搓著搓著,頭頂的火有沒有更旺,我是看不見。
但肉眼可見的,是女本俠的發量開始日漸稀少。
可不搓頭頂,如何才能守護自己的寶貴芯子呢?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終于開學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在和好姐妹開了幾次“護芯”研討大會之后,我終于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哈哈~那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想打敗敵人,得從敵人內部瓦解。敵人是誰?那就研究誰。于是,我開始“知己知彼”的第一步——理論研究:
書中自有“畫皮鬼”,書中自有“恐怖計”……我決定精心研讀“恐怖小說”,外加觀看“恐怖電影”,師“鬼”長計以制鬼。
于是,每周的體活課,我和好朋友在自由活動時間里都會穿梭學校圖書館,去尋覓各種恐怖、驚悚、懸疑、志怪小說。每個周末,我還會央求老娘帶我到小區角落的影像店里租兩部鬼片來鑒賞(練膽)。
好吧,接下來,我童年的恐怖記憶,就此圓滿。
那些書里、電影里的恐怖畫面和故事,變成一個個無限流噩夢,存入我的腦盤——
那段時間,回家我是絕對不會數樓梯的步數的。因為我會想起——《消失的第9層臺階》:
一、二、三、四……“死嘴,快閉上吧!不能再數下去了”。可夢里的我就像小說里的主人公一樣,堅持數樓梯,天天數樓梯,然后數著數著,人就沒了,從此消失在樓道中。直到若干年后的某天,一道驚雷劈過,樓道里某面新漆的墻體剝落,里面露出了那具“死了都得數”的尸體。
那段時間,躲貓貓我是絕對不躲床底下的,遇到有人敲門我也是絕對不會看貓眼的,因為我會想起——《最后一間女生宿舍》:
“啊哈哈哈~你以為你躲在床底下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隨著女鬼的詭異笑聲,夢的開篇就是那一間常年鬧鬼的女生宿舍。每到夜晚,一定能聽見樓道里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打開門看看,當然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的走廊。而夢里的我必須被安排在這間鬼宿舍里,而且不能換,絕對換不了。接下來,每晚都能聽到重重的敲門聲——
“哼,死鬼繼續敲吧!我是絕對不會去開門看的。”我是心里這么想的,可夢里這時還得有個豬隊友非拉著自己從門縫里往外看。
“想嚇我沒門!我是絕對不會睜開眼睛的!”而這時候,那個膽小如豬的室友會繪聲繪色(歇斯底里)地為我描述她看到的恐怖畫面——“啊~是一雙紅色的眼睛!”
好吧~我就知道每天敲門的一定是個厲鬼,還是一位穿紅衣的長發學姐,她的背后還得有一個負心漢。不管復仇的故事怎么發展,那個終極恐怖的夜晚是必須由我們見證的——
我和室友驚恐地躲在床底下,默念著這里最安全“鬼飄起來看不到我們”的時候,女鬼恐怖的笑聲這時候必須由遠及近,然后近到咫尺——“你知道我為什么能看見你們嗎?”
“不,我不想知道。”——“不,你必須知道。”
“因為我的頭是倒著的。”
(想象一下,床底下你看到的是一個倒著的女鬼,可怕吧~但bug就是她的紅色裙子會不會掉下來走光?)
那段時間,家里的洋娃娃我是必須收起來的,因為我會想起——《鬼娃娃》里面的人形娃娃可能會變身;出門我要特別關注一下身邊有沒有人是墊著腳走路的,去公共廁所是絕對不能上最后一隔的,當然倒數第二隔也太不行,因為我會想起——《office里有鬼》被女鬼附身的人都會踮起腳跟走路,而廁所的最后一隔一定有恐怖的事情發生;如果電視出現紋路雪花,那得趕緊關掉,因為我會想起——《貞子》就是從這混亂的信號里穿過來的。當然,去超市我是一定要提醒奶奶買糯米的,因為我會想起——《林正英僵尸系列》被僵尸咬了原來是可以用糯米治的……
吼吼~當我從電影和書本里反向了解了“可能見鬼”的種種禁忌,自然等于掌握了“不見鬼”的種種策略。因此,我的護“芯”大計便成功了一半。
這讓我不得不承認:我就是一個大聰明!
但光有理論不夠啊,還得在實踐中演練才行。
于是,敵人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知己知彼”的第二步——實戰演練:
要說恐怖事件發生可能性最大的地方是哪里?我想最有可能的是醫院和殯儀館。
通過我廣大的人脈網,我找到了我的一個表姐——剛剛入職醫院的護士小姐姐。“今晚你值班?那我來陪你。”電話里,我再三保證不會添亂,就來看看,表姐勉強答應了我的“探望”。
“今晚晚班就我一個人,現在要去巡病房,你自己過來啊,我現在的科室在3號樓16樓。”
“好滴~”于是,這個夜晚,我便到醫院進行實戰演練第一場。
一路走進住院大樓,晚上8點多,除了留院陪護的家屬,基本已經沒有人了。我時刻謹記在恐怖片里學到的——
1.不按負一層,因為負一層一般是太平間。
2.電梯里如果有奇怪的、披頭散發的、穿著紅裙子或者白裙子的人,都不要進去。
然后,電梯就打開了!
“啊哈~沒有人,最安全!噢耶!”我走進電梯,按下“16”按鍵。卻突然發現電梯竟然往下走——
“媽耶~怕什么來什么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哦麻咪麻咪唄唄轟~斗戰兵破米粒大小……”反正我把所有看過的電影里“抓鬼護身的咒語”都念了一遍,依然止不住電梯往下走。
“要死了要死了!吾命休矣~”腦海里,我已經做好準備:
接下來一定是綠油油的燈光,冷嗖嗖的太平間,然后進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臉色慘白的男人,關鍵他得有個黑色手環,因為他是一具尸體。
本著“打不過敵人,那就加入敵人”的原則,此刻我已經做好了最后的戰術準備——裝鬼。
是的,電梯果然停在了-1樓,在電梯打開的剎那,我解開了頭發,低下頭,蓋住臉——兄弟,別介啊!大家是同類。
呵呵~尷尬的是表姐醫院的-1樓竟然不是太平間。
眼前是赫然幾個大字——“放射科”!
進來的當然不是什么男鬼女鬼,而是從放射科下班的醫生叔叔和護士姐姐~
他們倒是被我嚇了一跳。
我只能尬笑著解釋一聲:我頭發的皮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