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內心的小人又開始瘋狂蹦迪。

第三個目標，活的狐貍系美男。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曉連忙收回在玉器上流連的手指，有些局促地站直身體。

“我就是覺得您店里的東西都很漂亮，沒忍住……”

她努力擠出一個小太陽式的真誠笑容。

墨昀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那雙琥珀金的狐貍眼微微彎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他沒有起身，依舊保持著那個慵懶的姿態，聲音帶著點剛睡醒般的沙啞磁性。

“漂亮的東西，自然吸引人。就像小太陽一樣?！?/p>

他意有所指地輕輕一笑，那笑容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開一圈惑人的漣漪。

林曉感覺臉頰有點發燙。

這狐貍說話怎么怪撩人的。

就在這時，林曉的目光被書案一角的東西牢牢吸引住了。

那是一盞燈。

造型極其古樸奇特，非金非玉，通體呈現一種溫潤內斂的暗銅色。

燈座是盤繞的藤蔓狀，托著一朵半開的蓮花，蓮心處似乎鑲嵌著一顆蒙著塵的珠子。

整盞燈看起來灰撲撲的，毫不起眼，混在一堆更光鮮亮麗的古玩里，像是被遺忘的角落。

可林曉就是移不開眼。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感攫住了她。

仿佛那盞燈里，有什么東西在微弱地呼喚她，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熟悉感。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離書案更近了些，目光緊緊鎖住那盞燈。

“老板，那個燈……”

墨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在角落里那盞積灰的銅燈上，琥珀金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訝異。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坐直了些，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曉。

“哦？你對它感興趣？溯光，一盞沒什么人看得上的舊燈罷了?！?/p>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眼神卻像發現了新奇玩具的狐貍。

“它叫溯光？”

林曉喃喃，像是被蠱惑般，又走近了一步，幾乎要伸手去觸碰那冰冷的燈座。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到燈身的前一刻——

“哼?！?/p>

一聲冰冷至極，帶著濃濃嘲諷的輕哼，從門口傳入，瞬間打破了忘塵齋內微妙的寧靜。

林曉和墨昀同時轉頭。

只見店門口的光影交界處，站著一個頎長冷傲的身影。

依舊是剪裁完美的黑色休閑裝，只是沒穿舞臺上的絲絨禮服，更顯隨意，卻也掩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蕭澈！

他雙手插在褲袋里，冰藍色的貓瞳里淬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誚和不耐煩，目光像手術刀一樣掃過林曉，最后落在墨昀身上，薄唇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

“墨老板，你這忘塵齋的門檻，什么時候這么低了？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摸你的寶貝了？”

他的視線重新釘回林曉身上，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和鄙夷。

“怎么，在宴會上勾搭陸景珩沒成功，又跑來這里裝模作樣了？”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眼神更加冰冷。

“你那雙眼睛，除了會盯著男人看，還能分得清什么是古董？”

刻薄的話語如同冰雹，劈頭蓋臉砸下來。

林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指尖發涼。

又是他！這陰魂不散的炸毛貓！

她剛在墨昀這里找到一點平靜和奇妙的悸動，就被他無情地打破。

她猛地抬頭，毫不退縮地迎上蕭澈那雙冰冷的藍眸。

“蕭先生，請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只是路過，覺得這家店很特別進來看看。我和陸醫生清清白白，更不認識你，你憑什么這樣污蔑人？！”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但眼神清亮，帶著一股被逼到絕境的倔強小獸般的兇悍。

蕭澈似乎沒料到她敢直接頂撞回來，冰藍色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涌上更濃的戾氣。

他頭頂那對深色的貓耳，在濃密的黑發間若隱若現，此刻正警惕地豎起，尖端帶著攻擊性的前指，顯然被林曉的反擊激怒了。

“污蔑？呵。”

他嗤笑一聲，向前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那你告訴我，你懂什么？懂這些破銅爛鐵的歷史？懂它們的價值？還是……”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書案上那盞灰撲撲的溯光，又落回林曉臉上，嘲諷意味更濃。

“懂怎么裝可憐博同情？收起你那套把戲，看著就讓人倒胃口?！?/p>

“你——！”

林曉氣得渾身發抖，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恨不得撲上去撓花那張過分英俊卻刻薄無比的臉。

“好了好了?！?/p>

就在劍拔弩張、氣氛降至冰點之際，一個慵懶帶笑的聲音插了進來，如同潤滑劑般緩和了緊繃的空氣。

墨昀不知何時已經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踱步到兩人中間。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洞悉一切，仿佛看戲般的慵懶笑容，琥珀金的狐貍眼在蕭澈和林曉之間轉了一圈，最后落在林曉氣得發紅的小臉上。

“蕭大明星，火氣別這么大嘛?！?/p>

墨昀的聲音帶著安撫的磁性，目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看著林曉。

“嚇到我的小客人了。我這忘塵齋開門做生意，來的都是客，哪有什么門檻高低？更何況……”

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地瞥了蕭澈一眼。

“這位小姐雖然莽撞了點，但眼光倒是有點意思?！?/p>

蕭澈冷冷地掃了墨昀一眼，顯然不吃他這套和稀泥。

“有意思？墨昀，你什么時候口味變得這么清奇了？”

他最后三個字咬得極重，充滿了對林曉的鄙夷。

墨昀也不惱，只是笑瞇瞇地聳聳肩：“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總比某些人，明明焦慮得尾巴毛都要炸開了，還非要到處噴火強？”

蕭澈的臉色瞬間黑沉如墨。

他惡狠狠地瞪了墨昀一眼，又用那種看垃圾般的眼神剜了林曉一下，仿佛再多待一秒都會污染他的空氣。

他不再廢話，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那挺拔冷傲的背影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滴！蕭澈好感度：-8→-15】系統提示音如同喪鐘。

林曉：“……”

很好，負好感度又創新高，她感覺自己離抹殺又近了一步。

忘塵齋內重新恢復了安靜，只剩下林曉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空氣中殘留的冰冷火藥味。

墨昀看著林曉依舊緊繃的側臉和微微發紅的眼眶，琥珀金的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他踱回書案旁，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拂過那盞灰撲撲的溯光，語氣恢復了之前的慵懶。

“別在意。那只貓……嗯，脾氣是壞了點，尤其在他焦慮的時候，逮誰咬誰?！?/p>

林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涌的情緒，勉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謝謝老板解圍……打擾您了，我先走了?！?/p>

她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難堪又挫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