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長生會眾人,百里風溪回到柜臺后面準備算算昨天的賬,這時李嬌嬌走了過來,一臉嚴肅地叫他去灶房一趟。
走進灶房,發現小耗子與白澤臉上同樣一臉嚴肅。
三人就這樣直直盯著他,一旁的小蘇兒正自顧自地把玩著一個紫色的手鐲。
“大伙兒這是,怎么啦?”
不明所以的百里風溪疑惑道。
“您可藏得真夠深的,解釋一下吧。”
小耗子正色道。
“解釋什么?”
“您跟那長生會的關系。”
“我跟長生會能有什么關系。”
“那為什么方才那人稱您為‘百里大人’?”
“害,我以為什么呢,一些歷史遺留問題罷了,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在我云游四方之前,在朝中曾任職做官,那長生會畢竟是為皇室做事的,認識我不也很正常嗎?”
聽到這個解釋,小耗子的戒備心打消了不少,隨即轉而問道:
“那他今日來尋您,又是所為何事?”
“還不是小白跟蛇蛋的事,想拜托我幫忙打聽一下,不信你們問蘇兒,蘇兒剛剛也在場,我與那武穆的談話,蘇兒可是一字不差的聽見了。”
白澤聞言,轉而向小蘇兒問道:
“蘇兒,百里說的是不是真的?”
小蘇兒看著百里風溪,又看了一眼眾人,小腦袋瓜輕輕點了點。
見狀,白澤又向百里風溪問道:
“既然如此......”
不等他說完,小蘇兒手上的紫色手鐲發出了一道紫光,照到了白澤身上,使得他的動作瞬間凝滯了。
眾人皆是一臉疑惑,只有小耗子率先看出了端倪。
“難怪那時覺得這鐲子甚是眼熟,原來是定風鐲。”
又經過一番思索,他回想起了書上記載的使用方法,趕緊從小蘇兒手上拿過鐲子,解開了白澤身上的禁錮。
“這法器好生強悍,方才本座竟然完全動彈不得,仿佛是時間停止了一般,只有意識還能夠掙扎。”
感覺如同劫后余生般的白澤感慨道。
“那肯定,這定風鐲可是東廚司命留下的寶貝,相傳被此物定住的豬肉,即使放上幾十年也還是與新鮮的一般。”
這時方才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李嬌嬌開口道:
“這是個寶貝啊,這樣就不怕菜窖里那些菜放壞了。”
“最近天熱起來了,那些肉只要當天沒賣完,第二天準發臭。”
“快,你快試試看。”
說著,李嬌嬌興奮地跑到菜窖去拿來一塊豬肉,放在眾人面前。
可無論小耗子如何嘗試,都無法使定風鐲發出紫光。
“耗子哥哥,給蘇兒試試吧!”
小蘇兒向小耗子伸出手,說道。
接過定風鐲后,她把它戴在了自己那小小的右手手腕上,然后抬手指向那塊豬肉。
只見定風鐲發出一道耀眼的紫光,照射在那塊豬肉上。
“把這塊肉就放在這兒吧,明天看看壞沒壞就知道了。”
百里風溪說完,吩咐大家回到各自的崗位上,繼續招待客人。
待眾人散去后,小蘇兒獨自一人走到客棧二樓一個空房間里。
小耗子告訴過她,這個房間的窗戶面對的方向便是蒼州城。
她從手上摘下那紫鐲子,透過鐲子中間看向蒼州的方向。
她想娘親了。
這么多天過去,一點關于娘親的消息也沒有,關于爹爹的線索更是不知從何處找起。
還有孫大娘,不知道過得怎么樣了。
不知道那時候耗子哥哥給大娘留的財物有沒有被她兒子搶走。
看著看著,想著想著。
小蘇兒感覺鼻子酸酸的,淚珠兒止不住的往外跑。
過了一會兒,從小蘇兒背后伸過來一只大手,輕輕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珠兒。
“蘇兒是想媽媽了嗎?”
百里風溪溫柔的聲音傳進了小蘇兒的耳朵里,小蘇兒立馬回頭,一頭扎進他的懷里,奶聲輕“嗯”了一下,放肆大哭起來。
“我托人去打聽了,蘇兒的娘親現在挺好的,只是還不能探視。”
“幫我去打聽的人還幫我找了點關系問了一下府衙的人,對方說可能再過一年蘇兒的娘親就能從黑牢轉到普通的牢房,到那個時候蘇兒就可以常常去看娘親了。”
小蘇兒聽到這話,沒有回答,還是繼續扎在百里風溪的懷里哭泣著。
可畢竟是小孩子,沒過多久,小蘇兒便累的睡著了。
百里風溪見狀,盡可能輕地把她抱到床榻上,小心翼翼的擦去她眼角與雙頰上的淚痕。
做完這些,他回頭發現小耗子竟然不知何事出現在了門外,手上還捧著一床小薄毯子。
他示意對方不要出聲,同時接過毯子,輕輕地將一角蓋在小蘇兒的小肚子上。
走出來,又萬分謹慎地關上門,生怕發出一丁點響動。
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直到走到了走廊盡頭的樓梯處之后,小耗子才率先開口問道:
“掌柜的,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你是不是就是小蘇兒一直在找的爹爹。”
聽到這話,百里風溪沉默了許久,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嘆道:
“唉,我倒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過若是靈兒順利出生的話,想必也與蘇兒一般大了。”
“靈兒是誰?”
“唉,往事不堪回首。”
“掌柜的,有些事總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來,說出來吧,我會替你保密的。”
百里風溪思索了片刻,隨后帶著對方走上了閣樓里。
在他又呼出了一口長長的濁氣之后,開口說道:
“其實我辭官云游,根本不是什么不屑于與別人同流合污,那不過是我為了面子編造出來的借口罷了。”
“其實我就是一個靠臉上位的小人,所以在朝堂之上才會處處受到排擠。”
“我根本沒有讀過幾本圣賢書,不對,是根本沒有讀過幾本書,完全是仰仗長公主喜歡,才撈到個一官半職。”
“后來,長公主懷孕了,我的。”
“圣上知道了這件事,龍顏大怒,要不是長公主以命相保,可就不是罷官這么簡單了。”
“好在圣上看在‘家丑不可外揚’這個道理的份上,給了我個自己主動辭官的機會,條件是永不踏入京城半步。”
“所以,你是真的把小蘇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了?”
“大抵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