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電話叫我回來有什么事?”一邊吃著午飯,韓蓓兒問母親。
“我給你打電話……咦?我給你打電話來嗎?”韓靜茹一邊往嘴里扒著飯,一邊擰著眉頭看著韓蓓兒。
韓蓓兒無語的回望著母親。
“哦,想起來了!”韓靜茹晃了晃手中的筷子:“有同事說,咱們江寧市近期舉辦了一個什么什么攝影大賽,她們說好像看見了那個頭等獎的作品,里邊有個女孩,說是像你?!降资遣皇悄悖俊?/p>
韓蓓兒想哭:“老媽,就因為這個事情嗎?您打電話的時候問我一句不就行了嗎?我告訴您——是我,是我,就是我?!?/p>
那個可恨的攝影展?。?/p>
“啊哈!”韓靜茹眼睛一下子飛上了天:“還真是我家蓓兒?。∷齻冋f,那幅作品好漂亮好漂亮,說那個女孩就跟個仙女似的!當(dāng)然的啦,我韓靜茹的姑娘當(dāng)然是隨她媽我了……哎,對了,”韓靜茹的目光焦距忽然一下子拉回到了韓蓓兒的臉上:“我叫你回來,是想問你:給你拍照片的那個人,叫什么林挽風(fēng)的,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坦白交待,不許撒謊!”
韓蓓兒的臉真的想埋到碗里邊:“媽,她是個女的,是我的舍友,我們住同一個宿舍?!?/p>
“真的?沒騙我?”韓靜茹斜眼看著女兒。
“不信拉倒!”韓蓓兒把碗頓在桌子上。
“信信信、信信信!”見女兒生氣了,韓靜茹連忙安撫韓蓓兒:“我家蓓兒什么時候騙過老媽,對不對?除了小時候尿了床說是灑的水,摔了杯子說是貓碰的,放學(xué)后去和同學(xué)玩說是老師留下給補課,想買冰淇淋吃說學(xué)校要收兩元錢的學(xué)習(xí)資料費……”
韓蓓兒的臉變得比盤子里的炒青菜的顏色都要綠。
“給你拍照的是女的我就放心了!”老媽終于結(jié)束了她對韓蓓兒小時候“沒有騙過她”的五百多項事例的羅列。
韓蓓兒的臉側(cè)著躺貼在桌子上,她真的從心底由衷的佩服自己的老媽——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這么多年了,她怎么居然還能記得這么清楚???
“對了,你可別忘了堅持鍛煉啊!”話題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回到了韓蓓兒最頭疼的問題上來了。她之所以頭疼,倒不是自己不喜歡鍛煉,而是因為這個話題是老媽一有空閑就絕對要拿出來說的。
對于督促女兒進(jìn)行身體的鍛煉,韓靜茹幾乎是有著莫名的執(zhí)念的。在韓蓓兒的記憶里,老媽當(dāng)初每個周末都要拽著她去健身房進(jìn)行鍛煉,這種堅持一直沿續(xù)到韓蓓兒上了高中才被打破——因為上了高中以后,韓蓓兒每隔三周時間才能回家休息兩天。所以每個周末都去健身房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了。
老媽為什么要這么癡迷于督促女兒鍛煉身體呢?在初中的時候,韓蓓兒曾經(jīng)問過母親??僧?dāng)時母親的回答讓她“終生難忘”。
“你只有把身體練的棒棒的,將來才不會受欺負(fù),而且最重要的是——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才好生?!?/p>
“我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愛鍛煉,身體不行,所以當(dāng)初我生你時差點讓你要了我的命!”
每每說到此,老媽都會以一種怨念極深的眼光看著韓蓓兒:“你說我當(dāng)初為什么瞎了心,非要懷上你?!?/p>
“……”韓蓓兒很是無語。——你老人家當(dāng)初是真的有目的有計劃的想要懷上我的嗎?還是因為貪圖一時快樂一不小心才懷上的我呢?大概率好像還是后者的吧。
但是韓蓓兒自然只敢把這些話在心里想想,絕對不敢說出口。不然依老媽的性子,那還不得生撕了她。
不過,她必須要感謝老媽畢竟還是把她留了下來。
但老媽接下來的話幾乎讓她徹底崩潰:“我發(fā)現(xiàn)懷上你后,當(dāng)時連著蹦了三天,把腳腕子都蹦腫了,就想著把你蹦噠下來,可惜的是沒有管用!既然蹦高不管用,那我就用拳頭使勁捶肚子,捶得老娘那個疼啊??墒悄氵@死丫頭居然認(rèn)準(zhǔn)了老娘,死扒著老娘愣是沒掉。唉,沒辦法,只好從了你了。不過,那時候真傻——不對,也不能叫傻,就是當(dāng)時沒想起來。第一次懷孕嘛,沒有經(jīng)驗是不是?所以忘了還有‘藥物墮胎’這一說,不然的話,哼哼……”
韓蓓兒兩只眼盯著面前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藍(lán)天好藍(lán)、白云好白”的老媽,直接便僵化在了原地。
……
在老媽的熏陶和督促下,韓蓓兒一直堅持鍛煉,她從心里也是喜歡鍛煉的。只不過,韓蓓兒天生是個小骨架,無論怎樣鍛煉,看上去永遠(yuǎn)是那種弱弱小小嬌小的身姿。雖然她本身體質(zhì)很是不錯,但在人們眼中,她卻是被歸屬于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行列之內(nèi)的。
***
之后的日子,就這么一天一天一如既往的過著。
自從上次被丁夢莎劫持、被方哲浩相救、和方哲浩在胡同口分別后,韓蓓兒再也沒見過那位方氏二公子。和丁夢莎等人也僅是偶爾相遇,生活似乎又回歸了往日的平靜。
無論是中獎,還是緋聞,人們似乎都漸漸忘記了。韓蓓兒所感受到的異樣也就慢慢不存在了。
……
這天,韓蓓兒走在校園的甬路上,兩眼看著路兩邊的樹木蔥蔥籠籠,碧影幽然。
韓蓓兒的腳步不快,只是隨意的走著。
甬路一轉(zhuǎn)彎,一個人影迎面走來。韓蓓兒感覺那身影有些熟悉,待二人越走越近,相差十多步的時候,二人不由得幾乎是同時張口叫了出來:“是你?”
——來人居然是上次自己回家在站臺上等車時遇到的刀韌。
刀韌的臉上不禁又綻開了燦爛笑意:“這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這已是三面之緣了!”
韓蓓兒也輕輕一笑,問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刀韌向著身后的方向一指:“呵呵,我這是‘孫猴子被阻五莊觀,回方寸山三星洞來請師尊幫忙’來了。”
韓蓓兒一愣,沒有理解刀韌話里的含義。
刀韌笑著解釋道:“我這是回來看望我的班主任馮教授來了,有件事情來請他幫忙的?!?/p>
馮教授是江寧大學(xué)廣告?zhèn)髅较档南抵魅?,也是?dāng)年刀韌所在班級的班主任。刀韌是馮教授的得意門生。
通過刀韌的解釋,韓蓓兒得知,刀韌來拜望馮教授,一是長時間未見了,來盡一盡弟子之禮,二是來托馮教授給他介紹一名時裝女模特。
刀韌的廣告?zhèn)髅焦粳F(xiàn)在運作的很成功,和江寧最大的廣告公司——云霄廣告公司有著深度合作,由于他們公司的設(shè)計很有創(chuàng)意,云霄公司把許多重要的案子都交由他們來辦。
只不過最近刀韌遇到一件相當(dāng)大的麻煩事——三個月前,公司原來的女模特盧曉菲,因抑郁癥自殺了!
當(dāng)然,這件事在江寧市并沒引起什么太大的波瀾。除了業(yè)界內(nèi)部圈子里的人為盧曉菲的離世感到十分惋惜,發(fā)了一頓感慨之外,圈外人只是搖搖頭,眨眨眼,兩分鐘一過便忘到腦后去了。
網(wǎng)絡(luò)的發(fā)達(dá),使人們每天都會見到太多太多的各式各樣的新聞,死個人對于現(xiàn)在的人們來說,早已經(jīng)不是什么可以引起太大轟動的事情了。
但是,對于刀韌的公司來說,盧曉菲的殞命則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因為,盧曉菲在刀韌的公司里,那是擎著半邊天的。毫不夸張的講,刀韌公司能發(fā)展到今天,與盧曉菲的存在是絕對分不開的。
盧曉菲,是這刀韌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這間公司是三年前,刀韌和盧曉菲兩人攜手共同創(chuàng)立的。
盧曉菲和刀韌是同級的同學(xué),只不過兩個人所修的專業(yè)不同。盧曉菲學(xué)的是時裝表演系,而刀韌讀的是時尚設(shè)計與管理。其實兩人本來是相互不認(rèn)識的。但機(jī)緣巧合,在某一天,兩個人同乘一趟公交,盧曉菲遭到了兩個小地痞的騷擾。刀韌上前阻攔,先是用嘴,后是用拳頭,把事情解決了。雖然他的臉上和身上增添了不少的紅腫淤青,但終歸是成功的把兩個小地痞趕下了車。
盧曉菲對刀韌十分感激。她本就對當(dāng)時身為學(xué)生會主席的青春帥氣的刀韌傾心,而刀韌也被盧曉菲的美麗和嬌柔的氣質(zhì)所吸引。經(jīng)此一事后,兩人越走越近,最后終于走到了一起。兩人畢業(yè)后,便共同創(chuàng)業(yè)建立了“任飛創(chuàng)意廣告?zhèn)髅焦尽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