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賀罄爻感覺胸口沉甸甸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一只通體漆黑的貓咪正窩在他被子上，見他醒了，立刻豎起尾巴，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哪來的貓？“賀罄爻試著伸手，黑貓卻靈巧地跳開，蹲在床頭柜上優雅地舔爪子。

樓下突然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尉遲煢頂著一頭亂發，正在客廳到處翻找：“又跑哪去了...“

賀罄爻抱著貓下樓：“這是你養的？“

尉遲煢猛地轉身，眼鏡都歪了：“你見到它了？“他快步走過來接過黑貓，手指不小心擦過賀罄爻的手腕，“它總愛亂跑。“

黑貓在尉遲煢懷里舒服地呼嚕起來，卻還時不時扭頭看賀罄爻，像是在打量這個新來的兩腳獸。

“其實你也不用拘束，叫我尉遲就好，而且陌陌好像很喜歡你呢。”尉遲煢懷里的黑貓突然刷一下，從懷中跳出，用頭使勁的蹭著賀罄爻的腿，時不時還發出咕嚕嚕的叫聲。賀罄爻在蜷縮他腳邊的黑貓前蹲下。指尖剛觸到貓背，那團軟毛便抖了抖。他手托貓腹，另只手護住后頸，臂彎微沉時，貓咪順勢將頭蹭向他手腕，喉嚨里滾出細碎的呼嚕聲，尾尖掃過他牛仔褲的褶皺。

尉遲煢蹲在冰箱前翻找早餐，黑貓陌陌已經賴在賀罄爻懷里不肯下來。“要不...叫外賣？“他撓撓頭，襯衫領口還沾著貓毛，“我知道有家生煎不錯。“

賀罄爻摸著貓肚皮笑：“你連開車都會，居然不會煎蛋？“

“人總得有點缺陷。“尉遲煢把歪掉的眼鏡推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開抽屜，“不過我會繪畫——要看嗎？”

賀罄爻揉了揉餓的直叫的肚子，看了眼墻上的掛鐘：“都這個點了，我們先叫點吃的吧。“

尉遲煢這才意識到時間：“抱歉，我這就點外賣。“他拿起手機翻找著，“那家生煎還不錯，要試試嗎？“

“好。“賀罄爻簡短地應著，手指輕輕梳理著陌陌背上的毛。黑貓舒服地瞇起眼睛，在他膝上蜷成一團。

尉遲煢下單后倒了杯溫水遞給他：“先墊墊，外賣最快也要半小時。“

賀罄爻道謝接過，溫熱的水流緩解了些許饑餓感。陌陌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他肩頭，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臉頰。

“它真的很喜歡你。“尉遲煢靠在桌邊，看著這一人一貓的互動，嘴角不自覺上揚。

賀罄爻輕笑著撓了撓陌陌的下巴，貓咪舒服得直打呼嚕。這時門鈴響了，尉遲煢快步走去開門，食物的香氣立刻飄進屋里。

“趁熱吃。“尉遲煢將餐盒一個個打開，生煎包的香味彌漫開來。

賀罄爻剛要起身，陌陌卻賴在他肩上不肯下來。尉遲煢見狀，直接夾了個小籠包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先吃這個，涼了味道就差了。“

晨光中，賀罄爻低頭吹著生煎包的熱氣。他安靜地吃著東西，睫毛在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整個人透著一種干凈的氣質。

尉遲煢把醋碟往他那邊推了推，順手拿起豆漿杯：“還要加點嗎？“陌陌在賀罄爻腳邊蹭來蹭去，尾巴輕輕搖晃。

賀罄爻搖搖頭，嘴角沾了點湯汁。尉遲煢遞過一張紙巾，目光在他臉上短暫停留。

吃完早餐，尉遲煢收拾著餐盒，狀似隨意地問道：“你老家是哪兒的？聽口音不像本地人。“

賀罄爻正幫陌陌順毛，聞言抬頭：“甘肅，裕固族。“

“裕固族？“尉遲煢動作一頓，眼鏡差點滑落，“就是那個...會騎駱駝的？“

賀罄爻忍俊不禁：“現在都騎摩托車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阿爺曾經確實養了兩頭駱駝。“

尉遲煢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突然笑出聲：“所以你會說駱駝語嗎？“

“你覺得呢？“賀罄爻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雖然我不會說駱駝語，但我會說裕固族的語言，比如“Chinamaigshüüregüül，bichamdkhüüredügyarijchadna!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想罵你。“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陌陌被笑聲驚到，炸著毛從賀罄爻膝頭跳開，不滿地“喵“了一聲。

“它生氣了。“尉遲煢伸手想摸，卻被陌陌一爪子拍開，“看來比起我，它還是更喜歡你這個會裕固族語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