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個真好吃,還可以烤著吃啊”
福佑臉啃的黑乎乎的,漏出小牙沖褚玉笑。
褚玉則忙著翻騰地瓜,她去廚房看給祖母熬的中藥時發(fā)現(xiàn)了這幾顆地瓜,雖然有幾個蟲洞,但拿來哄小福佑正好。
“扣扣扣”
褚玉沒有回頭,這時候肯定是彭心,他天天下午來找自己,卻從來不進(jìn)屋子。
褚玉打開窗子,對面的彭心伸出手,是幾顆酥糖。
“夫子賞我的,說我學(xué)問做的好,我說…”
福佑帶個個黑臉湊過來,手里還抱著大地瓜。
褚玉伸手摸,“福佑,這個還沒熟。”
被這么打斷,彭心笑了笑,向褚玉告別…
褚玉每天都要去祖母那里,她想給祖母縫制護(hù)膝,卻發(fā)現(xiàn)總是手指受傷,于是計劃擱淺。
到了祖母那,照舊是林嬤嬤,進(jìn)了屋有婆子給她撲雪。
祖母在上座,兩位伯母在下面一側(cè)坐著,看到褚玉,都讓褚玉過去中間給好好瞧瞧。
“你這丫頭,可還是為上次的事生氣,你大伯狠狠打了彭昱一頓,他以后可在不敢欺負(fù)你了。”
說這話的是大伯娘,年歲三十有五,長相白凈,很有能力,去年管家權(quán)交給大伯娘后,家里風(fēng)氣肅靜了不少,丫頭小廝也都不火急火燎了。
“我們家小玉不記仇的是吧。”
二伯娘笑瞇瞇的,“玉兒,來看看這個,這是你彭心弟弟給你做的,小孩不好意思給哈哈哈,藏了好多天呢。”
褚玉接過那兩個圓頭圓腦的娃娃,青色衣服的是自己,旁邊的紅色兩個丸子肯定是福佑了。
褚玉道謝,二伯娘笑著,不在說話。
幾人喝了會兒茶,兩個伯娘就離開了,大伯娘說要去準(zhǔn)備過年的帷幕,二伯娘說彭心要下學(xué)了,她得盯著這小子午休去,不然要學(xué)一午頭。
“玉兒,明天你上學(xué)。”
褚玉稱是…
天色暗淡下來,褚玉出了祖母住處,看著一身素衣的彭心撐傘從廊下出來。
“彭心?這么晚了,你在這做什么。”
褚玉把斗篷脫下,接過傘。
“身邊的侍童呢,那個叫,叫…”
“念玉!”福佑搶答。
“耳朵都凍紅了,是來看祖母的吧,你下學(xué)太晚了,祖母這時候都要歇下了。”
褚玉給他系著斗篷,摸了摸他的手。
“這么冰,下回來了直接進(jìn)去,不要再外面。”
彭心低低的應(yīng)聲…
臨走時福佑扭頭,她想,好像看見廊下還有個人來著,難道是花眼了嗎?
天還沒亮,有人敲門,福佑睡眼惺忪的拖拉著鞋去開門。
門外是老夫人身邊的青魚,懷里抱著一堆書,身上落了一層薄雪。
褚玉清醒過來,看到青魚趕緊讓她進(jìn)來,青魚走到廊下,說回完話就要去侍候老夫人。
褚玉看著青魚打哆嗦,心里著實(shí)過意不去,讓福佑準(zhǔn)備斗篷,青魚卻顫抖著離去了。
“小姐不知道嗎?青魚跟老夫人說要做妾來著。”
褚玉疑惑,“你在哪知道的。”
“我們都傳遍了,本來青魚也沒遮掩,她還說要做彭大官人的妾呢。”
“小姐,快洗漱吧,今天肯定要學(xué)學(xué)問的。”
褚玉和彭心還是遲了,彭昱已經(jīng)在屋內(nèi)開始聽課,她們才氣喘吁吁到地方。
夫子的小童很厲害,要褚玉伸出手來,打掌心十下以示懲戒。
褚玉看著比自己胳膊都厚的板子,她反問“如果是打板子,也該由夫子來打不是嗎?”
小童氣的眉毛樹立,鮮少有人這樣跟他叫板,平日那群公子都是他要伸手就伸手的。
正待他還要說話,夫子從后面扶住他的肩膀。
“孤然,退下。”
小童低頭進(jìn)了屋子,褚玉面色波瀾不驚,向前一步慢慢伸手。
“學(xué)生來遲了,愿意受罰,彭心因等待學(xué)生才遲來,我替他受罰。”
彭心吸了一口氣,抓住褚玉的手。
夫子笑起來,褚玉抬頭看,這夫子不老,還好看。
“啪”
念在初犯,兩個人只被打了輕輕的一板子。
下學(xué)褚玉一邊收拾學(xué)具一邊偷看夫子,彭心走過來,幫褚玉裝袋。
“小心,你說夫子是不是很好看。”
彭心抬頭看了一眼夫子。
“好看。”
彭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褚玉身后,經(jīng)過彭心撞了他一下。
他身邊的書童竟然有樣學(xué)樣,碰了彭心的包。
褚玉揪住書童,拽倒在地,彭心攔住褚玉,“姐姐,沒關(guān)系。”
彭昱扭身,褚玉以為他要飛奔上來打人,毛筆都拿出來了,他卻只是臉色發(fā)青的走掉了。
書童也哭著跑了。
褚玉笑對彭心嘲諷彭昱,“切,膽子這么小還欺負(fù)人。”
一扭頭夫子靜靜看著自己,她撇撇嘴繼續(xù)收拾。
就要走出門,夫子的聲音傳出來,“今日之事,我會如實(shí)告稟老夫人。”
路上,彭心嘆氣,見狀褚玉安慰他,“要罰也是先罰我,我動的手。”
彭心停住,“阿褚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祖母那用飯。”
褚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彭心就吩咐自己的侍童回去回話。
“不讓他把你的書帶走嗎?”
彭心搖頭,他還要溫書,“下午,我可以去阿褚,阿褚姐姐那嗎?”
褚玉欣然答應(yīng)。
剛進(jìn)廳屋,就看見那一抹熟悉的白,夫子就在那悠哉喝茶。
褚玉坐在祖母旁邊,祖母給她小糕點(diǎn),“一會就吃飯,先墊點(diǎn)。”
李嬤嬤也笑,“今天老夫人可擔(dān)心了,怕小姐你不習(xí)慣早起呢”
褚玉笑,“祖母,別擔(dān)心我,我起得來。”
夫子輕輕放下茶杯,李嬤嬤去添茶,夫子開口。
“今日…”
彭心走進(jìn)來,行了一禮。
“錯在學(xué)生,請夫子責(zé)罰。”
祖母被搞懵了,她蹙眉問夫子,“可是我這些孩子們做錯惹了夫子不高興。”
李嬤嬤急切的說“我們家的小姐公子最是規(guī)矩聽話不過,可萬不能冤枉了我家小姐阿”她放下茶壺,水也不添了。
夫子搖頭,“我是來告訴老夫人,這些孩子都很好,第一次教他們,就感覺到每個人都有優(yōu)點(diǎn)。”
他沒說,褚玉暗暗思考,什么意思。
彭心和李嬤嬤都松了口氣,祖母請夫子留下用飯。
褚玉卻希望他走,不然彭心會一直害怕的,他膽子本來就小。
正想著她扭頭望彭心,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慌亂扭頭,又拿起杯子喝水,卻被燙到。
下午是不用上學(xué),褚玉帶上了一些家丁,坐著馬車出了府門。
“二公子,小姐,二公子在外面呢。”
褚玉掀開簾子,彭心就在那站著。
“彭心,你這是…”
彭心進(jìn)了馬車,打開自己的包,里面是栗子,全部被剝好了,還都是溫?zé)岬摹?/p>
褚玉還沒說話,他又拿出了水壺。
“阿褚姐姐,給。”
白粥送完,褚玉坐在馬車邊上吃彭心帶的栗子,褚玉就著身邊的手喝水。
她扭頭看到彭心。
“怎么是你,我以為是福佑。”
彭心把手藏了一下,“姐姐,腰疼不疼。”
褚玉不自然的搖頭,“福佑!”
喊了幾聲福佑卻沒出來。
“我讓墨江帶她去買糖葫蘆了。”
褚玉不說話了,等到福佑回來,褚玉立馬上了馬車,把墨江也拉了上去。
“彭心,這輛車坐不開了,那座馬車是空著的,你坐后面那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