足無措：“要不要叫媽媽來？“
“不用...“沈檐聲的聲音很輕，“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p>
宋覺夏的眼眶濕潤了：“是因為...因為我嗎？“
沈檐聲睜開眼，灰色的眸子直視她：“不是?！八D了頓，“你和張揚(yáng)...處得還好嗎？“
這個問題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宋覺夏心里。她咬了咬下唇：“嗯...挺好的。他很體貼，今天還送我情侶手鏈...“她抬起手腕展示給沈檐聲看，“好看嗎？“
沈檐聲的目光在手鏈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開：“好看?！八麚沃惭卣酒饋?，“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宋覺夏站在原地，看著沈檐聲背對著她躺下，肩膀的線條在睡衣下顯得格外瘦削。她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輕輕帶上了門。
回到自己房間，宋覺夏把臉埋進(jìn)被子里，無聲地哭泣。閃電跳上床，用腦袋蹭她的手，發(fā)出安慰般的呼嚕聲。
“我做錯了嗎？“宋覺夏小聲問小貓，“他明明在乎的...為什么就是不肯承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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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周，宋覺夏變本加厲地和張揚(yáng)出雙入對。她故意在沈檐聲面前接張揚(yáng)的電話，大聲談?wù)摷s會計劃；周末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
沈檐聲的反應(yīng)始終如一——平靜、冷淡，仿佛只是在聽她報告今天的天氣。但宋覺夏注意到，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眼下有了明顯的黑眼圈，人也瘦了一圈。
宋覺夏和張揚(yáng)約好去游樂園。出門前，她特意穿了一條新買的連衣裙，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好幾圈。
“好看嗎？“她攔住正要上樓的沈檐聲，故意問道。
沈檐聲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嗯。“
“張揚(yáng)說最喜歡我穿裙子了。“宋覺夏轉(zhuǎn)了個圈。
沈檐聲的手指在樓梯扶手上收緊，指節(jié)泛白：“玩得開心。“說完就要走。
宋覺夏攔住他：“哥，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沈檐聲停下腳步，背對著她：“說什么？“
“比如...別太晚回家，注意安全...“宋覺夏的聲音越來越小，“像以前那樣...“
沈檐聲轉(zhuǎn)過身，灰色的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他頓了頓，“而且...有張揚(yáng)照顧你，我很放心?！?/p>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宋覺夏。她冷笑一聲：“是啊，張揚(yáng)比你體貼多了！至少他會表達(dá)感情，不像某些人，冷冰冰得像塊石頭！“
沈檐聲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但轉(zhuǎn)瞬即逝：“玩得開心?！八貜?fù)道，然后轉(zhuǎn)身上樓。
宋覺夏站在原地，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抓起包包沖出門，重重摔上門，聲音大得連車庫里的車都響起了警報。
那天，她和張揚(yáng)在游樂園玩到很晚。坐摩天輪時，張揚(yáng)試圖吻她，宋覺夏條件反射地躲開了，結(jié)果撞到了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對不起！“張揚(yáng)手足無措，“我是不是太急了...“
宋覺夏搖搖頭，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她不是在為撞頭而哭，而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利用一個真心喜歡她的男孩，只為了刺激另一個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承認(rèn)愛她的人。
回家路上，張揚(yáng)一直道歉，宋覺夏只是機(jī)械地點頭。到家門口時，張揚(yáng)又想抱她，宋覺夏輕輕推開：“今天...還是算了。我有點累?！?/p>
張揚(yáng)失望地點點頭：“好吧...明天見？“
“嗯，明天見?！?/p>
宋覺夏推開門，家里一片漆黑。她輕手輕腳地上樓，經(jīng)過沈檐聲房間時，發(fā)現(xiàn)門縫下透出一線光亮。她猶豫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哥？“
沒有回應(yīng)。
沈檐聲上樓時，看到宋覺夏站在他房間門口，明顯一怔：“你...回來了?！?/p>
宋覺夏直視他的眼睛：“哥，我有話跟你說?！?/p>
沈檐聲的表情瞬間緊繃：“明天吧，很晚了?！?/p>
“不，就現(xiàn)在。“宋覺夏上前一步，“我打算和張揚(yáng)分手了?！?/p>
沈檐聲的瞳孔微微擴(kuò)大：“為什么？“
“因為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八斡X夏的聲音顫抖，“我只是...只是想看你是否會吃醋，是否會阻止我...“
沈檐聲的臉色變得煞白：“你...你在說什么...“
“我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宋覺夏終于喊了出來，“不是作為哥哥，而是作為...作為我喜歡的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沈檐聲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痛苦，最后歸于一種可怕的平靜。
“你不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八穆曇衾涞孟癖?，“這是錯的，覺夏。我們是兄妹?！?/p>
“不是親的！“宋覺夏抓住他的手臂，“我查過了，法律上...“
“夠了！“沈檐聲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宋覺夏踉蹌了一下，“這種想法很病態(tài)，明白嗎？“他的聲音在發(fā)抖，“我明天就去申請住校。你需要時間...需要認(rèn)識正常的男孩子...“
宋覺夏的眼淚奪眶而出：“你說謊！我在你日記里看到了！你明明也...“
沈檐聲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你看了我的日記？“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筆記本，狠狠摔在地上，“你瘋了，宋覺夏！”
宋覺夏從沒見過沈檐聲這樣失控的樣子，嚇得后退兩步：“對不起...我只是...“
“出去?！吧蜷苈曋钢T口，聲音低沉而危險，“現(xiàn)在?！?/p>
宋覺夏哭著跑回自己房間，重重關(guān)上門。她撲到床上，把臉埋進(jìn)枕頭，無聲地抽泣。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沈檐聲的房門打開，腳步聲經(jīng)過她的門口，然后下樓。
宋覺夏跑到窗前，看到沈檐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