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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千機風雨變

第3章賞花宴

馬球會的余韻尚未散盡,國公府的海棠花已開得如火如荼,不由得讓人心醉。

就在這時,李氏讓人送來一套藕荷色繡玉蘭花的褙子,白為霜指尖劃過精致的盤扣時,白微霜瞥見領口內側繡著幾簇不起眼的銀線——那是京中貴婦圈私下流行的“招蜂引蝶”繡法,銀線混了特殊香料,對蜂蟲有奇效。白微霜心下了然,看來李氏還是不想讓他好過。

“母親說賞花宴上得穿得雅致些,這套料子是江南新貢的云錦,姐姐可得仔細穿著。”白錦月站在廊下,鬢邊斜插一支金步搖,說話時珠翠叮當,活像一個花孔雀。

白微霜將褙子疊得方方正正:“妹妹費心了,只是我前幾日在莊子上被蜜蜂蟄過,大夫說需避著香料,這套衣裳還是妹妹留著吧。”她轉頭對玉環道,“把我那套月白粗布衫取來,再備個竹編的小籃子。”

白錦月驚得捂住嘴:“姐姐要穿粗布衫去賞花宴?那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我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穿得舒服才好,免得賞花時渾身不自在。”白微霜拿起桌上的素銀簪子別在發間,“再說了,真正的風雅在心里,不在衣上。”

白錦月氣的絞了絞帕子一跺腳走了。

赴宴那日清晨,玉環捧著胭脂盒進來:“小姐,要不要涂點胭脂?二夫人讓人送來的玫瑰膏,說是宮里娘娘都用的。”

白微霜仔細聞了聞膏體,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玫瑰膏里摻了少量桃花粉,看似增艷,實則會讓皮膚在陽光下泛紅發癢。她蘸了點膏體抹在手腕內側,果然片刻后就起了紅疹。

“把這個拿去喂院里的月季。”白微霜抽出帕子擦凈手,“取我自己做的薄荷膏來,再拿些曬干的艾草葉裝在香囊里。”

馬車行至柳府別院時,門前已停滿了各式馬車。白微霜剛下馬車,就見柳如眉帶著幾個貴女堵在門口,身上穿的正紅色撒花裙比馬球會時更顯張揚。

“喲,這不是馬球會的大英雄嗎?怎么穿得跟個采花女似的?”柳如眉夸張地捂著鼻子,“身上還帶著股草藥味,莫不是把藥罐子也帶來了?跟大家伙發藥來呢。”

身后的貴女們一陣哄笑,吏部尚書家的三小姐李婉兒接口道:“聽說白二小姐在莊子上天天挖野菜,如今見了滿園鮮花,怕是要當成野菜挖回去吧?”

白微霜晃了晃手里的竹籃:“挖野菜可比某些人只會賞花實用多了。至少餓肚子時,野菜能救命,鮮花可不能當飯吃。”

說罷,她徑直往里走,路過柳如眉身邊時淡淡道,“柳小姐還是離我遠點,免得我這‘藥罐子’熏著你。”

穿過月洞門,滿園春色撲面而來。牡丹臺畔早已擺開宴席,貴女們三三兩兩聚在花下,釵環耀眼。李氏正和幾位夫人說笑,見白微霜走來,故意提高聲音:“霜兒怎么才來?快見過王夫人,她家公子可是風度翩翩的狀元郎呢。”

王夫人上下打量著白微霜的粗布衫,嘴角撇出冷笑:“國公府的小姐倒是節儉,只是這穿著……怕是不合時宜吧?”

“王夫人說笑了。”白微霜福了福身,“家父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女兒在莊子上養成了習慣,倒讓夫人見笑了。”她目光掃過桌上的點心,“這芙蓉糕看著精致,不知用的是去年的陳米還是今年的新米?”

王夫人被問得一愣,李氏急忙打圓場:“小孩子家不懂事,快坐吧。”

剛落座,白錦月就端著一杯花茶走來:“姐姐嘗嘗這雨前龍井,是父親特意讓人送來的。”茶杯遞過來時,她手腕微斜,茶水“嘩啦”一聲潑在白微霜衣襟上。

“哎呀!妹妹不是故意的!”白錦月捂著嘴驚呼,“都怪姐姐穿得太素凈,我沒看清……”

周圍立刻響起竊竊私語,王夫人搖頭道:“真是粗鄙,連杯茶都接不住。”

白微霜卻不慌不忙地掏出艾草香囊,在衣襟上輕輕擦拭:“多謝妹妹‘提醒’我,這茶水潑得正好,省得我待會兒犯困。”她抬頭對眾人笑道,“我這香囊里的艾草能去濕,沾了茶水反倒更香了,要不要各位姐姐妹妹聞聞?”說罷,他向眾人展示一圈。

眾人被她這反將一軍弄得啞口無言,柳如眉忍不住嘲諷道:“不過是鄉下的草藥味,誰稀罕聞。”

“柳小姐此言差矣。”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蘇明玥牽著沈若走過來,“艾草能驅蟲辟邪,比某些只會招蜂引蝶的香料實用多了。”她特意瞥了眼柳如眉鬢邊的珠花,“聽說柳小姐上次馬球會后被蜜蜂蟄了,那你可得離鮮花遠點。”

柳如眉摸了摸耳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像一個調色盤。

沈若指著白微霜的籃子笑道:“微霜你帶籃子做什么?真要挖野菜啊?”

“待會兒有投壺游戲,我這籃子裝獎品正好。”白微霜打開籃子,里面竟是幾個用油紙包好的鹵雞爪,“這是我在莊子上學做的,姐姐們要不要嘗嘗?”

蘇明玥眼睛一亮:“我正餓著呢!”說完之后,接過雞爪就啃了起來,引得沈若也伸手去拿,原本尷尬的氣氛竟被幾只鹵雞爪緩和了不少。

宴席過半,柳尚書提議玩投壺游戲。靶壺擺在五十步外的海棠樹下,獎品是一支赤金點翠步搖,由柳老夫人親自保管。

“規則很簡單,每人十支箭,投中最多者得步搖。”柳如眉拿起一支雕花銀箭,故意在白微霜面前晃了晃,“白二小姐在莊子上常打獵吧?投壺這種小玩意兒肯定不在話下。”

白微霜看著那靶壺,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仔細看著壺口看似正常,仔細看卻有細微的傾斜,而且壺身涂了層透明的油脂,箭矢投進去極易滑落,這擺明了就是給你下套的。

“我不太會玩這個。”白微霜推辭道,“還是各位姐姐來吧。”

“這可不行!”李氏立刻接口,“難得大家聚在一起,霜兒怎么能掃興?再說輸了也無妨,重在參與嘛,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

白錦月第一個上前,十支箭投完只中了兩支,引得眾人竊笑。柳如眉故作瀟灑地投出箭,卻也只中了五支,她得意地看向白微霜:“該你了。”

白微霜拿起箭,突然轉身對身后的小廝道:“麻煩借你腰間的匕首一用。”小廝愣了愣,遞過匕首。只見白微霜用匕首在箭尾刻了幾道細槽,眾人都不解地看著她。

“這樣能增加摩擦力。”白微霜解釋著,第一支箭穩穩投中壺口,卻在即將落入時滑了出來。眾人發出噓聲,柳如眉笑得更得意了,還說什么能增大摩擦力,這也不過如此嘛。

白微霜卻不慌不忙,調整姿勢投出第二支箭。這次箭矢帶著旋轉,穩穩卡在了壺口。接著她連投八支,箭箭不落空,最后一支更是從之前的箭縫中穿入,引得滿堂喝彩。

“這……這不可能!”柳如眉瞪大眼睛,“你肯定作弊了!”

“柳小姐看清楚,我可沒碰靶壺。”白微霜放下最后一支箭,“倒是這靶壺,摸起來滑溜溜的,柳尚書家的投壺都這么特別嗎?”

柳尚書臉色一變,急忙讓人撤下靶壺。

柳老夫人急忙打圓場:“看來白二小姐不僅騎術好,投壺也厲害,這步搖該歸你。”

白微霜卻將步搖推回去:“老夫人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這靶壺有問題,想提醒大家而已。獎品還是給真正擅長投壺的人吧。”她看向蘇明玥,“明玥姐姐剛才投中了六支,比我厲害多了。”

蘇明玥笑著搖頭:“你這是讓著我呢。”兩人相視一笑,引得周圍公子們頻頻側目。

柳如眉氣得跺腳,拉著白錦月走到假山后:“你不是說在靶壺上動了手腳嗎?怎么還讓她贏了?”

白錦月委屈道:“我明明讓人涂了滑脂,誰知道她會在箭上做手腳……”

“廢物!”柳如眉壓低聲音,“待會兒的賞花作詩,我看她還怎么囂張!我已經讓人在她的筆墨里加了東西,保管她寫不出一個字!到時候看他怎么收場。”

賞花作詩環節設在牡丹亭,柳老夫人指定以“牡丹”為題,限時一炷香。丫鬟們奉上筆墨紙硯,白微霜剛拿起筆,就發現硯臺里的墨汁泛著異樣的光澤,湊近一聞有淡淡的澀味——仔細一聞,是加了明礬,寫在紙上會慢慢暈開,最后變成一團墨污。

“姐姐怎么不寫?是不是不會作詩啊?”白錦月故作關切地問,手里的狼毫筆已經在紙上寫了起來。

白微霜放下筆,對旁邊的小廝道:“麻煩幫我取些清水和花瓣來,再要個空碟。”小廝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她,只見白微霜將牡丹花瓣撕碎,放在碟中搗出汁液,又加了點清水,竟做成了粉紅色的花汁。

然后她用手指蘸著花汁,在宣紙上寫下一首七絕:“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字跡娟秀,顏色粉嫩,配上牡丹圖案的宣紙,竟比用墨寫的更添雅致。蘇明玥忍不住贊道:“好主意!用花汁作詩,既應景又別致!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沈若也跟著學起來,用薔薇花瓣做了紅色花汁寫詩。其他貴女見狀,紛紛效仿,原本該用筆墨的詩會,竟變成了花汁創作大賽,傳來眾位女子巧笑艷艷的聲音。

柳如眉看著自己寫了一半的詩,氣得將筆扔在桌上。她的墨汁里沒加東西,可現在大家都用花汁寫詩,她的墨筆字反倒顯得格格不入了。

一炷香后,眾人將詩作呈給柳老夫人評判。白錦月的詩寫得中規中矩,柳如眉的詩則堆砌辭藻,毫無新意。輪到白微霜時,柳老夫人看著那首借用劉禹錫的詩,贊許地點點頭:“這首詩意境開闊,難得的是用花汁書寫,別具匠心。”

王夫人卻冷哼一聲:“不過是投機取巧罷了,用花汁寫詩算什么本事?怕是根本不會用毛筆吧?”

“王夫人說笑了。”白微霜從容道,“寫詩重在立意,不在用什么工具。若是詩不好,就算用金筆銀墨也沒用。就像做人,內心正直比穿金戴銀更重要。”

這話懟得王夫人臉色發白,柳老夫人打圓場:“白二小姐說的是。今日詩會,就數白二小姐的詩最有新意,賞!”

丫鬟送上一對玉鐲,白微霜接過來轉贈給沈若:“這是若若妹妹教我辨認花瓣的功勞。”沈若驚喜地接過,兩人的關系又近了一步。

柳如眉見計劃落空,又生一計。她拉著幾個貴女走到花園深處的荷花池邊,故意大聲說:“這里的荷花雖然還沒開,但荷葉長得正好,不如我們來玩‘摘荷葉’的游戲?誰摘到最大的荷葉,就算贏。”

白微霜知道她沒安好心,這荷花池邊的青苔很滑,一不留神就容易滑進荷花池,去年就有丫鬟在這里摔過跤。但她還是跟著走了過去,蘇明玥和沈若不放心,也緊隨其后。

柳如眉第一個踏上池邊的石板,故意往白微霜那邊擠了擠:“姐姐小心點,這里很滑的。”說著腳下一絆,眼看就要撞到白微霜身上。

白微霜早有防備,側身一躲,柳如眉自己反倒失去平衡,“撲通”一聲掉進了荷花池。池水深及腰部,柳如眉渾身濕透,頭發上還沾著荷葉,狼狽不堪。

“救命!快拉我上去!”柳如眉在水里撲騰,貴女們嚇得尖叫。白微霜卻鎮定地找來一根長竹竿,遞到她面前:“抓緊了。”

柳如眉抓住竹竿,被小廝拉上岸,渾身泥水,頭發散亂,哪里還有半點貴女的樣子。她指著白微霜罵道:“是你推我的!你故意的!”

“柳小姐說話可要憑良心。”白微霜攤開手,“大家都看到了,是你自己腳下打滑。再說我要是想推你,何必再救你上來?”

周圍的貴女們紛紛點頭,剛才柳如眉故意擠兌白微霜,大家都看在眼里。柳尚書聞訊趕來,見女兒這副模樣,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好發作,只能讓人趕緊送她回去換衣服。

白錦月看著狼狽的柳如眉,又看看鎮定自若的白微霜,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絲恐懼。這個從莊子上回來的姐姐,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無論她和母親怎么設計,都被她輕松化解,反而讓她們自己出丑。

柳如眉被送走后,宴席繼續進行。

到了茶歇時間,丫鬟們奉上各式點心和茶水。白微霜剛端起茶杯,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杏仁味——是苦杏仁,少量食用無妨,但若和她剛吃的鹵雞爪里的甘草結合,就會產生毒素,讓人頭暈惡心。

“女兒怎么不喝茶?這雨前龍井可是難得的好茶。”李氏端著茶杯走過來,眼神里帶著審視。

白微霜放下茶杯,拿起一塊桂花糕:“母親,我剛才喝了太多花汁,有點渴,想喝點清水。”她對玉環道,“去給我倒杯溫水來。”

李氏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笑著說:“還是霜兒細心,確實不宜喝太多濃茶。”

這時,王夫人帶著兒子王狀元走過來,王狀元拱手道:“白二小姐剛才的詩寫得極好,在下佩服。不知白二小姐平時喜歡讀什么書?”

白微霜還沒回答,白錦月就搶著說:“姐姐在莊子上哪有時間讀書,怕是只認識些農書吧?”

“妹妹說笑了。”白微霜淡淡道,“莊子上雖然清靜,但讀的書可不少。《詩經》《楚辭》倒是常讀,偶爾也看些醫書農書,覺得比那些風花雪月的詩詞實用多了。”

王狀元眼睛一亮:“白二小姐也懂醫書?在下最近正在研究《黃帝內經》,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二。”

兩人一談起醫書就滔滔不絕,從經絡穴位到草藥藥性,聊得十分投機。王夫人原本想讓兒子羞辱白微霜,沒想到反讓兩人成了“知音”,氣得臉都綠了。

李氏見狀,悄悄對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端著一盤剛出爐的芙蓉酥走到白微霜面前:“二小姐,這是剛做的芙蓉酥,您嘗嘗?”

白微霜看著芙蓉酥,發現上面撒的糖粉顏色有些發暗,拿起一塊聞了聞,果然有問題——糖粉里摻了少量巴豆粉,吃了會腹瀉不止。

“多謝,我不太愛吃甜食。”白微霜將盤子推回去,“倒是王公子,剛才說喜歡吃甜食,你嘗嘗吧。”

王狀元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塊:“那我就不客氣了。”剛要放進嘴里,就被王夫人一把奪過:“狀元郎注意形象,別吃得滿嘴都是。”她將芙蓉酥扔回盤子里,拉著王狀元就走。

周圍的人都看出了不對勁,李氏和王夫人的小動作雖然隱蔽,但在白微霜的從容應對下,反倒顯得格外拙劣。蘇明玥湊到白微霜耳邊笑道:“你這招‘移花接木’用得妙啊!”

白微霜低聲道:“她們總想著害我,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她看向李氏和白錦月,兩人正臉色難看地嘀咕著什么,“好戲還在后頭呢。”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丫鬟驚呼:“不好了!三小姐暈倒了!”

眾人急忙圍過去,只見白錦月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李氏撲過去哭道:“我的兒啊!你怎么了?”她抬頭看向白微霜,眼神兇狠,“一定是你!你剛才給錦月吃了什么?”

白微霜蹲下身,仔細查看白錦月的癥狀,又聞了聞她的嘴角:“母親別急,妹妹只是中了少量的迷藥,不是什么大事。”她看向周圍的丫鬟,“誰剛才給三小姐送過東西?”

一個小丫鬟戰戰兢兢地站出來:“是……是柳小姐身邊的丫鬟,讓我把這盒點心送給三小姐的。”

眾人這才明白,柳如眉被送走后不甘心,竟讓丫鬟給白錦月送了加了迷藥的點心,想嫁禍給白微霜。沒想到白錦月自己貪吃,把點心都吃了,結果自食惡果。

白微霜從籃子里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白錦月嘴里:“這是解迷藥的藥丸,過一會兒就好了。”

黑山老妖愛吃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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