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愣住了,手上的動作也慢慢放松,秦文得到了釋放,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她抬起手面色嬌羞的纏起了頭發,“誰殺了我?是神,神說我會幸福的。”頃刻間又面目猙獰,怨氣四散,掐住秦文脖子,“神!神!秦文我要殺了你,神就會原諒我了!”
“她瘋了魚魚,我們快別跟她廢話了。”蘇娟快速上前想要制止秦思思的行為,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陣陰風被阻隔在一米開外。那邊秦文已經面露紫色了,雙眼微凸,神情渙散。
她一直嘗試著用手推開始終被阻。
“糟了!秦文再死掉,秦思思怨氣會更重,我們就難收拾了!魚魚!”蘇娟急得大喊。
“等等!等等!”郁魚眼見形勢危急,正慌亂地在帶來的裝備里翻找。她猛地想起——昨天似乎看見過一把刀!
郁魚抽出刀,刀甫一出鞘,竟自動凌空飛旋,朝著秦思思方向狠狠劃去。無形的陰風屏障瞬間被割開一道口子,刀鋒險險削掉蘇娟一大截發梢。
蘇娟被這突襲驚得忘了驚訝,立刻趁隙撲向秦思思,試圖將她拽開。然而她卻發現秦思思的身體仿佛已與墻壁上的詭異圖文融為一體!那雙手卻死死卡在秦文脖子上,口中魔怔般重復著:“殺了你,神就會原諒我!”
“原諒個頭!看看你這鬼樣子,丑得我都懶得看!”郁魚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閃電般收回匕首,直接對準秦思思與墻壁的連接處劃去!
“啊——!”秦思思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墻壁上赫然留下了一大塊血肉模糊的殘軀,黏稠發黑的污血像漿糊般糊在墻面上。秦文則癱軟在地,生死不知。
“她沒徹底死?!”蘇娟指著墻上那塊蠕動模糊的血肉,震驚不已,“如果是靈魂被刀傷,血跡不該是這樣……可為什么……”
“你問我?我也頭一回碰上!快別說了,看墻!”郁魚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剛才秦思思被割離血肉的地方,混合著周遭的詭異圖文,開始詭異地扭曲旋轉,竟形成了一個深邃的空洞!秦思思仿佛瞬間恢復了神智,對背后的劇痛渾然不覺,只是漠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秦文,隨即拖起他的腳踝就往黑洞里拽。
離得最近的蘇娟立刻撲上去搶奪秦文。秦思思回頭,目光掃過蘇娟和郁魚,又望了望那黑洞,竟出乎意料地松開了手。“讓他多活幾天也無妨,”她的聲音冰冷,“今天到此為止。如果他醒了,告訴他,五天后,我在婚禮教堂等他來接我。”
話音未落,秦思思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那空洞漩渦驟然膨脹擴大,吞噬了所有光線。郁魚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竟身處星耀體育館的中央,腳下躺著昏迷的秦文。
蘇娟,不見了。
“阿娟?蘇娟?”郁魚大聲呼喊,空曠的體育館只有她的回聲在回蕩。
“郁魚!發什么呆?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是蘇娟提過的那個“便宜哥哥”。
郁魚有些愣神:“姜墨?蘇娟不見了!剛才我們還在執行任務,我一睜眼她就不見了。”她猛地回頭,視線緊鎖住站在一米開外的姜墨。
“哪有什么不見了?她在門口等你呢!”姜墨不耐煩地催促道,轉身便往回走,“爸媽回來了!你以為我愿意來接你?”
“爸媽回來了?”郁魚一陣恍惚。蘇娟確實說過她有父母……在這個世界,這也不算稀奇。說不定蘇娟那馬大哈自己先跑出去了。她松了口氣,撇嘴回應:“來了來了!催什么催!”
剛邁出一步,腳下卻被什么東西絆住——是秦文!和姜墨說話的工夫,差點把他忘了。
“那他怎么辦?我的‘上司’?這可是你們交給我的任務!”郁魚喊住姜墨。
“誰?”姜墨停下腳步,目光隨意掃向她的腳下。“不用管他,人民警察會處理的。走不走?”他語氣不容置疑。
“好吧。”聽起來也有道理。況且,她也確實沒見過現實中的父母是什么樣子。
她又低頭瞥了一眼地上的秦文,無奈地搖搖頭,抬步快步跟上姜墨,往體育館外走去。
越向門口走,光線越暗,遠不如舞臺中央亮堂。空曠的場館里,只剩兩人鞋底踏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魚魚!停下!別跟他走!”
是蘇娟的聲音!郁魚全身一僵,心臟幾乎停跳,猛地回頭!
就在剛剛她站立的舞臺中央位置,在頂燈投下的慘白光束里,蘇娟正站在那里,而她的腳下是昏迷不醒的秦文。
蘇娟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郁魚的方向,或者說,死死地盯著那個自稱姜墨的背影,眼神里有驚懼,更似乎有說不清的怒火。
走在前面的姜墨倒是聽到蘇娟的聲音并不意外漫不經心回頭,頂燈的光線從高處落下,他的臉大部分隱在陰影里,只留下一個冷硬模糊的輪廓。他看向蘇娟的目光沒有一絲波瀾,回頭掃過郁魚只有輕微的不耐煩,“郁魚,我懶得跟你解釋,蘇娟在外面等你,別耽擱我時間好嗎?”
郁魚瞳孔驟縮,這兩個人她都才認識不久,根本分不清誰真誰假,靠著第六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遠處聚光燈下離她很遠的蘇娟,和現在和她同在陰影下隔著不到一米的姜墨。
“她只是怨氣凝結出來的幻象,故意迷惑你,想把你留下。”姜墨似乎察覺到了郁魚的動搖,帶著一種生硬的躁,“你要回去你就回去吧,我真的懶得管你了。”
“魚魚,別信他的快回來!他才是幻境!”蘇娟一邊吼著,一邊著急的向她招手示意她回去。
姜墨見狀真沒管她了,越來越往黑暗深處走,快到達大門處停了下來,“你到底走不走啊,我告訴你,別惹我今天,我很煩著呢。”
這一前一后,兩個截然不同的呼喚,兩股無形的力量仿佛要將郁魚撕扯開來。
行吧,如果是在這么個詭異情況下要她選擇的話,她大概會選擇——
她的便宜哥哥。
郁魚挑眉往身后依舊呼喚著她卻遲遲不肯上前的蘇娟看了一眼。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