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戍自然沒有聽見玄清這低聲怒斥,反而很好奇的問玄清道:“誒,我記得你說你叫玄清,那他們說的那個直播的是不是你啊?”
玄清長舒一口氣,面露微笑道:“天底下這么多姓玄的,我還不至于自戀到別人說一個玄清我就去湊一個玄清,可能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這樣啊。”苗戍看向被劃分的操場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魏天梵看熱鬧不嫌事大,拿著麥克風火上澆油:“既然大家這么熱情,那就臨時加個小驚喜吧!”
“如果今天有人能在五號擂臺把顧暖冬冬神請下去,那么下個月的“聯盟官方綜藝邀約’!中可以跟冬神一起上直播!”
玄清聽完緊咬牙道:“麻的破案了,上次那個主持人就是校長本人!”
“好——!”
新生女生們瘋了。
顧暖冬還沒出場就看見幾枚彩色冰晶簌簌而出,從下方通道內炸出一團彩色愛心。
顧暖冬不緊不慢的從通道單手插兜走出,另一只手朝觀眾席揮了揮,笑得人畜無害:“友誼第一,表演第二,誰想先來?”
“我先!”
“我先!”
“五連冰晶愛心已經把我血條清空了,冬神看我!”新生看臺瞬間變成大型追星現場。
玄清以及男同學們只感覺被吵的頭疼,根本不明白為什么這家伙去哪里哪里動靜大。
魏天梵眼看氣氛差不多了,開口道:“那么從現在開始,天龍學院高一校隊候選選拔賽正式開始!要挑戰的人在通道候場!”
“通道”兩個字剛落地,人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呼啦啦涌向候場區。
苗戍原本坐在過道旁,一眨眼就被擠到了欄桿上,圓框眼鏡徹底歪成一條斜杠:“姐……姐救我!”
玄清:“呃...”
等到苗戍被人群擠到玄清附近時,玄清站起身猛的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當然由于對方體重遠大于自己,這也導致玄清也被撞得一個趔趄。
“謝謝姐。”苗戍擦了把冷汗,感嘆道,“原來這就是大明星的影響力啊,這還沒多會呢,就下去快一半的人了。”
玄清嘴角一抽,把拿來的外套往身上一蓋,說道:“是啊,反正挑戰機會只有一次,她們愛輸就輸唄。”
苗戍在旁邊踮腳張望問道:“姐你不去嗎?”
“去什么去,這剛開始連對方什么實力都不觀察,這不純屬瞎胡鬧嘛。”玄清聲音不大。
不過旁邊兩個男同學都在點頭,似乎都是對玄清觀點的認可。
玄清沒好氣的看了眼苗戍說道:“行了行了,坐好先看熱鬧吧。”
苗戍撓撓頭,只好繼續當吃瓜群眾。
接下來十分鐘,五個擂臺全部都成了“送人頭”現場。
有新生的熾火狗開局就被穿冰鼠一口“細雪”凍成雪糕。
還有新生的巖系靈獸滾石犰狳,剛滾到一半,冰面打滑,直接滾出擂臺;
以及草系藤藤蛇,被冰鼠用尾巴畫了個愛心,當場社死,蛇哭著被把主人抱走。
觀眾席從一開始的尖叫,逐漸變成麻木:“又是秒殺……”
“冬神根本沒用全力吧?”
“穿冰鼠連汗都沒出。”
反看別的場地,戴天羽的雷鳴獅和吳一澤的炙炎犬壓根沒有幾個敢上來挑戰的,一開始還有兩三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不認識他倆的靈獸,靠著盲目自信被二人秒殺。
到后面第四個人上場時,雷鳴獅僅僅一招戰吼就把對面嚇趴在地,然后綠色召喚陣在他身邊浮現,確保每個人都看清。
這樣是個有腦子的都看得出來對面的靈獸絕非普通低階靈獸,人家更是銀牌御獸師,自然沒人再去挑戰戴天羽了。
而吳一澤的炙炎犬挑戰人數雖說比隔壁戴天羽那邊人多,但無疑也都是送菜的。
人家一遠程攻擊用火花,近身攻擊火之牙,閑著沒事還能使用分身召喚煙幕玩偷襲,漸漸地人們已經意識到為什么那倆人能直接進入校隊中。
而五個擂臺中最忙的就是劉泊墨的水寶寶,還沒打兩人呢就得去補水,十分鐘送下去四個人,補水卻補了八次。
因此被新生認為是弱白菜,排隊人數最多的地方就是他那。
其次就是楊楚,不過由于前幾個新生不知道焰紋猞可以使用火鎧,在第三人時對面的蛇類靈獸纏繞住焰紋猞,剛想用毒牙時,就差點被焰紋猞當辣條烤了。
有輸了回來的同學專門數過排隊在四號劉泊墨的人數——足足四十二人排隊。
玄清聽到這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了。
苗戍看著大屏幕,笑得直拍大腿:“姐,你看劉泊墨那邊,水寶寶補完第十次水后,累得直接躺平了!再送兩個下去,估計得申請消防栓支援。”
觀眾席也有不少人議論道:“再補兩次,水寶寶就能改名‘水桶腰’了。”
“感覺再這么補下去,水寶寶就要進化成‘水缸寶寶’了。”
“讓他補唄,我先去后面排隊,要萬一挺過前面卻被我打敗了呢?。”
正說著,劉泊墨第不知道次請求補水。
苗戍忽然戳了戳玄清:“姐,快看楊楚那邊。”
“啊?”玄清目光看向楊楚的挑戰者,對方是一個戴眼鏡的小個子男生,靈獸是只水系的泡泡水母。
玄清還以為這又會是一場“燒烤局”時,結果水母一開打,先給自己套了十層泡泡盾,直接向著焰紋猞方向撞去。
“噗嗤”一聲,泡沫炸成滿天肥皂泡,火鎧瞬間熄火。
楊楚“咦”了一聲,第一次露出認真神色。
觀眾席瞬間來了精神:“終于有戰術了!”
“泡泡哥加油!”
玄清瞇起眼分析道:“水系靈獸,在沒水的情況下靠自身特性打控場,有點意思。”
又過了五分鐘,泡泡水母靠著無限套盾,硬是拖了焰紋猞三分鐘,雖然最后還是被烤成“水母干”。
但它成功讓楊楚的連勝數字停在了【十七】,也讓焰紋猞的火鎧第一次被破。
觀眾席掌聲雷動:“泡泡哥雖敗猶榮!”
苗戍興奮得直晃玄清胳膊:“姐,看到沒?這就是觀察后的戰術!咱們是不是也該……”
玄清打了個哈欠,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急什么?再讓他們送兩輪,把對面底牌全榨干。”
而玄清的目光注意到顧暖冬的場上,那只抱著魘鸮的女生身上。
女生名叫林知夏,也是御獸流一班同班同學。
而她的魘鸮縮在她的懷里瑟瑟發抖,只露出半張蒼白的臉,眼睛卻亮得嚇人,像兩口深井,映著冰面上來回折射的光。玄清瞇了瞇眼:“魘鸮在發抖……不是因為冷。”
苗戍正往嘴里塞爆米花,含糊問:“那是為啥?”
玄清沒回答,反而很困惑的問道:“不兒?你哪來的爆米花?”
苗戍指了指后面的推車說道:“學校準備的。”
擂臺上,林知夏松開抱著的魘鸮,只見魘鸮的瞳孔已經縮成針尖,黑霧從翅羽縫隙絲絲縷縷滲出,像活物一樣往穿冰鼠腳邊爬。
“咕——”魘鸮夢夢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像深夜的鐘聲,黑霧貼著冰面滑行,在即將觸到穿冰鼠時,瞬間結出一層暗紫色的薄霜。顧暖冬挑了挑眉,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抬到唇邊,輕輕吹出一聲口哨:“冰冰,使用冰鏡。”
“白——!”穿冰鼠雙爪拍地,冰面“咔嚓”一聲隆起五道冰鏡,把自己護成一朵盛開的冰薔薇。
冰鏡表面折射出魘鸮的倒影,林知夏把鬢發別到耳后,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擂臺安靜得只剩下風聲:“夢夢,幽冥爪。”
魘鸮的顫抖停了一瞬,黑霧驟然倒卷,回到它的翅羽之下。
下一刻,它振翅而起,翅尖拖出兩道墨線,在空中畫出一個扭曲的“∞”符號。
魘鸮的瞳孔徹底變成兩枚漆黑的月牙,它仰頭,發出長叫:“咕——”
冰面下的黑霧突然實體化,變成一只只影手,抓住穿冰鼠的四肢。穿冰鼠被扯得后仰,尾巴“啪”地撐地,才沒讓自己徹底被控制。
顧暖冬見情況不妙,迅速指揮道:“冰冰,別怕,把冰鏡反轉,照自己。”
“白——”穿冰鼠耳后的冰晶瞬間亮起淡藍光暈,五面冰鏡同時內折,像五瓣花瓣合攏,就在冰鏡即將撞在穿冰鼠身上時。
顧暖冬指尖一彈,鏡面“叮”地一聲碎成冰屑,冰屑卻并未落地,而是化作無數細小棱片,精準地嵌進那些影手的關節處。
下一秒,影手動作一滯,竟反被冰片凍結,碎裂成黑霧殘渣。
觀眾席爆發出驚呼。
玄清認真道:“好快的臨場反應,這家伙之前到底放了多少水?”
顧暖冬眼中閃爍起幽幽藍光,命令道:“冰冰,白霧協同冰錐,施展二次冰晶陣。”
“白——!”穿冰鼠雙爪再次拍地,嘴中快速吐出白霧,瞬間將魘鸮籠罩住。
冰霧之中,溫度驟降,空氣里凝出無數六角冰晶,像懸浮的刀片。
林知夏雙手抱臂站在冰幕邊緣,睫毛覆上一層白霜,命令道:“吹飛!”
魘鸮在場上發出低低的叫聲:“咕……”
而它瞳孔里那兩輪漆黑月牙緩緩旋轉,隨著雙翼一振,強大的風力迅速將白霧吹散。
冰霧中的冰晶沒有像顧暖冬想的一樣第一時間就刺向魘鸮,相反,因為對方的吹飛技能,導致穿冰鼠不得不用冰鏡防御。
顧暖冬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好啦我認輸,接下來舞臺交給你咯。”
穿冰鼠懵逼的看向自己家御獸師,總感覺自己出場沒幾次好事。
主席臺上魏天梵拿著麥克風,笑道:“精彩!太精彩了!那么,按照規則來看林知夏滿足‘把冬神請下擂臺’的條件!恭喜這位同學,獲得下個月與顧暖冬同學共同參加聯盟官方綜藝邀約的資格!”
林知夏聞言愣住神。
顧暖冬單手插兜向她走來,另一只手朝她伸過去,露出一道暖人的微笑,說道:“我說過,友誼第一。”
看臺上先是死寂兩秒,所有人像被集體按下靜音鍵,只剩冰屑“沙沙”落地的聲音。
隨即,一聲聲“臥槽!”從后排炸響,像導火索點燃全場。
“冬神輸了?真的假的!”
“我手機呢!我手機呢!”
“冬神剛才是不是笑了?冬神主動認輸還沖人笑?!”
女生區先愣后尖叫,有人直接哭出聲:“我的冬神……居然被魘鸮打沒了!”
又過了半小時時間,排隊的人已經寥寥無幾,玄清看向主席臺上方的屏幕。
【一號擂臺·戴天羽:雷鳴獅,連勝6】
【二號擂臺·吳一澤:炙炎犬,連勝9】
【三號擂臺·楊楚:焰紋猞,連勝41】
【四號擂臺·劉泊墨:水寶寶,連勝89】
【五號擂臺·林知夏:魘鸮,連勝14】
“劉泊墨真是壓力山大啊。”玄清不想再繼續看下去了,扭頭看向旁邊的苗戍道:“走?
苗戍點點頭,跟著玄清一并向著等候區排隊。
路上苗戍疑惑的問道:“姐,你打算對陣哪個?”
玄清笑道:“就是那個后上來的,我想試試。”
玄清把外套脫下來隨手搭在臂彎,另一只手插在兜里,腳步不緊不慢。
苗戍跟在她側后,圓框眼鏡歪得更斜,小聲嘀咕:“姐,你真打算挑林知夏?她的魘鸮可是把冬神嚇退欸……”
玄清抬眼,看見林知夏抱著夢夢靠墻站著接受治療,魘鸮的羽尖還在滴落未散的黑霧。
“就她了。”玄清輕聲答,聲音被周圍嘈雜蓋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篤定的笑意,“底牌已經掀過一張,再掀就沒意思了。”
玄清經過她身邊時微微一笑,道:“場上見。”
玄清走出過道,徑直的停在五號擂臺處。
四號擂臺的劉泊墨正抱著“水桶腰”灌水,看見上場人后差點把水寶寶摔倒上,開口道:“玄清?不對,你不是住院了嗎?等等那昨天在醫院掛點滴的是鬼嗎!”
戴天羽和吳一澤同時抬頭,臉色精彩得像調色盤,吳一澤擦了擦眼睛,驚呼道:“臥槽,玄清回來了?不是說要靜養三天嗎?怎么一天就下床了?”
別說吳一澤了,原本回到休息室的顧暖冬都呆住了,昨天還一副半死不活的妹妹,今天這就痊愈了?
顧暖冬手里端著熱可可,但此刻他嘴角微抽道:“這家伙……不會是覺得吊藥水太慢,直接喝了吧了?”
楊楚因為得給七號擬態場地種樹原因,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玄清暈了,玄清醒了,玄清回來了。
魏天梵的嗓音通過擴音器覆蓋全場,帶著一貫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道:“各位同學,緊急插播一條爆炸消息!昨日因身體不適入院觀察的校隊成員玄清,此刻已經來到比賽場上!”
魏天梵把麥克風調到最大,生怕別人聽不見:“讓我們歡迎——天龍學院現任校隊副隊長、同時也是顧暖冬冬神的妹妹——玄清!”
苗戍呆呆的看著玄清的身影,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模樣。說好的同名同姓呢?人與人相互的信任呢?
觀眾席再一次爆發呼喊聲:“顧暖冬的妹妹?!”
“臥槽,親的嗎?!”
“哥哥剛認輸,妹妹就來報仇?!”
“兄妹倆輪流守擂?!”
“不是昨天還掛點滴,今天就上場,天龍學院是玄家開的吧!”
玄清沒管臺上新生,而是一臉驚喜的看向緩緩走來的林知夏,仿佛在說:你才是那個挑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