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靈思和那人約好了在襄陽見面。
秋陽趕著馬車帶著二人入了城,住進了客棧。
“小姐,咱們到底要在這見誰???”
秋霜給自家小姐帶好了帷帽下了馬車。
襄陽城可比椿城熱鬧多了,來來往往的小販行人讓秋霜看花了眼。
仰靈思回想起那人在信上所說的,讓秋陽在客棧開了一間靠近后巷較為偏僻的房間。
小二為難的取出鑰匙帶著三人上了樓,打開房間不好意思的說道,
“姑娘,這房間雖然偏僻,但這打開窗便是那煙花柳巷,一到晚上十分的吵鬧,我看還是給你們換間房吧?!?/p>
小二到底是看是姑娘家住,沒忍住說了出來。
仰靈思沒有說話,秋陽上前給店小二塞了一錠銀子,
“我家小姐今晚就住在這間房了,煩請小二送些熱水上來給我家小姐洗漱?!?/p>
店小二也不再說什么,痛痛快快接下銀子樂呵呵的出門燒水。
秋陽將屋里都檢查了一遍,背著劍守在了門外。
秋霜為自家小姐解下了發釵,“小姐,我剛剛下去點菜,聽他們說。平西侯一行人就在這襄陽城外安營扎寨呢?!?/p>
平西侯李家軍近期也要入京,照著路程現如今已經走到了襄陽也不奇怪。
“那店小二還囑咐我,晚上定要鎖好門窗。聽說那李家軍里的兵各個兇猛,到了城里難免要去煙花柳巷里找樂子。”
秋霜梳著仰靈思的長發,心里想著這店小二還是真挺熱心。
仰靈思接過梳子,“秋霜,晚上你便住隔壁房間吧。讓你哥哥在外面守著。沒有我的吩咐,你們都不要進來。”
秋霜知道自家主子有事要做,沒再多問,鋪好了床鋪便退了下去。
仰靈思坐在床邊,直到三更窗外才傳進來久違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開窗,一道黑影便猛地撲了進來,帶著她躍進了床鋪,帷幔一瞬間被拉下。
“噓,別說話,有人在跟著我?!?/p>
少年一張俊朗的臉龐,薄唇緊閉,沉默了半晌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人走了才看向還被自己捂著嘴的少女。
少女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失措,眼睛笑成彎月狀的看著他。
“你笑什么?”少年拉開了帷幔,起身整理自己的褶皺的衣衫。
仰靈思看著他,許久未見少年長高了不少,似是已經高出她一個半頭。
“我笑你不是說自己武功天下無雙,還甩不掉跟蹤的小尾巴?”
仰靈思也下了床,走到桌邊倒上兩杯水。
少年咳嗽了兩聲,不客氣的將兩杯水都喝完,
“幾個小嘍啰而已,一直在抓我的把柄?!?/p>
少年將水杯放下,看著眼前托著腮的少女,忍不住的說道,
“靈思,你又漂亮了許多?!?/p>
上次見她還是兩年前,少女脫了稚氣,整個人仿佛像長開了一樣。
仰靈思聽他這么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你這是夸我還是夸你呢?”
少女看著眼前和自己沒差多少的臉龐,
“哥哥,咱們可是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的?!?/p>
仰齊舒摸了摸她的頭,“還是有些不一樣?!?/p>
二人雖然是雙生子,但長得也不完全相同。
仰齊舒常年習武,眉眼間都十分硬朗。
而仰思靈從小身體不好,看著柔弱了三分。
“你這些日子便呆在這,平西侯啟程之前我會來接你,帶你回京。”
仰齊舒自覺沒有保護好妹妹,以致于她孤身一人待在寒冷的邊境椿城。
仰齊舒自懂事開始就知道自己有個孿生妹妹,但直到六歲那年才在汝陽董家的安排下見到人。
這些年他一直和妹妹通著信。
為了就是回京的那一天。
仰靈思笑了笑,為哥哥又倒上了一杯熱茶。
“你上次在信里說的事,進展的怎么樣了?”
仰齊舒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仰靈思。
“平西侯已經和我達成了契約。等這次回京就要定下來了?!?/p>
仰靈思接過信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信箋的最下邊正是平西侯的私章。
“哥哥,平西侯提出了什么條件呢?”
兵權對于一個武將世家來說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將軍沒了兵權便不能調兵。
平西侯世代駐扎在西邊抵抗匈奴,手里掌握著慶國三十萬大軍。
“咳咳....也沒什么,就是想給他家的子女后代尋個靠山罷了。”仰齊舒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咳了兩下。
“平西侯和平西侯夫人這么多年伉儷情深,對平西侯夫人所出的二子一女更是看的如眼珠子一般。他們李家世代手握兵權,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與其讓那背后的人時時刻刻惦念著,不如拱手相讓。”
仰齊舒從小在西定侯的軍營里長大,跟西定侯的子女關系都非常的密切。
“哥哥,不知這次李家小姐有沒有跟著一起回京?”仰靈思問道。
“李家全家都回京了,輕婉姊姊自然也跟著回來?!?/p>
李家小姐名輕婉,雖然是武將家的女兒,但生的嬌弱極了。
從小被養在深閨里,倒是半點武藝都沒有。
被她那些哥哥當成眼珠子似的守著。
“李家小姐今年已經十七了,為何遲遲沒有定親?”
仰靈思看著哥哥不自然的神色,等著他一個解釋。
“自...自然是那個丫頭太虛弱了,沒人肯要唄?!?/p>
身為武將的女兒,卻一點武藝都沒有。
雖然她比自己大上兩歲,他也該稱一聲姊姊。
“京中倒是有傳言,輕婉姊姊這次回京,是要被許為太子妃的?!?/p>
仰齊舒神色不太自然,平西侯夫人這些年也沒少為李輕婉相看人家。
可奈何在西邊那苦寒之地,沒多少合適的人家可以相看。
“況且太子殿下這些年沒少往西邊送賞賜,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要留著輕婉的意思?!?/p>
仰靈思看著哥哥神色不太自然,心中明了了許多。
怕是哥哥這些年和李家小姐青梅竹馬般長大,二人都有著不一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