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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大虞王朝之朝堂風云

第二章狀元

墨跡淋漓,力透紙背的十二個字如同十二道驚雷,無聲地炸響在奉天殿死寂的空氣里。

【法,非君王之私器,乃天下之公器!】

石青青(石卿)的筆尖沒有絲毫停頓,仿佛這石破天驚的論斷只是最尋常不過的真理闡述。胸口的悶痛和靈魂深處的撕裂感,在這全神貫注的書寫中竟奇異地退居幕后,只剩下一種破釜沉舟后的、近乎冰冷的清明。屬于石青青的現代法魂,與石卿苦讀經史沉淀下的古文功底,在死亡的威脅和滔天的憤怒催化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融合。

筆走龍蛇,字字如刀:

“立威者,非恃雷霆之怒,而在令行禁止,一視同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威乃生!”

“生信者,非賴君王仁德,而在律條昭彰,程序分明!獄訟有據,判決可期,不因貴賤而易其法,不因好惡而移其情!民知何可為,何不可為,知法可依,冤屈可申,此信乃立!”

“平天下者,非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而在法為公器,衡平如水!抑豪強之跋扈,護黔首之微命!削權貴之特權,予寒門之通途!使天下人皆知:唯法至高,唯理至上!非人主之喜怒,非門第之高低!如此,則綱紀振,人心定,四海雖廣,亦可稱平!”

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鋼針,狠狠扎進這個王朝權力結構最敏感的神經。

沒有引經據典的繁復鋪陳,沒有歌功頌德的諂媚之詞,只有直指核心的犀利與無畏!

她(他)不是在答題,是在控訴,是在用這殿試的答卷,為枉死的石卿,為慘死的石青青,為所有被踐踏的公理,發出最尖銳的吶喊!

筆鋒越來越急,越來越重。石青青(石卿)仿佛回到了法庭上,面對著張強那扭曲的面孔,面對著那些試圖用權勢壓垮正義的魑魅魍魎!

她的靈魂在燃燒,借由石卿的手腕,將兩世的不甘與憤懣傾瀉于紙上!身體的不適被這洶涌的情緒強行壓下,蒼白的臉頰甚至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

殿內,落針可聞的死寂被一種無形的、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取代。侍立在御階兩側的老臣們,臉上的恭謹面具開始出現裂痕。

有人眉頭緊鎖,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有人嘴角抽搐,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怒;更有人死死盯著奮筆疾書的石卿背影,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

“狂妄!悖逆!”一個壓抑著怒火的、蒼老的聲音終于忍不住,從朱紫重臣的隊列中低低響起,是吏部天官,趙閣老的門生,陳侍郎。

他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御階附近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此等言論,離經叛道,目無君父!簡直…簡直是大逆不道!”

“嘩眾取寵,妖言惑眾!”旁邊另一位須發皆白的御史立刻附和,聲音尖利,“‘法為公器’?荒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法,自是天子之器!此子竟敢妄言天下公器,其心可誅!”

低低的議論聲如同瘟疫般在殿中蔓延開來。那些原本就惶恐不安的貢士們,更是嚇得面無人色,不少人連筆都握不穩了,墨汁滴落在宣紙上,污了卷面也渾然不覺。

看向石卿(石青青)的目光,充滿了驚懼、不解,甚至是一絲看瘋子般的憐憫。這寒門子,怕不是被嚇瘋了?竟敢在御前寫出這等誅心之言!

然而,丹陛之上,那玄黑龍袍包裹著的年輕帝王——虞泯,卻沒有任何表示。

他依舊端坐如磐石,深邃的目光牢牢鎖定在那伏案疾書的青色身影上。方才石卿(石青青)落筆寫下“法,非君王之私器”那一剎,他搭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微微蜷縮了一下。

隨即,他眼底深處那冰冷的漠然,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泛起了一絲極細微的、難以捉摸的漣漪。

是震怒?還是…驚異?抑或是…一絲棋逢對手般的興味?

虞泯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扯動了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弧度。

他靜靜地注視著,看著那支筆在雪白的宣紙上縱橫捭闔,看著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一行行呈現。陳侍郎和御史的低聲斥責傳入他耳中,他卻恍若未聞。

當石青青(石卿)的筆鋒在“亦可稱平”四字上重重一頓,收束全文的剎那,一股強烈的眩暈和劇痛猛地再次席卷了她(他)的感官。

胸口的悶痛驟然加劇,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同時攢刺!眼前一陣發黑,喉頭涌上一股熟悉的腥甜氣息(是張強那刀帶來的幻覺?

還是這具身體真的瀕臨極限?)。她(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手中的毛筆“啪嗒”一聲掉落在考案上,滾了幾圈,墨跡沾染了袖口。

這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里卻異常清晰。

“時辰到——收卷——!”

總管太監尖細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僵持。

小太監們如同訓練有素的工蟻,迅速上前,將一張張墨跡未干的答卷小心翼翼地收走,呈遞御前。

石青青(石卿)強忍著眩暈和胸口的劇痛,慢慢直起身。冷汗已經浸透了內衫,黏膩地貼在冰冷的皮膚上。

她(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無數道目光——驚疑的、憤怒的、探究的、幸災樂禍的——如同實質般釘在自己身上,幾乎要將這具單薄的身軀穿透。

尤其是來自陳侍郎和那位御史的方向,那目光幾乎帶著噬人的寒意。

總管太監將厚厚一摞答卷恭敬地放在虞泯手邊的御案上。年輕的帝王卻沒有立刻翻閱。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垂首屏息的群臣,最后,落在了那個臉色慘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的青色身影上。

“石卿。”虞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奉天殿的每一個角落,瞬間壓下了所有細微的雜音。

石青青(石卿)心頭猛地一跳,強迫自己抬起頭,迎向那道深不見底的目光。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剝開她(他)的皮囊,直刺靈魂深處。

“你,”虞泯的指尖,輕輕敲了敲御案上最上面那份墨跡最新、字跡最為飛揚跳脫的答卷,正是石卿(石青青)那份。“方才,因何暈厥?”

來了!身份危機的第一道拷問!

石青青(石卿)只覺得喉嚨發緊,胸口那股劇痛似乎更清晰了。她(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不能說是被嚇死(那等于自認心虛,坐實舞弊可能),更不能說是穿越(那會被當成妖孽燒死)。電光火石間,屬于石青青的急智發揮了作用。

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氣血,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清晰,帶著一種飽受病痛折磨的虛弱,卻又透著一股奇異的坦蕩:

“回稟陛下…學生…學生自幼體弱,寒窗苦讀,落下心疾沉疴…適才…適才覲見天顏,感佩天威煌煌,一時氣血激蕩,心脈難承…故…故有失儀之舉…萬死…難辭其咎…”聲音到最后,已帶上了明顯的喘息和顫抖,配合著那毫無血色的臉和微微搖晃的身體,顯得無比真實。

“心疾?”虞泯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目光在她(他)捂著胸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正因用力而微微痙攣。

“陛下!”陳侍郎再也按捺不住,踏前一步,躬身道,“此子言辭閃爍!殿前失儀已是重罪!其答卷更是狂悖無倫,滿紙胡言!此等心性,此等言論,豈是區區‘心疾’可掩?分明是才疏學淺,心懷怨懟,借題發揮,誹謗君上!臣懇請陛下,嚴查其初試舞弊之實,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他字字鏗鏘,殺氣騰騰,直接將石卿(石青青)的答卷定性為“誹謗”,意圖坐實罪名。

“陳侍郎此言差矣!”一個略顯清朗的聲音響起,竟是站在文臣隊列稍后位置的一位年輕官員。

他面容方正,眼神清正,“陛下親出此題,問‘法’之本源。石貢士雖言辭激烈,然其核心‘法為公器’、‘一視同仁’、‘程序分明’之論,細思之下,實乃振聾發聵,直指吏治沉疴!其心或可憫,其志亦可嘉!豈能因言獲罪?此非盛世明君所為!”

他雖未明著頂撞陳侍郎,但立場鮮明,竟是在為石卿辯護,并隱隱將了皇帝一軍——若因此治罪,豈非成了不容直言的昏君?

朝堂之上,火藥味瞬間濃烈起來。新舊兩股勢力的交鋒,借著石卿(石青青)這份驚世答卷,徹底擺上了臺面。

虞泯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他修長的手指拿起石卿(石青青)那份答卷,緩緩展開。

目光在那力透紙背的字跡上逡巡,尤其是開篇那十二個驚雷般的字,和結尾“唯法至高,唯理至上”的吶喊。

殿內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年輕帝王的唇上,等待著他最終的裁決。

這裁決,不僅關乎一個寒門貢士的生死榮辱,更將昭示新帝對舊有秩序的態度,以及他未來施政的走向!

石青青(石卿)的心懸到了嗓子眼,胸口的劇痛伴隨著強烈的窒息感再次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她(他)死死咬住牙關,用指甲狠狠掐進掌心,依靠尖銳的痛楚維持著最后一絲清醒。成敗,生死,就在這年輕帝王的一念之間!

良久,虞泯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答卷。他抬起眼,目光越過爭論的臣子,再次精準地落在那個強撐不倒的青色身影上。

他的唇角,這一次,清晰地向上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帶著某種殘酷興味的弧度。

“好。”虞泯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金玉交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瞬間壓下了殿中所有的聲音。

“好一個‘法為天下之公器’。”他重復了一遍石卿(石青青)的開篇之語,語氣聽不出褒貶,卻讓陳侍郎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石卿。”虞泯的目光銳利如鷹隼,鎖定了她(他),“你答卷之中,狂悖之處確然不少。”

石青青(石卿)的心猛地一沉,這古代的帝王,是她對他抱有不該有的幻想了,終究還是太天真……

“然,”虞泯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斷,“其論法之本源,振聾發聵!其倡‘一視同仁’、‘程序分明’,切中時弊!此等見識,此等銳氣…”

他微微一頓,整個奉天殿的空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豈是剽竊舞弊之徒所能有?!”

“轟——!”如同巨石投入深潭!陳侍郎等人臉色劇變,張口欲言。

虞泯卻根本不給他們暗箱操作的機會,他猛地提高了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今科一甲狀元——”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壓,最終定格在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石卿!”

狀元!

石青青(石卿)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巨響,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極度的震驚、絕處逢生的茫然、以及身體徹底透支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他)淹沒。

眼前徹底一黑,強撐到極限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向前倒去。

“石狀元!”

“快!扶住!”

驚呼聲中,她(他)最后的意識,是金碧輝煌的穹頂在旋轉,是周圍紛亂的腳步聲,是胸口那撕裂般的劇痛,以及…丹陛之上,那道玄黑龍袍的身影投下的、冰冷而深沉的注視。

意識沉入黑暗前,一個清晰而冰冷的念頭浮現:

這狀元,是虞泯插向舊黨心口的第一把刀。而我…就是那把刀。

不過,若能換來一個盛世,哪怕他(她)成為那把刀,也未嘗不可,就是不知這新帝能做到何種地步了,也讓他拭目以待吧!

沒來由的,石卿內心多了些幻想,或許那只是因為初到異世他給自己找的活下去的目標,但有目標總比渾渾噩噩麻木的活著要好。

琳沐.QD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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