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自認(rèn)為很人畜無害的,很狗腿的笑容:“太子殿下,讓臣女親自給您煎藥吧。”
一旁的周晏行(周公子)聞言,手里那柄正搖得帶風(fēng)的扇子“啪”地頓在胸口,錯愕的看著她。
屋子里靜的掉根針都聽的見。
此刻宋時微剛剛拔完褚煜小腿處的金針,仰著臉看著褚煜。
她眼睛亮亮的,就跟身后跟著瘋狂搖著尾巴撒嬌的小狗一樣。
褚煜眼皮微撩,語氣不帶一絲波瀾:“宋小姐此舉這是想戴罪立功嗎?”
他指尖輕叩著桌面,目光陡然銳利:“不如先解釋清楚,你為何會同那些死士一同出現(xiàn)在洛水河里?此事是否出自宋丞相授意?”
宋時微站起來,此刻暗衛(wèi)拿著燒好的一壺茶進(jìn)來。
宋時微連忙搶過茶壺,先給褚煜斟了杯,又轉(zhuǎn)向周晏行,動作麻利得像只受驚的小雀:“太子殿下明鑒,臣女方才就說了,不過是失足落水的巧合,與家父絕無干系。那些死士更是素不相識。”
“況且方才是臣女為您解的毒,若真想加害,那時便動手了,何必費這心力?這毒性唯有臣女最清楚,換了旁人煎藥,怕是拿捏不好分寸。”
說罷又轉(zhuǎn)向周晏行,眼神里帶了點求認(rèn)同的懇切:“方才聽聞周公子也精通醫(yī)術(shù),想來也知道,針灸最是耗心神的。”
“再者說,殿下若真疑心臣女,也不會把臣女帶到這里,還容臣女站著說這些話了,不是嗎?”
說完,宋時微覺得自己說的這一段話妙極了,既把自己撇干凈了,又為接下來的接觸找到了契機(jī)。
她真感謝這些年在外打工練就了一些好口才。也多虧了她大學(xué)學(xué)的是中醫(yī),也在機(jī)緣巧合下拜了一位醫(yī)術(shù)高超師父。否則,她就跟小說原主一樣,活不過今晚。
褚煜冷哼一聲:“你算是能說會道。”
褚煜攏了攏身上的衣領(lǐng),坐直,將身上穿戴好,抬眼看她:“需要多久?”
宋時微欣喜,這是答應(yīng)了,不過略微思考了一瞬,必須得拖延到電量耗盡,但是也不能將時間拖延太久。
畢竟這里還有一個懂醫(yī)術(shù)的在,剛才的毒她已經(jīng)排的七七八八了,剩余的只需要吃兩三服藥就好。
按照普通人來說是要早晚一服,吃上三日的,但沒想到褚煜的體質(zhì)實在是太好。
“大約兩個時辰,但對方給你下的毒是混合毒,要想將毒完全排除還需要一些時日。”
褚煜追問:“幾日?”
宋時微:“三日。這三日,殿下還需得按時服用我的藥方。”
褚煜點頭:“嗯。”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靠近他可以獲得兩日電量,抱他大腿可以獲得三日電量,有肢體接觸可以獲得七日,親密接觸還是別想了,這位玉面煞神可不是好惹的。
看來日后她必須得想辦法牽一下他的手,或者牽腳也行。
剛才在船上靠近他才獲得了兩日電量,但是她沒想到進(jìn)入系統(tǒng)里看那么一小會兒就浪費了一日。
不過這樣也好,馬上就可以刷新了。
宋時微拿過桌子上放的藥材,細(xì)細(xì)挑揀放在了鍋里。
能拖延一點是一點時間。
……
看著宋時微在爐子旁守著,周宴行悄悄給褚煜使了使眼色,“表哥,臣弟扶你去那邊包扎。”
說罷,他們避開宋時微去了另一間屋子。
這里與剛才那間屋子不同,雕花拔步床立在窗邊,紫檀木的框上嵌著玻璃鏡,映著窗外的芭蕉葉。帳子是月白色的紗,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鋪著的玉色錦被,疊得方方正正。
正中央擺著兩把梨花木的玫瑰椅,椅身嵌著細(xì)巧的螺鈿,在光下泛著虹彩。椅墊是新?lián)Q的云錦,繡著纏枝蓮,坐上去時,布料窸窣作響,像花瓣落在水面。
椅子中間放著一張桌子,窗戶邊擺著一把古琴。
剛才那間屋子是書房,這間屋子就是褚煜平時睡覺的地方。
剛一進(jìn)屋,褚煜將剛才肩膀上中的飛鏢放在桌子上。
周晏行此刻也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這是羌族的血月鏢?”
周晏行拿出他袖口中的金瘡藥,褚煜解開衣領(lǐng)露出肩膀,褚煜的胸口處大大小小的都是傷痕,可見褚煜受的不止一回傷,周晏行給他包扎的也不止這一回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自然,很快就包扎出來一個完美的結(jié)。
“表哥,此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周晏行一邊倒茶一邊分析:“南昭國的國主就是羌族人,你此次是秘密去的南昭國,他們要行動也不至于這么明目張膽。”
“怕是有人要借刀殺人,咱們此次行動,必是有人暴露了行蹤。”
周晏行說的這些,褚煜怎么能想不到。他視線定在窗邊的古琴上,聲音平穩(wěn)無波:“晏行,我在朝中樹敵太多,又毫無根基。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對我只是表面敬重,實則虛與委蛇。”
“真要查,未必能查出源頭。到頭來又只能殺一儆百,可這樣的人殺不光。畢竟父皇荒廢朝政多年,有太多人盯著那位置了。”
周晏行沉默了。
皇姑母逝世多年,周氏一族一夜慘遭滅門,若不是表哥,他恐怕早成了街頭餓殍。從那時起,表哥便日夜苦練,不敢有片刻松懈,可他如今才十九歲啊。
培養(yǎng)的勢力,尚不足對手一半。
思及此,周晏行眸光一動:“表哥,你不是一直想拉攏左丞相嗎?他可是朝中為數(shù)不多的忠臣,或許……可以借宋小姐牽線。”
“你今日不追究她,還帶她來這秘密之地,不就是這個意思?若不是看在左丞相的面子上,她怕是在河邊就自生自滅了。”
周晏行說的不錯,若不是知道宋時微是左丞相嫡女,單單一個女子落水,憑他的性格就應(yīng)該任人自生自滅,在船上掐宋時微的脖子也屬于應(yīng)激反應(yīng),思考過后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激。
他調(diào)查過左丞相,左丞相兩袖清風(fēng),家底干凈,若是他和的女兒成親,便可以得到左丞相的助力。
燭火在他深邃的輪廓上投下冷硬的陰影,他開口,聲音亦染上了夜的涼意:“晏行,此事不要再提了。不要輕易利用一個女子的終身幸福。”
燭火漸漸燃盡,此時窗外的天略微漸明。
宋時微這邊已經(jīng)盡量拖延了四個小時,她此時打了個哈欠,就聽到系統(tǒng)的機(jī)械響起:【警告,當(dāng)前電量已不足五分鐘。】
宋時微趕緊起身,端著煎好的藥就向扶塵問褚煜的所在地。
沒想到這扶塵非要攔著,說自己送過去。
扶塵一臉鄙夷的說:“你這個黃毛丫頭配知道太子殿下的住處嗎,你交給我吧。”
宋時微一臉焦急,姑奶奶,我都快沒命了:“不行,這藥是我親自煎的,我必須親眼看見太子殿下喝下去才行。”
扶塵作勢還要跟他搶,此時電量還剩一分鐘。
終于,她們這邊僵持不下,褚煜那邊聽到了動靜出來了,宋時微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越過扶塵,看見褚煜接過藥之后,直直地貼著褚煜的腰滑下去,在最后一刻抱住了褚煜的大腿。
【叮,恭喜宿主獲得三日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