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桃之夭夭“結出的鬧鬼事件，或論《詩經》與桃樹的花魂混戰

楊永革發現李大媽家的桃樹開花時，《詩經》正卡在腌菜缸和煤爐中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頁被爐煙熏得發黃，像片烤焦的花瓣。更邪門的是，書頁上的“華“字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指甲蓋大的桃花印，粉嘟嘟的，摸上去居然帶著點黏糊的花蜜。

“老楊快看！我這桃樹成精了！“李大媽舉著根桃枝沖進院，枝椏上的桃花開得瘋魔，粉白花瓣里裹著根細鐵絲，是張大爺昨天修籬笆時掉的，此刻居然長出了嫩綠的芽。

楊永革盯著桃枝上的鐵絲芽，突然想起《詩經》里“有蕡其實“那句——說的是桃樹結果飽滿，可這鐵絲結果怕不是要結出釘子？他摸出那本熏黃的《詩經》，剛翻開“之子于歸“那頁，就見李大媽家的桃樹“嘩啦“抖落一地花瓣，像場粉色的暴雨，落在菜畦里，居然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桃樹苗，苗尖上都頂著朵迷你桃花。

“這叫'詩花結果'？“張大爺拎著鳥籠湊過來，畫眉鳥在籠里啄花瓣，把“灼灼其華“的“灼“字啄成了“勺“，“我看是你那破書把桃花勾瘋了。“

話音剛落，最離譜的事發生了：那些小桃樹苗突然開始“走路“。不是真的走，是根須在土里蠕動，像無數條粉色的小蟲子，往楊永革的腌菜缸方向爬。爬到缸邊的，居然順著缸壁往上攀，花瓣掉進鹽水里，泡出的水變成了粉紅色，喝一口，甜得發膩，還帶著股煤爐煙味。

“完了完了，桃樹要'攻占'我的腌菜缸！“楊永革舉著鐵锨想鏟，被李大媽一把按住：“別碰！這是'桃花運'，鏟了要倒霉的！“

可這些“桃花精“顯然沒安好心。半夜里，楊永革被院子里的“簌簌“聲吵醒，扒窗一看，只見無數桃花瓣聚成個粉色的球，滾到張大爺的鳥籠邊，籠子上的鐵絲被花瓣裹住，居然慢慢變軟，像根被泡軟的面條。畫眉鳥嚇得“吱哇“叫，撲騰著翅膀，把鳥糞拉了一籠底。

“這叫'花團錦簇'劫！“楊永革抄起掃帚沖出去，粉色花球突然散開，變成無數花瓣，鉆進他的領口，癢得他直蹦高。花瓣在他脖子上生根發芽，開出串迷你桃花，像條粉色的圍巾。

第二天一早，楊永革頂著“桃花圍巾“去菜畦，發現張大爺的茄子地被桃花瓣蓋了層厚被子，茄子全變成了粉色，形狀像個小桃子；李大媽的韭菜地里，韭菜葉卷成了桃花瓣的形狀，割一把下來，能聞到股胭脂味；最絕的是趙阿姨家的兔子，不知被哪朵桃花“附身“了，渾身白毛變成了粉白相間，像只會跑的水蜜桃。

“老楊，你這圍巾挺時髦啊。“趙阿姨抱著“水蜜桃兔子“笑，“就是有點太'招蜂引蝶'——你看蜜蜂都圍著你轉呢。“

果然，十幾只蜜蜂嗡嗡地繞著楊永革飛，落在他脖子上的桃花上采蜜，把他蟄得“嗷嗷“叫。張大爺舉著竹竿趕蜜蜂，結果竹竿被桃花瓣纏住，變成了根開滿桃花的桃枝，梢頭還掛著片《詩經》的碎紙，上面“宜其室家“四個字被蜜蜂蟄出了好幾個小洞。

這場“桃花鬧鬼事件“的第一個受害者，是社區的廣場舞隊。劉大媽帶著隊員們在桃樹下排練，粉色花瓣落在她們的紅綢扇上，扇子突然變得像海綿一樣軟，扇柄上長出桃樹枝，把她們的手纏在了一起，活像串被綁住的粽子。

“這叫'花妖作祟'！“劉大媽掙扎著罵，“李大媽，你得給桃樹燒點紙！“

李大媽卻捧著個剛摘的粉色茄子樂：“這茄子多好看，能當供品！“她把茄子往桃樹下一擺，茄子突然裂開，里面鉆出只帶翅膀的小蟲子，翅膀是桃花瓣做的，嘴里叼著片《詩經》的紙，上面“桃之夭夭“四個字被啃得只剩個“木“字旁。

“這是...花魂？“楊永革盯著小蟲子，突然想起書里說的“草木有靈“，“它是不是想要我的《詩經》？“

他把那本熏黃的《詩經》往桃樹下一放，小蟲子果然飛過去，落在“灼灼其華“那頁，翅膀扇了扇，書頁上的桃花印突然擴大，變成朵盛開的桃花，從紙上“飄“了出來，懸在半空。緊接著，樹上的桃花、菜畦里的桃樹苗、甚至楊永革脖子上的桃花圍巾，都紛紛飄向那朵紙桃花，聚成個籃球大的花球，花球里隱約能看見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小人，臉是用“華“字的草書寫的，彎彎繞繞像個笑臉。

“它在說啥？“張大爺的畫眉鳥突然不叫了，歪著頭盯著花球，“是不是要我們拜它當'桃花仙'？“

小人沒說話，只是往楊永革的腌菜缸指了指。缸里的粉紅色鹽水“咕嘟“冒泡，浮起片桃花瓣，瓣上沾著顆黑色的東西——是顆桃核，不知何時掉進缸里的，此刻正往外冒黑色的芽，芽上還纏著半頁《詩經》，寫著“其葉蓁蓁“。

“我懂了！“楊永革一拍大腿，“它要'入土為安'！“他抱起花球往菜畦跑，挖了個坑，把花球和桃核一起埋進去，再澆上點腌菜缸里的粉色鹽水。

怪事發生了：埋坑的地方“噗“地冒出棵小桃樹，長得飛快，轉眼間就長到一人高，開滿了粉色的花，花瓣上卻印著《詩經》的字，“桃之夭夭“在這片，“灼灼其華“在那片，風一吹，字隨著花瓣晃，像在紙上跳舞。

更神奇的是，樹上結的果子——不是桃子，是本本書，封皮是粉色的桃皮，翻開一看，里面的字是用桃膠寫的，黏糊糊的，還帶著股甜味。張大爺摘了一本，居然是他年輕時丟的《民兵訓練手冊》，里面夾著片干枯的桃花瓣；李大媽摘了一本，是她嫁過來時帶的《家常菜譜》，缺的那頁“腌桃花“食譜居然補全了，字是粉色的；趙阿姨的兔子跳起來夠了一本，翻開是本《兔子飼養指南》，書頁里掉出顆胡蘿卜籽。

楊永革也摘了一本，正是他那本被熏黃的《詩經》，“桃之夭夭“那頁貼著片新鮮的桃花，旁邊多了行小字，是用桃膠寫的：“花開花落皆有時，字里字外都是家。“

他突然明白，這場“桃花鬧鬼“哪是什么作祟，不過是桃樹想把日子里的念想都藏進花里、結成果子。張大爺的民兵手冊、李大媽的菜譜、甚至兔子的飼養指南，都是藏在時光里的“詩“，就像《詩經》里的句子，看著古老，其實早就融進了柴米油鹽。

李大媽抱著菜譜直抹眼淚：“這是我媽寫的菜譜，丟了三十年了...“

張大爺摸著《民兵訓練手冊》笑：“當年就是憑著這手冊，我打靶得了第一，獎了個搪瓷缸子...“

趙阿姨的兔子啃著胡蘿卜籽，“吱吱“叫著，粉色的毛慢慢變回了白色，只是耳朵尖還留著點粉，像沾了桃花粉。

楊永革把《詩經》揣進懷里，桃花瓣落在他的頭發上，他也沒拍掉。風一吹，桃樹上的字隨著花瓣飄下來，落在菜畦里，長出新的小苗，有蘿卜苗、茄子苗、韭菜苗，每片葉子上都帶著個小小的“華“字。

“原來'灼灼其華'，說的不光是桃花啊。“他蹲在新長的蘿卜苗邊，看著葉片上的小字，突然覺得，日子就該這樣熱熱鬧鬧地“開花結果“——不管是書里的字，還是菜畦里的苗，只要帶著念想，就能長得“蓁蓁“茂盛。

遠處，劉大媽的廣場舞隊又開始排練了，紅綢扇上沾著的桃花瓣變成了小紅花，扇起來“嘩啦“響，像首沒唱出來的詩。張大爺的畫眉鳥落在桃樹枝上，對著花瓣“啾啾“叫，像是在念“桃之夭夭“，聲音里帶著股甜絲絲的味道。

楊永革摸了摸懷里的《詩經》，突然開始琢磨：下一章該翻到“采采卷耳“了，不知道那會讓菜畦里長出啥新鮮玩意兒——說不定是能讓人“不想家“的野菜？他越想越樂，蹲在桃樹下，對著新長的蘿卜苗，輕輕念起了“其葉蓁蓁“，仿佛這樣，明天的菜就能長得更旺些。

各位蹲在桃樹下啃桃核的朋友，咱今兒得聊聊那陣“桃花鬧鬼”的破事。

這會兒我正坐在李大媽家的桃樹下，樹杈上掛著張大爺的鳥籠——畫眉鳥把《詩經》的紙啄成了條粉色圍巾，正繞著脖子打領帶。李大媽蹲在旁邊腌桃花醬，醬缸里漂著片“桃之夭夭”的書頁，她說這樣醬里能帶著“文化味兒”。趙阿姨家的兔子蹲在我腳邊，啃著本《兔子飼養指南》，其實就是本被桃膠粘住的舊臺歷，它偏要假裝在“攻讀詩書”。

寫第三章的時候，我總擔心把桃花寫得太“瘋”。畢竟花這東西，本該安安靜靜開，安安靜靜落，哪像書里那樣，還能變成粉色的球追著人跑？可那天蹲在桃樹下看螞蟻搬花瓣，突然想通了——咱老百姓的日子，有時候比桃花還瘋。就說李大媽吧，年輕時為了搶棵桃樹苗，跟隔壁村的王寡婦吵了半宿，現在倒好，滿菜畦的桃樹苗，她反倒愁得直薅頭發：“這玩意兒太多，腌醬都用不完！”

有人說我寫的桃花成精太離譜。花瓣能變成圍巾？茄子能長成桃子樣？這不是瞎編嗎？可我真見過更離譜的。前陣子小區超市的王老板，進了批粉色的洗潔精，瓶子上印著“桃花香”，結果倒出來是藍色的，刷碗時泡沫全變成了小桃花，嚇得他以為進了假貨，后來才知道是廠家搞錯了配方。你說這事兒，比書里的“桃花鬧鬼”靠譜多少？

我寫楊永革被桃花瓣蟄出紅包，其實是寫我自己。去年春天摘桃，被蜜蜂蟄了臉，腫得像個發面饅頭，李大媽見了直樂：“老楊，你這是‘人面桃花相映紅’啊！”當時氣得想把桃樹砍了，現在想起來，那股子又疼又癢的勁兒，比超市買的桃子還“有嚼頭”。就像書里寫的，有時候日子“作妖”，不是為了添堵，是為了讓你記牢——哦，原來春天是這滋味。

你們別看書里鬧得“花里胡哨”，其實每個“瘋癲”情節都藏著點“小心思”。我寫桃花瓣變成繩子綁住廣場舞隊，是想說有些“熱鬧”看著亂，其實解不開的是大家湊在一起的歡喜；我寫桃樹上結出舊書，是想講日子里藏著的念想，就像桃核埋在土里，說不定哪天就長出新苗；我寫最后桃花變成醬，是想告訴大家，再瘋的春天，也能釀成實實在在的甜。

有個在花店上班的讀者給我留言，說她看第三章時正在包花束，包著包著突然哭了。她說十年前剛開花店時，進了批蔫桃花，被老板罵“不會選花”，偷偷哭了半宿，現在終于能把蔫花養得“灼灼其華”了。我給她回了句：“你的花剪，比我的筆厲害，能把‘蔫’剪成‘艷’。”

寫這本書的時候，總有人問我：“翻來覆去寫這些花花草草、字字詞詞，有啥意思？”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那天看見小區的保潔阿姨蹲在桃樹下，撿被風吹落的花瓣，裝進個小袋子里，說要帶回家給孫女做書簽。我突然明白，《詩經》不是博物館里的老古董，它是咱老百姓過日子的“小確幸”——把“桃花瓣”變成“書簽”，把“舊臺歷”變成“飼養指南”，這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事。

前幾天孫子來看我，指著書里的桃花精說：“爺爺，你這是在寫奇幻小說吧？”我笑了，說算是吧，不過是給愛腌菜、愛吵架、愛蹲在菜畦邊發呆的老頭老太太看的奇幻。年輕人有他們的“魔法世界”，我們有自己的“桃花精”，他們能召喚神龍，我們能把“鬧鬼的桃花”腌成醬，不也挺厲害？

寫第三章最樂的是，我真把《詩經》往腌菜缸里扔了。結果沒長出桃花，倒把缸底的泥泡松了，撈出條蚯蚓，蚯蚓身上纏著根線，是我去年縫褲子掉的。李大媽說我“老不正經”，張大爺說我“為文學獻身”，可我覺得挺值——至少我知道了，書里的“奇跡”雖然不會真的發生，但琢磨這些“奇跡”的時候，日子就不那么“寡淡”了。

最后跟大家透個底，下一章寫“采采卷耳”，我已經準備好小鏟子了，就怕寫著寫著，菜畦里真長出能讓人“不想家”的野菜。不過就算長出來也不怕，李大媽說她有“秘方”能腌了它，張大爺說他能用鳥屎給它“施肥”，趙阿姨的兔子說它能把它啃成“標本”。

你看，這就是咱們的日子。不管是“桃花瘋”還是“野菜迷”，總有群“閑不住”的人陪著你，把“糟心事”過成“樂子”，把“《詩經》里的草”過成“醬缸里的甜”。

感謝看到這兒的你。如果你也被桃花蟄過，或者撿過花瓣做書簽，不妨在評論區留個言。說不定哪天，你的故事就會變成書里某朵“不老實”的桃花，在紙上“招搖”呢。

——一個蹲在桃樹下舔桃花醬的退休老頭

（寫這段話時，張大爺的畫眉鳥把桃花圍巾拉成了條繩，李大媽的醬缸溢了，桃花汁濺了我一褲腿，趙阿姨的兔子正抱著《兔子飼養指南》打盹，這場景，真他娘的“花里胡哨”又“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