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簽上的“檸檬糖”三個字被眼淚泡得發漲，林微的舌尖突然泛起酸意。

高一的數學課總飄著粉筆灰，她被最后一道大題卡得掉眼淚，眼淚砸在草稿紙上，暈開一片藍墨。后桌突然遞來顆糖，包裝紙窸窣響，“含著，酸得清醒。”

是江熠。他的指腹擦過她的掌心，熱得像團火。

林微攥著那顆檸檬糖，指尖把糖紙捏出褶皺。她看著他轉筆的背影，左撇子，演算時草稿紙會斜著鋪，解不出題會捏眉心，指腹把皮膚按出淺淺的紅。

有次大掃除，她踩著凳子擦黑板頂，抹布突然打滑。江熠從后面托住她的腰，力道很輕，聲音從底下漫上來：“站穩，摔下來我可不接。”

林微僵著不敢動，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著窗外的槐花香。她低頭，看見他仰頭看她，睫毛上落了點粉筆灰，眼睛亮得像盛著星子。“怕高？”他笑，指尖在她腰側輕輕推了推，“下來吧，我夠得著。”

他替她擦完了最高處，她蹲在地上撿掉落的粉筆頭，聽見他跟同桌說：“第三排那個女生，哭起來睫毛顫得像蝴蝶。”

林微的臉轟地燒起來，粉筆頭在掌心硌出白印。原來他早看見過她掉眼淚，在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的時候。

后來她總在書包里備著檸檬糖，卻再沒找到遞給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